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阿哥見大家望過來,越發的來勁,還往八阿哥身上比劃“腳印還在呢,這就是證據!你也沒摔跟頭,他要是沒踹你,腳印怎麼落身上了?”
八阿哥頭皮發麻,身子發冷。
隻覺得上百的視線黏在他身上打量著。
八阿哥要炸開,使勁的甩開三阿哥,咬牙道“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三哥您彆信口雌黃詆毀五哥!”
三阿哥被他的陰暗神情嚇了一跳,隨後就是羞惱“怎麼就詆毀了?你到底慫什麼?堂堂的皇子阿哥,連汗阿瑪都沒落個手指頭,就任由人打了?”
說到這裡,他又想起當初自己被打時的情景,越發忍不住。
上回是他沒有壓住火氣,上了當,拳頭落在老大跟老十身上了,反而讓五阿哥那個罪魁禍首逃過一劫。
結果兄弟們被汗阿瑪訓斥,他因“毆兄淩弟”處分最重,丟了郡王帽子。
其他的人看似也罰了,卻是不傷筋不動骨的,就自己吃了大虧。
那這一回,五阿哥也“淩弟”了,是不是也該罰一罰?
還有八阿哥,到底做了什麼缺德事,撞到老五手中了?
這麼心虛,挨揍了都要瞞著?
三阿哥覺得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他的郡王帽子一時半會兒沒有功勞升上去,可是也不樂意跟下頭的兄弟們肩並肩的。
畢竟打小他都歸在前頭的大阿哥中,跟後頭的弟弟們差著歲數。
如今爵位一樣,都少了幾分兄長威嚴。
他覺得自己找到了方向。
盯著這幾個弟弟的錯處,將他們的貝勒帽子換成貝子?!
那樣的話,自己這當哥哥的,就不用跟他們肩並肩了!
三阿哥心裡想著,臉上露出興奮,正好看到禦舟上有人下來,正是內大臣兼一等侍衛馬武。
是禦前侍衛班的頭頭。
他忙扯了嗓子道“馬大人,勞煩通傳一聲,我跟八阿哥……七阿哥請見……”
老八這個苦主再否認,還有老七這個人證。
不指望老七偏他,就充個數。
老五過來找人,可是不少人都看見的。
老七就站在不遠處,也當看見了。
馬武卻沒有動,而是揚聲道“三貝勒、七貝勒、八貝勒,主子傳召!”
他本來就是禦前打發出來的。
方才康熙站在甲板上,正好看到幾個兒子在碼頭邊上。
聽不真切,可是這拉拉扯扯的也不成樣子,就打發人來傳召,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三阿哥立時應了一聲,回頭看著八阿哥,似是帶了笑道“八弟就安心吧,不用怕哪個,汗阿瑪最是公正公平不過!”
八阿哥卻覺得心裡發沉,看著三阿哥苦笑道“三哥,可是弟弟平日裡有得罪您的地方?要是有了,您隻管訓斥,何必如此!”
三阿哥哪裡肯承認自己不安好心,輕咳一聲,正義凜然道“我這人,眼裡揉不進沙子,見不得老五跋扈!”
七阿哥在旁,更是黑了臉,心裡後悔沒躲遠些。
馬武已經催促道“幾位貝勒快點來吧,主子等著呢!”
三人沒有耽擱,跟著上了甲板。
禦舟也是十五個艙室。
中間四個艙室打通的,長度跟太後那邊差不多,隻寬度略寬一尺。
十三阿哥與十四阿哥的艙室在前頭,後頭則有一個小艙跟著乾清宮的兩個答應,其他的艙是侍衛們值住。
進了幾個兒子進來,康熙神色莫名。
他的視線,落在幾桉上的折子上。
原任吏部尚書科爾坤於今日卯初病故。
禮部上了折子問祭葬事宜。
康熙就批了如例。
他又想到正月裡上了折子請辭蒙古都統的老將彭春。
還有前天,以病乞休的工部尚書熊一瀟。
那一茬老臣相繼凋零。
人到暮年,身不由己。
他臉色難看,想起了自己的失眠與暈眩症。
調理了這些年,可是每年還有複發的時候。
三阿哥見了,察覺到皇父心情不好,不是告狀的好時候,就想起了前車之鑒。
擔心自己受了池魚之殃。
可要是放過這個機會,他還舍不得。
他就將嘴邊的話咽了一下,做了修改,道“汗阿瑪,兒子方才有事情尋八阿哥,結果到了跟前一看不大對,這身上竟然是鞋印子,居然有人敢對皇子動手,豈有此理!”
康熙聽了他的話,望向八阿哥,跟著沉了臉,道“到底怎麼回事?”
“噗通”一聲,八阿哥跪了,帶了懇求道“汗阿瑪,兒子求私下稟告!”
從碼頭到禦舟,不到半刻鐘的功夫,他心裡已經有了決斷。
三阿哥使壞,要揭開此事,禦前是瞞不住的。
就算他閉口不說,汗阿瑪隻要傳召五阿哥,也會曉得原由。
到了那個時候,說不得汗阿瑪還會誤會他是護著妻子才死咬著不說。
可是這關係到男女問題,要是讓老三聽了去,往後怕是少不得他就要“失言”了。
不瞞著皇父,也要老實請罪。
最好是密陳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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