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摸著下巴道“這樣說來,那些產業都流到郭絡羅家去了,難道是福鬆瑪法跟明尚是賭友?”
那樣的話,還真是孽緣。
齊錫搖頭道“應該不是,當年內子出嫁沒兩年,我嶽父就去世了,跟明尚額駙差了十來年。”
九阿哥有些想不到緣故了,望向四阿哥。
四阿哥年前剛在刑部當差,負責的就是死刑犯桉卷核對。
這天下窮凶極惡的人畢竟是極少數,大多數殺人的時候都是激情殺人或鬥殺與誤殺。
真正謀殺的死刑犯,十個裡隻有一、兩個。
這激情殺人,又分了仇殺與情殺。
尋常百姓,勉強湖口,恩怨情仇也簡單,多是涉及財產之爭。
有的是外人之間,更多的則是親卷之中。
族人謀財,可比外人更狠。
福鬆家的祖產,倒是沒有直接被堂親侵占,卻到了貝子府的姻親郭絡羅家,這其中的貓膩並不難猜。
無非就是內外勾結,湖弄二傻子罷了。
那時候的當家人還是八福晉的瑪法,將新的產業分給兩個兒子,似乎也說得過去。
四阿哥就有了猜測,道“或許是八福晉開始過問郭絡羅家的產業……”
郡主的嫁妝,郭絡羅家沾不上。
可是郭絡羅家還有明尚名下的產業。
明尚的產業應該有不清晰的地方,如今不知道在八福晉的大伯名下,還是她兩個庶出兄弟名下。
或許為了這個緣故,八福晉才會順著打聽到福鬆家。
九阿哥這些日子也看過桉卷,其中也包括各種奪產故事,道“嫡支除爵,其他庶支後來得世祖皇帝恩典,都重新歸了宗室,這是不好直接奪產,找了郭絡羅家做幌子?想個體麵法子,將福鬆家的舊產給分了?”
賭博就是無底洞。
賭癮勾起來,變賣產業也就名正言順了。
說到這裡,九阿哥察覺到不對勁,看著福鬆道“你阿瑪去年也沾賭了,賣產業了麼?”
福鬆搖頭道“家裡總共就剩下個大莊,一個小莊,還有現下的五進宅子,沒有旁的可以變賣……”
九阿哥笑道“真有趣,精窮了,沒有什麼可變賣了,堂親跟簡王府出麵幫著料理賭帳,當年沒窮的時候,怎麼就坐視郭絡羅家來侵產?”
他一說完,就發現大家都望著他。
九阿哥眨眨眼,道“我說的不對嗎?這兩家是要賣人情給嶽父跟我吧,那到底是我的舅丈人,就是這人情不大值錢。”
隻要涉及到錢財,他的腦子就運轉的飛快,一下子就說到根子上。
四阿哥沒有說什麼。
這是八福晉終於想起自己還有個娘家,想要過問娘家產業了?
他心中隱隱的鬆了一口氣。
如此也好,禍害旁人去。
要是真的衝著九福晉去,老九這裡就要炸了,攪合的兄弟之間也跟著難看。
這世間果然有因果。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如果當年真的是八福晉的瑪法為了侵吞產業,拐帶人賭博,那後頭也是得了報應。
他的兒子,也是死在賭博上。
八福晉自己叫人私下探查,而不是直接問娘家大伯與大伯母,顯然是有了嫌隙。
到時候兒孫之間,為了外財,說不得還有的掰扯。
郭絡羅家自打明尚死後,本就家道中落。
如今多了皇子貴婿,要是關係處的好的話,八阿哥應該也不吝嗇扶持小舅子、堂小舅子一把。
可眼下不單夫妻關係疏離,八福晉還直接衝娘家使勁去了,不成仇就不錯了,哪裡還會提挈異母兄弟與堂兄弟?
福鬆與珠亮都鬆了一口氣。
即便那些產業早先是福鬆家的,也已經時過境遷。
他們對旁人家爭產的事情沒有興趣,隻要不牽扯自家姐姐就好。
福鬆不滿的是,為什麼郭絡羅氏還能這樣肆意。
隨扈到一半被送回來,不是該謹言慎行麼?
福鬆就問九阿哥道“後頭不會是王府的人在鼓動,要不然八福晉平白無故,怎麼會想到財產上去?”
大婚之前都沒想著,現下反而想起來了?
不會是安郡王府窘迫了,借著八福晉的名義,想要插手郭絡羅家的產業?
九阿哥道“誰曉得呢,或許是因為開府銀錢不足,才想起這一碼來!”
四阿哥與十阿哥聽了,都覺得這個可能性最大。
就是安郡王府怎麼回事?
皇父不是讓八阿哥傳了口諭麼?
讓安郡王與安郡王福晉管教八福晉,怎麼還能這樣肆意從容?
十阿哥生出幸災樂禍。
繼續慣著吧,當皇上口諭是兒戲。
等到皇父忍耐不下去的時候,徹底貶了安郡王府這一支,才算斷了八福晉的根基。
到了那個時候,八福晉也就真老實了。
八阿哥就不會轄製不了妻子,應該也會管得明明白白。
四阿哥眉頭皺著,心裡不舒坦。
八旗王公的權利還是太大了。
使得他們對皇權少了忌憚,才會將汗阿瑪的口諭丟在腦後。
不該如此。
翁婿說完,兩人心裡也都鬆了一口氣。
實在是八福晉鬨出的笑話一出一出的,大家都不想要牽扯其中。
但不是怕她,而是牽扯進去,怕影響到舒舒的名聲。
兩人要是矛盾升級,外人不會去掰扯妯裡誰沒理誰有理,會覺得都不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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