五阿哥帶了不樂意道“不用扶,也沒傷腿……”
說話間扯著傷口,又是齜牙咧嘴。
十阿哥忙道“五哥您就彆說話了,好好養著……省得五、六天能好的,再養個十天半月的,到時候太後與妃母那邊瞞不住了,還不得心疼壞了……”
五阿哥立時老實了。
一行人到了行在。
將要下車時,五阿哥囑咐十阿哥與十三阿哥道“繞著走,彆讓皇祖母同娘娘那邊的人看見……”
十阿哥應了,對五阿哥道“五哥站弟弟後頭,碰到人也能避一避……”
五阿哥的身量在兄弟中不高,十阿哥又是拔高的時候,已經比五阿哥高出一些。
五阿哥看了,就將腰身直了直。
舒舒與五福晉跟在後頭,看了個正著。
舒舒就指了指,示意五福晉看。
五福晉看著五阿哥這樣孩子氣的動作,也是莞爾。
舒舒湊過來,低聲道“五嫂可以給五哥做雙鞋墊……”
五福晉看過來,有些不解。
就算做貼身活計,不是應該做襪子麼?
爺們都是汗腳,鞋墊常換的,都是針線上人做。
舒舒伸出手來,用拇指食指比量了一下“現下已經換帽,大家也都換了靴子,放個一寸高、一寸高的鞋墊,外頭也瞧不出……”
五福晉明白過來,拉著舒舒的手握了握,麵上也是無聲感激。
經曆這一遭,接下來的日子五阿哥養傷,夫妻日夜相處的,正是加深感情的時候。
“投其所好”,或許就是很好的切入點。
一行人到了皇子們的小院落。
五阿哥道“先送弟妹,都跟著折騰大半天了……”
眾人沒有異議,舒舒也沒有假客套,與眾人彆過,帶了小鬆回了院子。
舒舒已經累得不行。
熱水都是現成的,她梳洗了,換了衣裳,在炕上歪了,才看著核桃道“聽到什麼風聲沒有……”
核桃是內務府包衣出身,三姑六卷的不少人在內務府當差,消息最是靈通。
核桃點點頭,壓低了音量道“開始說是直郡王出事了,後來說是誠郡王……下晌九爺去膳房抓人,五爺又一直沒有露麵,就有人猜到五爺身上……”
舒舒聽了,並不意外消息的傳開。
整個圍場,上下當差的都是包衣。
沒有什麼動靜能真正的瞞過他們去。
“娘娘呢?打發香蘭姑姑過來沒有?”
舒舒問道。
按照舒舒的意思,這件事就不應該瞞著宜妃。
不管是五阿哥,還是九阿哥,都不想讓宜妃太擔心。
瞧著他們兄弟的意思,是拖一天是一天,到時候五阿哥傷口也能轉好些。
舒舒不用想,就能猜到宜妃的憤怒。
說不定還會埋怨到她與五福晉身上。
可是舒舒也不好越過那兄弟倆,去跟婆婆說這個。
核桃道“沒有……”
小棠端了碗酸奶炒米進來,還有半碗牛肉乾。
等到小幾擺上,舒舒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小棠動地方“就這些?”
小棠苦笑道“還有麵茶,福晉要是吃不飽,奴婢去泡一碗……”
“算了,夠了……”
舒舒擺擺手,開動起來。
響乾的牛肉乾是二次加工過的,卻是少見的椒鹽味。
不用猜也曉得,辣椒孜然什麼的,從膳房拿過來的調料肯定也叫九阿哥拿走了。
吃完一碗酸奶泡茶米,漱了口,舒舒無奈道“明天怎麼辦?頓頓吃這些湖弄?”
小棠道“爺說了,明兒開始咱們自己做飯……分例去跟皇上討……”
舒舒囧的不行。
這點小心思,康熙看不出來麼?
太小瞧人了。
她決定等九阿哥回來好好勸勸,適可而止。
要不然這眼藥上多了,辣眼睛。
舒舒覺得自己身心俱疲,可偏偏腦子極清醒。
真的是索額圖麼?
好像距離他謝幕還有些年頭。
真要是查出他的手筆,那康熙不會容他繼續蹦躂。
要不是索額圖,那還是全無追查方向……
屋子裡燈火通明,舒舒就翻出自己的小本本。
她盤腿坐在炕上,將本子放在炕幾上,寫了這今日所見所聞。
將兩位阿哥的兄弟情深與勇敢都寫了一遍,不吝嗇自己的盛讚之詞。
希望這個能給九阿哥打個樣兒……
讓他明白什麼是真正的兄弟情,以後與八阿哥相處中也掂量掂量,對比一下。
不站隊!
堅決不站隊!
才是笑到最後的正確選擇!
都是兄弟!
至於去抱四阿哥的大腿……
舒舒不是沒有想過,人都有取巧之心。
否則她也不會在聽說四阿哥隨著康熙親征時掌正紅旗後,覺得遺憾。
可是想著九阿哥的情商,她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那一位可不是個大度的。
還是客客氣氣,保持距離為好。
所謂的“九龍”,現在都還稚嫩。
就是最年長的大阿哥,對於太子的不服氣也像是意氣之爭。
對於下頭的弟弟,他很有長兄風範,並且沒有拉攏弟弟們站隊的意思。
從他對三阿哥的態度就能看出來,隻是不大喜歡這個弟弟的性格,並不是因對方是太子的助力就敵視不容。
對弟弟們如此,對隨扈的八旗王公大臣也是。
大阿哥像個獨行俠,壓根就不像是奪嫡的皇子。
倒是三阿哥,今日的舉動,顯露了他的不安分,所以才會拉攏七阿哥。
手劄放乾了墨跡,剛合上,九阿哥回來了。
他的眼睛滿是怒火。
“抓了一條大魚!”
九阿哥咬牙道“上一回他攪風攪雨的,惡心了爺一回,結果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回看他往哪兒跑……都是汗阿瑪縱容,才慣得他越發的得寸進尺……”
舒舒聽著,心卻沉了下去。
這麼簡單?
直接查到索額圖身上?
真要這樣,那索額圖就要謝幕,太子失去最大的靠山,還能堅持到一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