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氣肯定不順當,自己就不摻和了。
回到二所,就發現院子裡冷冷清清,沒有什麼人氣兒。
九阿哥想了想,沒有往正房去,直接進了前院書房。
前頭書房還沒有安排侍筆太監,隻有負責門禁的崔百歲每日裡過來清掃一遍。
這會兒功夫,留守的李銀與齊嬤嬤都得了消息,過來書房。
崔總管不在,請假出宮過年去了。
九阿哥讓齊嬤嬤坐了,看向李銀“阿哥所這邊來人核查了麼?”
李銀躬身道“初三那天就來人查了,要對著小影,還要盤問三代身份,要說出同年做保,還核對學差事時的師傅是何人……”
說到這裡,他臉色有些複雜“有個叫王鶴的小太監,淨身後就在景陽宮做小太監,七月裡補到二所,奴才原留意著,想著看看品性,回頭稟告主子與福晉,是不是調到書房來,結果這次核查,查出來他除了明麵上的師傅,還有個過繼出去的親叔叔也在宮裡當差……”
九阿哥冷哼道“沒想到爺這裡還是熱灶?!說罷,他那親叔叔又是哪個坑裡貓著的王八?”
李銀的身子躬的更厲害“是八爺的諳達太監吳德。”
“哈?”
九阿哥隻當自己聽差了“幾爺身邊的?是吳德?不是武德?”
李銀道“是八爺身邊的吳德總管!”
九阿哥皺眉道“那這吳德怎麼回事?跟爺打聲招呼,爺還能虧待他侄兒不成,太見外了……”
說到這裡,他帶了遲疑“不會是本來要往頭所補的人,結果到咱們這了吧?”
這樣一想,也有可能。
八哥在時,頭所沒有什麼人手變動,也就沒有缺。
反倒是二所這邊,劉嬤嬤那次一輪,姚子孝那次一輪,空出來好些缺額來。
李銀道“主子,若不是這次慎刑司盤查,沒有人知曉王鶴與吳德的關係,叔侄倆每次相見,都在景陽宮,以借書還書的名義。”
“有什麼遮掩的,這般鬼祟……”
九阿哥說著,隨即怔住。
他想起了姚子孝與姚子誠。
去年冬月姚子孝入了慎刑司,那他的堂兄姚子誠也免不了入慎刑司。
九阿哥當時還想著回頭跟八哥解釋一句。
結果趕上大福晉薨,奔喪守靈什麼的,給忘到腦後。
可是……
八哥居然也沒有提……
不會是生氣了吧?
九阿哥坐不住了,站起身來,腦子裡已經在想兄弟倆上幾次見麵情形。
除了園子裡的兩回,正月初一的一回,再往前都是直郡王府的幾次守夜。
有異常麼?
一如既往的溫煦和氣。
九阿哥竟是想不出區彆來。
他不是個能存下心事的人,立時起身道“行了,爺出去一趟!”
他打算去趟八貝勒府,直接問八哥。
還沒出去,門口有人挑簾子進來“九哥去哪兒?”
是十阿哥來了。
九阿哥道“來的正好,跟我去趟八哥那裡,看看八哥……”
十阿哥笑著說道“不是前天才見過,怎麼又特意去見?”
九阿哥也沒瞞著,說了小太監隱瞞身份之事。
十阿哥收了笑,道“九哥這是要去‘興師問罪’?”
九阿哥連忙搖頭“這都哪兒跟哪兒!我這不是忘了姚子誠的事麼,想著過去說一聲,八哥彆誤會了!”
“那這小太監的事呢,說麼?”
十阿哥正色道。
九阿哥猶豫道“能說麼,說了像‘興師問罪’?可是說開了就好了,是吳德的侄子,又不是八哥的侄子,肯定是那老小子自作主張!”
十阿哥搖頭道“姚子誠的事,八哥沒提,九哥就彆翻出來說了,過去一個半月,又是這個時候,萬一八哥誤會就不好了。”
不是怕八阿哥誤會,而是八阿哥不笨,那樣會提醒他想到宮中大索的緣故。
會發現這次汗阿瑪徹查幾家皇親國戚的根源是在二所。
這樣就不好了。
九阿哥摸著腦門,有些煩躁“可是這一回回的,什麼都瞞著八哥,不好吧?”
十阿哥沒有說話,而是示意齊嬤嬤與李銀下去,才小聲道“可是告訴八哥,不就相當於告訴安王府,到時候下五旗王公說不得會看汗阿瑪的笑話,汗阿瑪能饒了八哥?就算不立下發作,也會記上一筆,還是彆給八哥添麻煩了……”
九阿哥苦著臉道“爺心裡有些煩……”
十阿哥就道“那九哥就回園子吧,左右也沒有什麼事兒,省得道路濕滑,趕夜路不安全。”
也省的被八阿哥堵上門來。
九阿哥看了他一眼,道“那你這幾日歇在宮裡?”
十阿哥咧嘴笑道“嗯,弟弟就不折騰了……”
九阿哥想想一上午沒見他,告戒道“彆老往內館跑,汗阿瑪心裡該醋了!”
十阿哥“……”
到了中午時分,兄弟倆簡單的用了些吃食,九阿哥就帶了何玉柱出宮回暢春園去了。
至於孫金,則留在二所。
要是禦前傳召九阿哥,好方便去園子裡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