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絡羅太太因失子癲狂在八貝勒府休養。
八福晉被郭絡羅太太誤傷。
這伯侄兩人紛爭細節沒有傳出來,可是大致也能猜得到。
要是郭絡羅太太是故意上門行凶,那肯定直接索拿宗人府去了。
既不是上門行凶,那就是被激怒。
舒舒歎了口氣,不想說什麼。
死亡永遠也讓人惋惜。
尤其莫爾暉之死跟彭春與伯爺之死還不同。
後兩者是久病之人,又是暮年莫爾暉卻是眼看著就要成丁,是個青春正好的少年。
九阿哥也沉默了,道“這八哥也怪倒黴的,從去年五月大婚到現下將將一年,都請了多少回罪了!”
也就是汗阿瑪待兒子們向來寬宏,否則的話,八哥的貝勒怕是也保不住。
之前他心中對八阿哥有怨,現下都忍不住同情。
怪不得有句俗話說,“大丈夫難免妻不賢、子不孝”,八阿哥這裡可是眾所周知的娶了悍妻。
他望向舒舒,帶了慶幸。
幸好當年嶽樂薨時,自己才七歲,最是淘氣的時候,要不然的話,說不定自己就成了安王府的童養婿了。
舒舒察覺了,也看向九阿哥,道“惡語傷人六月寒,平日裡說笑還罷,卻不好真正往人心裡刺刀子。”
九阿哥道“放心,爺是那不識數的人麼?才不會那麼嘴欠?”
說到這裡,他臉上帶了厭惡,道“郭絡羅氏不是嘴欠,而是心黑,這是自己日子過的不好,就攪合的旁人也不安生。”
雖說郭絡羅家侵占產業這事情惡心,可是八福晉這犯渾就敵我不分,也讓人看著難受。
“瘋子一樣,往後彆沾邊……八哥這是什麼命,怕是滿蒙八旗都扒拉不出這樣的混賬東西……”
九阿哥嘴裡嘀咕著,心有餘悸模樣。
十阿哥在旁,見了九阿哥如此,就神色鄭重地看著他。
九阿哥被看得發毛,道“板著臉做什麼?好像爺說錯話了似的,難道爺冤枉了她?’”
十阿哥搖搖頭,道“我不是說八福晉。”
九阿哥眨眨眼,道“那你想說誰?”
十阿哥想了想,道“八哥跟八福晉的親事,是安和親王薨前就差不多訂下,那是二十八年,已經是十年前,而後等到三十一年,郡王府三年孝滿才行了小定禮……”
九阿哥覺得莫名其妙,道“說這些做什麼?爺還沒老呢,當然也記得這個,汗阿瑪什麼毛病,一個、兩個、三個的,選的都是童養媳……”
關鍵是還落下他!
要是也早早的給他定下舒舒,那跟舒舒青梅竹馬的就是自己,還有椿泰什麼事?
九阿哥的思緒亂飛。
要是讓他回到十年前,他肯定就去乾清宮要福晉,不給指婚就滿地打滾。
十阿哥繼續道“太子妃且不說她,隻說四嫂,十來歲入宮,現下是什麼品格?”
九阿哥不假思索道“那還用說麼?自然是頂頂好了,說句公道話,其他的嫂子還真是比不上。”
十阿哥道“人前教子,枕邊教妻,這不單單是四嫂家教好,品行端正,還有四哥耐心教導的緣故……”
九阿哥看著十阿哥皺眉,道“繞了一圈,你到底想說什麼?爺怎麼越聽越糊塗了?”
說到這裡,他帶了恍然,道“你想說郭絡羅氏有今天有八哥的錯,這我當然曉得了,還用你提醒……”
十阿哥實在忍不住,直說道“九哥,‘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或者‘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八哥身邊都是不妥當的人,他自己能妥當到哪裡去?彆回頭八哥說幾句好話,您這心一軟,還跟人做好兄弟去!”
九阿哥翻了個白眼,道“噦嗦這些做什麼?就算爺先頭是傻子,還不興現下做個明白人,也忒小瞧人了!刀。”
十阿哥這才放心道“這不是想著九哥您同情歸同情,可是都說旁觀者清,也可以留心八哥行事,也算是跟著識人了。”
九阿哥輕哼道“你在宗人府才見了幾個人,還有我這麼多不成?”
舒舒在旁,低頭淺笑。
八八九九,已經成過眼雲煙。
如今兩人之間已經是深坑。
有自己跟十阿哥內外發力,這溝壑隻會越來越深。
她並不同情八福晉,可是也忍不住抬頭望了眼乾清宮方向,好奇康熙的處置。
都說再一再二,沒有再三。
這是郭絡羅氏第三次捅婁子了。
乾清宮,西暖閣。
看著地上跪著的八阿哥,康熙臉色陰雲密布,咬牙道“這是第三次,你說怎麼罰?’”
誰樂意插手兒子的家事?
皇家居然出了這麼個皇子福晉,丟得不單單是安郡王府的臉,還有皇家的臉。
八阿哥麵上帶了痛苦之色,抬頭望向康熙。
等看到康熙臉上的不耐時,他心下一沉,垂下眼,攥了拳頭,將心裡的話權衡了再三,才緩緩開口道“兒子福晉失了心智,不能孝順長輩,也不能處置內務,更不好出門交際,往後還需靜養……”
康熙臉色漠然,道“再有通州碼頭的事呢?到時候你再來跟朕說你不知情,說你無辜?”
這是說八福晉私自跟上南巡船隊之事。
八阿哥滿臉通紅道“兒子不會,定會叫人看好了她。”
康熙臉上依舊黑著,又道“固山格格那裡呢?”
郭絡羅太太出嫁的時候,其父還是貝子,就請封了“固山格格”,是有爵宗女。
如何處理郭絡羅家的事,不單八旗勳貴看著,宗親也在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