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心中不忿,還是因為勢利的緣故,見了太後、康熙不還是老老實實的行禮?
在太子妃麵前也乖乖的。
又不想當皇後,那往後就免不了要見禮的人。
自己就是尋常人,不能太自以為是。
錫柱之母,就是前車之鑒。
貪心,就是這樣一點點膨脹。
不滿足,最後鋌而走險。
說話的功夫,馬車到了鼓樓大街,在順安銀樓前停了。
這邊侍衛、護軍跟著,銀樓裡立時得了消息,侯掌櫃迎了出來。
九阿哥扶舒舒下了馬車,轉身望了望斜對麵。
千金坊的生意依舊興隆,看著比順安銀樓這邊還要熱鬨些。
九阿哥摸了摸下巴,跟舒舒道“爺覺得就算沒有那個官司,爺也能盯上你……”
當時順安銀樓生意好,弄出什麼“以舊換新”的活動,他還以為是侯掌櫃的點子,就想要挖牆腳。
“原來是你的主意,爺這算不算慧眼識珠?”
直到上了二樓茶室,九阿哥還大言不慚的說著。
侯掌櫃去庫房,取那鎮店之寶去了。
舒舒也想起去年三月的官司,看了九阿哥一眼,道”要是我不是董鄂家的格格,隻是掌櫃,爺還想要強取豪奪?“
九阿哥點頭道“那是指定的,雖然當時看著寒磣點兒,可是能乾啊,爺可不是那種妒賢嫉能的。”
舒舒則是想到桂丹,道“之前他打著爺的旗號熟能生巧,不像是一回兩回的,爺也要告戒一下。”
九阿哥咬牙道“放心,爺已經教訓了他一回!”
咦?
這其中有故事?
可是自己怎麼沒聽說?
看著舒舒的模樣,九阿哥解釋道“就是大嫂剛沒那兩日,爺聽說他打著娘娘的旗號,打聽輔國公常舒府中的孫格格……”
輔國公常舒,太宗皇帝七子,是康熙唯一健在的親叔叔,諸皇子阿哥的叔祖父。
公府的孫格格,既是皇子們的從堂妹。
桂丹還真是眼高。
隻是想的很美。
八旗之間聯姻,不僅講究“旗民不婚”,還講究“良賤不婚”。
宜妃的侄女們,憑著著寵妃姑母,皇子表哥,可以嫁給旁支宗室子弟。
可是才抬旗沒多少年的郭絡羅家,卻娶不到宗女。
估摸要兩、三代後,郭絡羅家在上三旗立足,才能娶個出身好的兒媳婦、孫媳婦。
就像八旗勳貴,有娶包衣女為正妻的,或是娶民女為正妻,隻要安排她在旗人家入籍就行。
可是要是敢嫁女兒給民人,或者嫁女兒給包衣人家,那就是自甘下賤,前者違反律法,後者家族難容。
當時九阿哥聽說了,就叫人將桂丹打了二十板子。
這也是給輔國公府的人看的,要不然宗親還以為是他跟五阿哥張狂,才慣得外家這樣不知所謂。
“那幾日大家又忙又累的,爺想著回家跟你說,結果給忘了……”
九阿哥道。
舒舒搖頭道“真是太心高了。”
輔國公府爵位不高,卻是近支宗室。
要是在家境尋常、沒有高官的覺羅人家裡找,說不得還真成了。
九阿哥輕哼道“就是欠收拾,五哥後來也收拾了一頓,說了再有一回,侍衛直接抹了。”
上三旗的侍衛,一個蘿卜一個坑。
要不是看在宜妃與兩個阿哥麵上,哪裡會輪到桂丹?
對於普通八旗人家來說,郭絡羅家是新貴,可是對於上三旗的豪族來說,實不算什麼。
門口傳來腳步聲,夫妻倆就止了閒話。
侯掌櫃進來,手中小心翼翼的捧著一個錦盒。
等到錦盒打開,九阿哥忍不住上前“怎麼看著不像新東西?”
舒舒得意道“既是鎮店之寶,自然不是俗物,是元代的金累絲嵌白玉三鑲如意,太後應該會喜歡……”
元代宮廷流出來的,至今已經四、五百年。
九阿哥點點頭道“彆隨手送了,正好太後明年六十大壽,到時候用這個做壽禮……”
舒舒覺得也好,平日裡送這個太隆重了。
她吩咐侯掌櫃道“像昨天預備的那些,再預備一份送進去。”
侯掌櫃應了,下樓傳話。
舒舒與九阿哥也沒有急著回去,坐在二樓吃茶,看著對麵的千金坊的客流。
九阿哥忍不住道“那鋪子去年四月開業,也大半年了,賬冊盤過麼?收益如何?”
舒舒伸出巴掌,舒展開來“截止到臘月,刨除去各項支出,純利潤是這個數!”
“五千兩銀子?!”
九阿哥雙眼放光。
舒舒都笑了“爺想得可真美……”
賣的是金銀器,看著流水多,可是實際上加成是有限的,尤其是金包銀,算是薄利多銷。
八個月的時間,利潤剩下五百兩,舒舒已經心滿意足。
九阿哥卻想到五千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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