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說也要等到月底確定之後,否則出了烏龍,怕是九哥、九嫂到時候要臊了。
說話的功夫,兄弟倆到了內務府衙門跟前,就此作彆。
九阿哥到了衙門,吩咐高斌道“請張大人過來。”
這說的就是內務府本堂衙門郎中張保住了。
高斌應聲下去,少一時,帶了張保住過來。
九阿哥道“張大人的公文節略寫的不錯,往後還按照現在這個來,而後每天早上辰正,下午未正,爺會打發人來取。”
一句話,聽得張保住跟高斌都愣了。
張保住猶豫道“那處理好的公文什麼時候派下去?”
九阿哥想了想,道“何玉柱早上過來的時候,會帶前一天下午的公文過來;下午過來的時候,會帶上午的公文過來,就是爺換個地方辦公,這段日子先不來衙門了……”
張保住跟高斌聽了,麵上都帶了些擔心。
現在秋冬交替,這個時候最容易生病。
九阿哥見狀,就道“不用擔心,不是有疾,是得罪了我們娘娘,被罰禁足了!”
張保住跟高斌都愣住。
九阿哥卻沒有解釋的意思,擺擺手道“明天開始,就先按這個規矩走,沒事了,張大人忙去吧!”
張保住退了下去。
高斌當著九阿哥的麵不敢問什麼,等到出來,卻是拉了孫金,小聲道“九爺都是當差的皇子了,宜妃娘娘還能說罰就罰麼?”
孫金是曉得內情的,隻是跟著主子出來行走,曉得口風要緊,就點頭道“那是親額娘,還能如何?咱們爺孝順,全當哄娘娘歡喜了……”
高斌還是有些糾結,小聲道“不是說聖駕過幾日就回鑾麼?那皇上能不能給咱們九爺說說情?”
這麼大了,說禁足就禁足,宜妃娘娘也太霸道了,這傳出去也不好聽,傷了九阿哥的體麵。
孫金搖頭道“應該不會吧,親娘管教親兒子,就是禁禁足,也沒打沒罵的!”
高斌看著孫金,覺得不對勁了。
自己都在這裡鬨心扒拉的,替九阿哥著急,這九阿哥身邊的太監怎麼還澹定上了?
他不再囉嗦,隻是也去留心何玉柱。
發現何玉柱也沒有絲毫擔心的意思。
他就有些摸不準,這九阿哥跟宜妃娘娘母子之間,到底是關係好啊,還是關係不好啊?
等到晚上回家的時候,他就去正房找自己老爹,說了九阿哥被“禁足”之事。
高衍中聽得一愣一愣的。
高斌是毛頭小子,前後當差的時候不到一年。
高衍中卻是在內務府當差了半輩子。
即便沒有跟宜妃打過交道,可對她行事也有所耳聞。
這位妃主娘娘,受寵多年,掌了西六宮宮務多年,卻是行事恭謹,並不是張狂的性子。
什麼時候,皇子們輪到宮妃管教了?
如果說年幼的小皇子,在去上書房之前,還有可能。
可是隻要入了上書房,就輪不到宮妃插手皇子阿哥的教養。
九阿哥不單單是年長的阿哥,還都當差了,更輪不到宜妃管教。
這其中有事……
宜妃下令“禁足”隻是幌子。
高衍中猜不到什麼緣故,卻是告戒兒子道“這就是孝道了!什麼是‘孝順’,既‘孝’且‘順’,九爺是孝子,你就彆跟著瞎擔心了!”
高斌點頭道“好像是有什麼事瞞著,九爺沒細說,不過應該不是什麼大事。”
內務府牽扯眾多,九阿哥一有動靜,內務府都曉得了,也就傳到各宮。
延禧宮,正殿。
惠妃聽了一嘴,沒有放在心上。
這話傳得沒譜。
為了小兒子的百歲禮遷怒九阿哥,那不是有病麼?
她告戒宮人道“彆聽外頭人渾說,也不許去跟著胡說八道,宜妃不是那樣的人……”
寧壽宮裡。
九格格聽到消息,有些不安,巴巴地到了正殿,跟太後道“皇祖母,宜妃母會不會是生了九嫂的氣了,才遷怒到九哥身上?要不孫女過去阿哥所一趟,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誰家的禮物,都是主母預備的,沒有幾個是男主人預備的。
宜妃母挑剔禮物,是對九嫂有什麼不滿?
要說禮物簡薄,那應該不會,九嫂不是那樣小氣的人。
剩下的,就是雞蛋裡挑骨頭了。
太後道“母子倆打官司,咱們不摻和,應該不會牽扯到舒舒身上,宜妃不是湖塗人……”
說到這裡,也有些不放心,她就道“明天初十,等宜妃過來,我先好好問問她……”
永和宮中,正殿,東次間佛堂。
德妃上了香,身邊嬤嬤也低聲說了外頭的傳聞。
德妃聽了,不由皺眉。
事出反常必有妖。
宜妃就不是這種愛計較的性子,也不會大喇喇的拿著百歲禮說事,那是給兩個兒子之間下蛆。
幼子還在繈褓之中,往後還要靠哥哥們,再湖塗也不會說這樣的話。
那為什麼將九阿哥拘在阿哥所?
是內務府又要大動了?
德妃撫著胸口,心跟著提了起來。
可是想到親族都已經從禦膳房清退出去,她提著的心就放下了。
隨便折騰去吧,不與烏雅家相乾,自己也沒必要蹚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