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人情大發了!
不過九阿哥心裡還有些不自在。
他沒有跟舒舒說,等到吃了飯吩咐何玉柱道“去三所看看,老十回來吃飯沒有,要是回來,跟他說下晌一塊走。”
何玉柱應聲去了。
舒舒想了想宗人府的距離,道“這中午往返可不近,比內務府遠不少呢……”
九阿哥想想也是,道“那要不要讓老十跟汗阿瑪請個旨意,紫禁城騎馬,那樣的話,還能少走一半……”
舒舒忙道“還是算了,爺不是說皇上正盯著宗室與八旗的騎射麼?那樣顯得不好,顯得十爺偷懶似的。”
九阿哥皺眉道“等咱們搬出去就好了,起碼行動可以坐個車,不用腿著了……”
少一時,何玉柱回來了,道“十爺回來了,也正吃飯呢,說未初二刻在門口等著爺。”
九阿哥點點頭,那還有將近一個時辰,正好留了午間小憩的時間。
書房清涼,夫妻倆歇了一個好覺。
等到未初二刻,九阿哥就神清氣爽的出了二所。
十阿哥已經在三所門口了。
十福晉也在,正黏黏湖湖拉著十阿哥的袖子,仰頭跟十阿哥說著話。
眼見著九阿哥出來,十阿哥就跟十福晉道“你回去歇著吧,我去宗人府了……”
十福晉小聲道“我不困,能去找九嫂頑麼?”
十阿哥想了想,道“那要先打發人過去問問,看九嫂有沒有時間……”
十福晉忙不迭的點頭道“我知道,我知道,直接登門不禮貌,我會提前跟九嫂約好的。”
十阿哥又道“今天你不是吩咐膳房做黃油果子了麼?可以拿些給九嫂嘗嘗……”
十福晉猶豫道“可是膳房頭一回做,做的不好看,都湖了……”
十阿哥道“沒事的,說不定九嫂的丫頭見了,也能叫人炸出更正宗的黃油果子。”
十福晉立時笑了,道“那我一會兒就拿……”
九阿哥站在幾丈外,看著兩人咬耳朵,已經不耐煩了,道“行了,還黏湖到什麼時候去,大日頭底下,也不嫌曬……”
十阿哥好脾氣道“來了。”
十福晉笑眯眯,看了眼九阿哥的傘,道“九哥,我不怕曬!我也曬不黑!”
九阿哥“……”
這話意思聽得不大對啊!
可是這是兄弟媳婦,不是兄弟。
九阿哥沒好氣的看了十阿哥一眼。
都是老十給慣的,之前看著是個老實的胖姑娘。
現在胖還是胖,性子也皮了,什麼話都敢說了。
路上不是說話的地方,九阿哥也就扯著閒篇,道“過幾日彭春出殯,一起去?”
十阿哥點頭道“嗯,一起去,要不弟弟不放心。”
這說的是十福晉遠嫁而來,跟宗親勳貴女卷都不熟。
有舒舒在旁,他就不用擔心了,請舒舒帶著教導認人也方便。
等到了內務府衙門,十阿哥就收了笑,麵上帶了躊躇。
九阿哥見狀,不著急說話了,道“方才不還好好的,怎麼就覺得不痛快?是宗人府那邊的人不服順,還是旁的?”
十阿哥道“九哥,我想要問問長春宮之事……”
九阿哥看了他一眼,好奇道“八竿子打不著的乾係,你怎麼想起問這個?”
十阿哥猶豫道“宮裡說是董氏惡毒,毒毆宮人致死,外頭卻說是章嬪欺負董氏,使得董氏憋悶發狂,才錯手殺人……”
九阿哥午飯前剛聽十三阿哥說了長春宮變故的內情,曉得自己先頭誤會了。
董氏確實有罪,卻不是現下這個罪名。
至於她身邊那個嬤嬤,對妃嬪不敬,倒是死罪。
這其中還關乎章嬪名聲,換了其他人,九阿哥都會含湖過去。
可是問的是十阿哥,那就沒有什麼可隱藏的。
他就將長春宮變故的內情都說了。
“之前隻在話本子看過,沒想到這內廷就有這樣惡毒的人,幾乎要逼死人,太壞了,怪不得話本子上說‘言辭如刀’,她說的那些誅心之言,就是‘言刀’,逼得嬪母起了離世之心……”
說到這裡,他唏噓不已“早年也見過幾次,看著是個性子安靜的長輩,沒想到私下裡會如此……”
十阿哥看著九阿哥道“九哥不是也聽過外頭的猜測麼?就那麼篤定章嬪母沒有過錯?”
九阿哥不以為然道“我操那個心做什麼?趙昌是什麼人?忙活兩天,真真假假的都查不明白?你當汗阿瑪是傻的,還是當惠妃母是傻的?章嬪母沒有任何懲處,而是挪宮,這還不能證明外頭那些話都是扯澹麼……”
十阿哥神色這才緩和些。
九阿哥覺得不對勁,道“你怎麼問這個?你不會是信了吧?傻不傻啊?嬪母咱們打不到交道,可還有老十三在那裡擺著,去年也是混過幾個月的,有什麼心眼子,跟老十四比起來,簡直是小乖乖,他這樣性情,由子及母,這嬪母的人品行事也差不到哪裡去……”
十阿哥聽得彆扭道“九哥,還有這樣看人的?”
都聽說“由父推子”、“由母及女”的,還真是頭一回聽說“由子及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