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阿哥卻曉得口舌能殺人。
如同鈕祜祿家之前的“家醜”。
宣揚開來,沒有勝利者。
要想堵上旁人的嘴,少了造謠的餘地,那這個桉子還真要公正公平的審理。
正紅旗,董鄂伯府。
奉命過來的宗人府堂主事,遇到難處。
主人不露麵。
他自己在倒坐房乾等,早有人往裡傳話。
結果小半個時辰了,縣主沒有露麵,伯爺也沒有露麵。
前院正房,伯爺攔著伯夫人,不讓她出去。
“快去找二老爺過來!”
伯爺打發著心腹管家道。
伯夫人冷聲道“我看誰敢去!”
那管家耷拉著腦袋,沒有動。
伯爺氣得不行,怒視伯夫人道“你到底要做什麼?春英都說了,不是故意的……”
這春英就是趙姨娘的名字。
伯夫人看著伯爺道“我倒是想問問,伯爺到底想要做什麼,性命都要沒了,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
伯爺臉上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帶了幾分痛苦,道“不能經官,她就是一時湖塗,她是錫柱生母!”
伯夫人臉上帶了譏誚“伯爺還真是慈父心腸,自己不怕死,臨了臨了,還要死保兒子的前程?可惜了,晚了!”
伯爺愕然,隨即帶了羞惱“我就知道,你容不下錫柱,你寧願將爵位給二房的小子,也不樂意給錫柱,你怎麼這麼狠心,他叫了你十幾年的額涅,媳婦也是你親侄女……”
“二房的小子?伯爺怎麼說得出口?!那才是董鄂家正經的血脈子孫,不是裡屋那個進門六個月落地的能比的!”
伯夫人帶了惡心,看著稍間。
如今那母子二人,就被伯爺叫到跟前,這是要一條道走到黑,庇護到底。
她嗤笑道“你那好兒子不狠心,知曉他娘要用罌粟殼,怕再去外頭抓藥露出行跡,就將媳婦弄小產了,用來抓藥給他姨娘挑揀,為了是害你這個老子的性命,果然隻是裝作老實,這根子是歪的!”
伯爺帶了震驚,立時反駁道“不可能!錫柱盼兒子還來不及,怎麼會?”
在他眼中,血脈傳承最重,自然覺得兒子也會這樣看。
至於罌粟殼不罌粟殼的,伯爺並不相信兒子會害自己,他還是耳根子軟,被他姨娘湖弄了。
伯夫人冷笑道“自然要問你那愛妾,給兒子灌的什麼迷魂湯?或許就是隨根兒了,正經老婆不愛,就愛偷偷摸摸的……”
伯爺臉色漆黑。
望向稍間也帶了疑惑。
家裡就這幾口人,他也曉得趙氏身邊有個丫鬟相貌俏麗,是趙氏打算留給兒子的。
趙姨娘不敢再貓著,忙走到門口辯解道“夫人誤會了,紅袖是我身邊丫頭,是我不放心大爺起居,才多打發人過去兩趟。”
伯夫人看著她,眼中滿是輕蔑“我真是佩服你,為了你這些私心,不樂意錫柱跟我這個嫡母親近,親兒子也坑,你背後挑三挑四,話裡話外暗示桂珍不貞靜,去年常回王府,見了什麼奶哥哥、保哥哥,還挺會編故事,那是奔喪去了,隻有像你這樣不知廉恥的婦人,才會將好好的奔喪守夜當成是偷情的良機……”
趙姨娘白了臉道“這是哪裡話說,冤枉啊,我也不出門,哪裡曉得外頭的事兒?”
伯夫人不去看她,隻望向稍間“我也沒有想到,有些人不當人,非要自己當自己是活王八!真是上不得台麵的淫賤種子!”
伯爺如遭雷劈,眼前發黑,嗓子眼腥鹹。
他拖著病體,勉力維持,為的就是血脈延續。
之前明明心裡已經信了趙姨娘害人,還給她找理由。
覺得她是膽子小的緣故,才一時想差了。
沒想到,她竟然斷絕了他的血脈。
“錫柱,給老子滾出來!”
伯爺厲聲道。
稍間門口,錫柱出來,臉色帶了惶惶。
“阿瑪……”
他看著伯爺,滿眼都是不安。
伯爺的心卻往下沉,道“你嫡額涅說的都是真的?你誤會兒媳婦不貞靜?”
錫柱漲紅了臉,麵上帶了祈求,道“阿瑪……”
“說!”
伯爺的眼睛要噴火。
錫柱耷拉著腦袋,聲音低不可聞“三次裡,總有兩次不行,兒子私下問過大夫,也說兒子現下身體,很難讓女子有孕……”
要不然如此,他怎麼會信了姨娘的話?
錫柱打小不經事,並不是多有主見的人。
眼下曉得自己錯了,他就生出畏懼來,怕被伯夫人與妻子怨恨,望向趙姨娘道“姨娘說,她叫人打聽了,桂珍出身王府,即便不是有爵宗女,也是郡王長姐,本該可以找到更體麵的親事,之所以嫁了過來,就是因跟奶兄弟不檢點,壞了名聲的緣故……”
他還沒有說完,伯爺急怒攻心,“噗嗤”一聲,噴出一口心頭血。
這親事,是他舍了顏麵去求的!
為的就是給錫柱抬身份,讓他多一門得力的姻親。
伯爺私下找了桂珍之父——已革郡王勒爾錦,送了一個房山的莊子外加一處海澱的彆院,才換了對方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