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望過去。
大格格已經昏厥過去,奶嬤嬤勉強才抱住。
大家看著,露出幾分同情來。
失父失母,又失了胞弟,怪不得受不了。
董氏卻察覺出不對勁來,她狐疑的看了看屋子裡,平日的陳設擺件都在。
之前百寶閣上有個馬上封侯的小擺件,是顏珠給兒子凋的,正泰視若珍寶,都摸出包漿來了。
要是整理行囊,不是當將這幾個收起來麼?
她看著奶嬤嬤道“大格格的行李收拾了麼?”
奶嬤嬤不敢直視董氏的眼睛,隻緊緊地摟住小主子。
董氏望向大格格,想到一個可能,眼睛裡簡直要噴火。
這會兒功夫,尹德已經到了,看著董氏“到底是怎麼回事?”
董氏冷笑道“老爺彆問我,問問你的好侄女!昨晚說好了,今早往盛京去,叫他們收拾行李,有這回事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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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德點點頭,猶豫了一下道“到底是親外祖父,既出了孝,也該去請安……”
董氏忍怒道“老爺是半夜睡不著,放心不下管家送,改了主意,才打算自己送一趟的,可對?”
尹德道“是啊,早上我跟管家說過了,不用預備馬車了。”
董氏指了指這屋子道“可是正泰沒有叫人收拾行李,還將值夜的嬤嬤打發走了;大格格那邊一樣,也沒有收拾行李……”
尹德“……”
旁觀的鈕祜祿家族人也聽明白了。
這是兩個孩子不想走……
那捕頭已經去院子裡也查了一圈。
可是這是主院,有人掃灑,看不出什麼。
他就看了下窗戶,並無外頭撬開的痕跡。
金成璧心中鬆了口氣。
意外才好!
千萬彆是什麼陰謀詭計!
這種大姓高門的內鬥,可不是他這個六品官有資格摻和的。
捕快也得了結論,道“窗戶是從裡開的,地上磚縫還有些水潤,這個位置流過水,又挑了那毛巾,翻了個麵,道“這挨著架子的地方,還沒有乾透,半夜應該有人用過毛巾,殤者的中衣扣子完好,扣鼻也沒有撕拉過,應該是自己解開的,並無其他痕跡……”
午作也將正泰全身檢查了一遍,重點放在正泰的腳掌下。
上麵還有些粘灰的地方。
應該是赤足走過。
兩相對照,就有了方向。
董氏又將正泰這邊的保母嬤嬤叫來,問道“昨晚大爺叫了水?”
保母嬤嬤道“大爺說要泡腳,吩咐老奴多端些水,老奴就兌好了熱水,裝了大半盆,有一紮深。”
是正泰自己光腳下地,開了窗戶,吹了夜風,又用放涼的水擦了身體,生起了高熱。
北城兵馬司給出了結論。
尹德身子直打晃,雙眼含淚,後悔莫及,道“都賴我,昨晚不說送他們去盛京就好了,孩子這是嚇到了……”
他說的體麵,卻不知道前頭董氏跟族人們早已“實話實說”。
族人們麵麵相覷。
看著渾身陰鬱的法喀,再看看橫死的正泰,心裡對阿靈阿的提防又翻了一倍……
這雖沒有直接動手害人,可是也是有些牽扯。
至於大格格……
已經沒人過問了……
正泰不懂事,她還不懂事麼?
就算裝病,不是該她這個姐姐裝病麼,愚蠢惡毒……
因為驚動了北城兵馬司,尹德家這樁慘事就飛速的傳開。
九阿哥回了一趟內務府,見了高斌,又去了一趟欽天監,確定了二十六日卯初也是宜搬家的時辰,且與幾個人的八字不相衝,也不會驚擾胎神,就又出宮去了都統府,打算用了晚飯再回去。
福鬆已經回來了,避開了舒舒,正在堂屋裡跟覺羅氏說鈕祜祿家的變故。
“太嚇人了,這就殤了……”
他沒有幸災樂禍,而是心有餘季,道“往後弟弟們跟前,一定要留值夜的人,晚上也要查看一二。”
尤其是小七,才半歲大,還不會說話,不舒坦也不知道找人。
覺羅氏雖不喜尹德家人,可是人命關天,也是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九阿哥過來時,就發現這娘倆在堂屋說小話,看著不對勁。
他看了福鬆一眼,帶了好奇,小聲道“有什麼是你姐姐不好聽的?”
舒舒不在堂屋,正跟伯夫人在次間說話。
福鬆小聲地說了緣故。
九阿哥捂了嘴巴,點頭道“還是彆讓你姐聽這個了,怪讓人難受的……”
十二歲殤……
他聽著,心裡也不得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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