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就起身道“爺現下就去毓慶宮,才不晚點的時候去呢,有什麼吃的?跟爺顯擺什麼,好像禦膳房沒孝敬過咱們似的……”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道“不對啊,這回禦膳房怎麼沒孝敬二所?難道是因爺‘禁足’的緣故?”
舒舒卻想到螃蟹寒涼,孕婦不可食用。
她就道“應該是昨天薑老太醫父子過來,叫大家看見了。”
這皇宮是皇上的皇宮,也是內務府包衣的皇宮。
他們的消息,靈通著呢。
九阿哥呲牙道“因這個緣故,才沒有二所送螃蟹?那爺還要謝他們的體貼不成?”
舒舒想了想,道“應該是一半一半吧,也有觀望的意思。”
好好的,宜妃罰兒子做什麼?
他們少不得要猜測九阿哥是不是犯了什麼事兒。
九阿哥本就對內務府包衣印象不好,眼下更惱他們抖機靈,輕哼道“爺正想著這兩日欽天監擇吉下來,怎麼跟汗阿瑪提出宮之事,這不是就來了麼?”
他憤憤幾句就說了幾句,就去換了衣裳,本是半新不舊的寶藍色常服,換了件正紅色的常服,腰帶上掛著兩個淺金色荷包。
舒舒在旁,看著他這妝扮,覺得有些眼熟。
這不是十四阿哥最喜歡的妝扮麼?
好像沒有去內務府當差前,九阿哥也喜歡這樣鮮亮的顏色。
看著不大穩重,本來就麵嫩,看著更顯小了。
他換了衣裳不說,還拿了妝鏡,對著齜牙咧嘴了好一會兒,學著十四阿哥天真又狡黠的神情。
舒舒在旁,忍不住失笑,道“爺可真費心思……”
九阿哥輕哼一聲道“便宜了老三跟八哥也就便宜了,打小也是哥哥弟弟來的,那一位可是爺呢,不想讓他占便宜……”
越是看著不穩重、不靠譜才好。
就算想要跟大阿哥爭鋒,太子見他如此,心裡也得掂量掂量銀子會不會打水漂。
彆的阿哥現在手頭正富足著,有分戶的二十三萬兩銀子,太子爺可沒有。
嘿嘿!
太子爺是東宮,皇宮未來的主人,不用跟其他成年皇子那樣分戶,自然也沒有這筆銀子進賬。
他手上的,除了元後的嫁妝,就是赫舍裡家的“敬奉”。
等到娶了太子妃,應該又多了一份瓜爾佳家的。
就算手上不緊張,可是這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還是讓他掂量掂量,就寬和一把,彆想著跟大阿哥爭鋒了……
毓慶宮,太子書房。
聽著太監的稟告,太子覺得有些為難。
十萬兩!
大阿哥與四阿哥借給九阿哥的銀子,居然分彆是十萬兩!
九阿哥膽子真大,這是從內庫挪了多少銀子?
太子爺想的比旁人又多了一層。
彆人隻以為是江南用銀子,太子爺卻想到內庫上。
年底籌集銀子,還這樣著急忙慌的,除了補虧空再沒有旁的。
否則單單是那個什麼羊絨織場缺銀子,旁邊就是江寧織造。
曹寅去了江南十來年,都混成地頭蛇了,從哪裡不能張羅幾十萬兩銀子補上?
除了內庫,再無彆處。
為了這個,他心中對九阿哥很是不滿。
掛著內務府總管,小打小鬨的買賣歸在內務府,遇到收益大的就掛自己名下,也太貪了。
這下好了,銀子鋪陳下去,回不來了,曉得急了。
他看了眼乾清宮方向,汗阿瑪知曉此事麼?
隨即他苦笑,這宮裡處處都是眼睛,有什麼能瞞得住汗阿瑪的?
到底是寵妃幼子,補足就行了,沒有追究的意思。
不單單是老大、老四動了,連帶著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三阿哥也相繼進宮。
應該都是被架起來了。
誰也不傻。
這個時候不表現的“兄友弟恭”,什麼時候表現?
太子曉得,這個時候,自己要是想要保持體麵,就該在十萬兩上加兩萬,將大阿哥壓下去。
省得大阿哥整日裡擺出長兄的做派,怪膈應人的。
可是……
他手上沒有十二萬兩!
早先的時候有小二十萬兩。
可是之前李格格的產業被太子妃拿走了,李格格哭天抹淚的,也是可憐,太子就給她拿了兩萬兩莊票,讓她做私房。
剩下的銀子,他拿了一半出來,叫人去保定買了兩個大莊,打算往後貼?給阿克墩與二阿哥的。
如此一來,他手頭上剩下的不到十萬兩。
要是年後,有年前的“年敬”進來,還能多些。
現在的話,想要湊十二萬,就要去跟太子妃開口了。
可是堂堂太子,借用妻子的陪嫁銀子,這要是叫瓜爾佳氏的人曉得了,怎麼看他?
他想了想,就拿了紙筆,給曹寅寫了一封信,想要從他那裡湊五萬兩。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毓慶宮這麼多人口,誰曉得哪裡有用銀子的地方。
九阿哥一下子背了這麼多外債,想要還上還不知要幾年。
不留著備用,難道趕上用錢了,他也沒臉沒皮跟旁人借去?
剩下的莊票,是給九阿哥預備五萬兩,還是七萬……
第三更要很晚了,大家明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