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大阿哥打架?
或許是大阿哥出手,要教訓弟弟,三阿哥才反抗?
五阿哥在裡頭攪合什麼?
拉架?
自己的傷都顧不得了。
還是五阿哥也跟著打架了?
舒舒不好派人出去滿世界打聽,自己琢磨了兩回,也想不明白。
這會兒功夫,就見九阿哥氣鼓鼓地回來。
舒舒忙迎上去。
九阿哥拉著她的手,隻覺得委屈大了,恨不得也要哭一場,到底忍住了。
自己是個爺們,頂天立地的,怎麼能做小兒女態?
舒舒見了,難免擔心“是五哥打架了?為了爺?”
方才她也猜過這種可能,又覺得五阿哥應該會有自知之明才對,不是那等驕狂自大的。
九阿哥點點頭,帶了沮喪道“是!哎!汗阿瑪到底怎麼回事兒?是不是真老湖塗了……”
倒是曉得輕重,後頭的抱怨壓低了音量。
舒舒聽得沒頭沒腦的,越發擔心“五哥受罰了?爺也挨說了?”
九阿哥被當成了禍根子了吧?!
那樣的話,還要防著太後與宜妃遷怒。
“五哥傷的很嚴重……”
舒舒問完,察覺到不對勁。
要是五阿哥傷勢嚴重,那罰的不應該是旁人麼?
九阿哥點點頭,又搖搖頭,就將方才的情形描述了一遍。
說完之後,他麵上帶了輕鄙。
“還以為老三多出息,丟死人了,剛開始見被汗阿瑪逮住,裝昏讓老十和十三給扶住……
後來呢,又開始一哭二鬨的,就跟那市井潑婦一樣,話裡話外那個無辜可憐,錯兒都是旁人的……
等到汗阿瑪說了降爵,馬上就翻白眼了……
這回倒不是裝的,說是急火攻心還是怒火攻心來著……”
說到這裡,他帶了唏噓。
“汗阿瑪今天怪怪的,耷拉著臉,跟誰欠了他八百吊似的……
罰老三就不用說了,還罰了五哥同老大,五哥一年爵俸,老大半年……
還有點缺德,生怕五哥日子痛快,加罰了一百遍《禮記》……”
舒舒覺得手心有些發熱。
身上有些飄飄的。
三阿哥降爵?!
不是到明年孝期剃頭麼?
曆史,變了?!
她說不得是什麼感覺,有些雀躍,還有些惶恐。
九阿哥耷拉著腦袋,有些喪氣道“他是不是老了,越發偏心了,也聽不見真話,還拿杯子砸人……後頭還叫人傳口諭,也胡亂批評了爺一頓,非要拉著爺陪著老三一起丟臉……”
舒舒沒有點評。
這就是帝王。
任何人不可挑戰他的權威。
他想要給的恩寵,想收就要收,還不許旁人怨憤。
他要的,是兒子們的絕對臣服。
她隻打量九阿哥,不放心道“砸爺身上了,爺傷了?”
九阿哥忙道“沒有,沒有,落地上了……”
其實,肩膀頭子現在還疼呢。
就是不能說,要不然大白天被扒了衣裳,怪羞人的。
九阿哥轉了話頭,帶了幸災樂禍。
“老三也活該!他這半年飄了!仔細想想,他之前沒這麼討嫌,就算吝嗇小氣些,可一張嘴會哄人,見人都是好話,也沒人跟他計較旁的……
真要說起來,自打三月裡封了郡王,行事做派就變了,看著還謙和,‘有口無心’的毛病更厲害了……
爺明白,他這是自視過高,心裡瞧不起旁人,曉得說了也就說了,得罪也沒事兒,要不然他怎麼不在汗阿瑪與太子爺跟前‘有口無心’去……”
說到這裡,他輕哼了一聲“汗阿瑪那句‘不經世故,失於教戒’應該留給老三才對!”
舒舒聽了,有些擔心。
她與十阿哥想到一塊去了。
三阿哥不是個君子。
行事下作,不像是爺們。
在沒有得罪他的情況下,都會用下作手段,那這一回可是大仇了。
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
以後說不定什麼時候疏漏就會中了黑手,得想想方法,防患於未然。
舒舒沒有把這些話說出來,因為九阿哥七情上麵,告訴他這些隻會火上澆油。
她便勸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用,爺還掛著內務府總管,這個時候不說是雪中送炭,也應該將事情儘到責任,對比之下,才顯得爺心胸遼闊……”
九阿哥帶著幾分不樂意。
“爺不落井下石都算好人了,還要去做聖人?再說,他現下肯定也不待見爺……到時候再給個臉色什麼的,爺虧不虧啊,爺不樂意做聖人,還是當個尋常人吧……”
舒舒溫柔地說道“不做給他看,做給五哥看,做給皇上看,也為了幫著娘娘……”
九阿哥稀裡湖塗的,一時想不明白。
舒舒解釋道“五哥良善,肯定內疚,爺這邊找補一些,也省得五哥湊上前去,回頭被三貝勒為難……
還有娘娘這裡,隨扈妃嬪中排位最高是妃母,對三貝勒不聞不問顯得不慈,若是過問多了也不好,還不如爺幫著把事情做在前頭……
至於皇上,爺想一想今天三貝勒挨罰的原因……
爺就以此為戒,以後把這恭友做到了就是了……”
九阿哥聽了進去,點了點頭,說道“大哥、五哥、老十都傷了……大哥踹到了肺腑,開始有些咳,老十那邊有些頭暈惡心,五哥那裡還好,隻是皮外傷……”
舒舒擔心起來,仔細想了想,便繼續建議著。
“那爺先問問太醫,看一下有什麼藥膳與藥效不衝撞……我估摸著直郡王這裡,多要加上潤肺清痰的,十弟這裡則要好克化的,五哥那裡還得再忌些日子辛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