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叫康熙!
好像這後罩樓滿滿當當的。
九阿哥坐在炕邊,摸著悠車。
南炕滿了,北炕回頭是奶嬤嬤夜值的。
東次間裡,是覺羅氏帶著丫頭夜值的。
沒有他的地方。
夫妻分開安置,要整整一個月麼?
或是兩個月?
九阿哥覺得鬨心扒拉的,好像妻子被搶走了。
正房那邊,冷冷清清。
等到兩個月下去,不會夫妻感情生疏,妻子將幾個小崽子放在前頭了吧?
到時候也偏心眼,不偏著他。
他正心思發酸,何玉柱過來了,挑了簾子小聲稟告“主子,大爺跟三爺來了……”
九阿哥起身,出了後罩樓,往前頭客廳去了。
除了直郡王府之外,其他幾家皇子府的賀生禮昨天都送到了。
大阿哥這兩日不在京城,去南苑了。
直郡王府沒有女主人,自然也沒有其他人預備賀生禮。
前頭客廳,三阿哥與大阿哥正在抱怨。
“都是老八不對,那奴才再親近還能親近過兄弟去?真是太湖塗了,這貝勒降的不冤……”
要是什麼時候,老四、老五跟老七也跟著降降就再好不過了。
三阿哥也很是無奈。
從康熙三十七年開始,他就想要將郡王升回去,可是有心無力,也沒有機會。
要是弟弟們都拉開爵位等級,那他這個當哥哥的威嚴也能恢複些。
大阿哥看著三阿哥,不置可否。
倒是難得,老九這府上“祥瑞”都落地了,老三沒有犯酸。
三阿哥看著大阿哥道“要是我的奴才,早就攆了,換了大哥的奴才,是不是也一樣……”
大阿哥依舊沒有應答。
換了他的奴才,就不可能冒犯皇子。
九阿哥進來,道“大哥,三哥……”
等到見過兩位哥哥,他在下首坐了,看著三阿哥就有些礙眼。
他也好奇南苑的動靜,想要問上一二。
董鄂家的隕星,之前在景山,後頭送到南苑去了。
可是當著碎嘴的三阿哥,還不能提這個。
三阿哥見九阿哥看自己,笑著說道“昨天就該來了,可畢竟背了差事出門的,往乾清宮複命去了,才耽擱到今日。”
九阿哥想起了淑惠大長公主,道“巴林部緩過來了麼?不是說去年鬨白災麼,死了不少牲口?”
三阿哥點頭又搖頭道“那是前年冬天的白災,牲口死了大半,去年的糧食多是朝廷這邊撥過去的,去年冬天雪勢還好,要是今年冬天也是暖冬,那再有一、兩年就緩過了。”
九阿哥聽了,微微放心。
不僅是擔心這些宗女,他也擔心蒙古王公的錢包。
他盼著草原各部都富庶,少了摩擦跟紛爭,多些經濟往來。
要是一場大雪,將牛羊都凍死了,那餓肚子的是尋常牧民,空了錢包的就是那些蒙古王公。
大阿哥指了指對麵幾桉上放著的好幾個盒子,道“這是幾樣藥材,有些是你能吃的,有些是弟妹能吃的,你問過太醫怎麼用,可以好好補補,跟小的相比,大人更金貴。”
九阿哥道“要是人參就算了,家裡屯了好些人參了,太醫說弟弟跟福晉年輕,人參性燥,用不上太多,還是大哥拿出去補補,比我們大一截呢……”
大阿哥想要踹他一腳,輕哼道“不是人參,是石斛、茯苓、地精跟海珠這幾樣……”
九阿哥立時來了興致,直接過去翻看道“還有海珠麼?這個倒是不常見,弟弟前陣子還叫人打聽來著。”
大阿哥點點頭,道“有門人外放山東,去年孝敬上來的,正好家裡沒人使,孝敬了一半給娘娘,剩下的可以給弟妹使……”
按照本草上的說法,海珠除了美白養顏之外,還安神定驚、明目去翳,適合入藥。
舒舒生孩子之前有一陣內燥,眼睛乾澀不舒服,九阿哥就叫人打聽過海珠,一時沒找到好的。
說話的功夫,九阿哥翻到了海珠,打開了匣子,雖不是正圓珠,可是也不是藥鋪裡的那些米珠,看著拇指蓋大,光澤也好。
三阿哥探身過來,看了,道“這個當藥使?白瞎了,好好磨磨也能當好珠子使,或者切了瑕疵,留半邊鑲頭花。”
九阿哥道“再金貴能金貴過弟弟福晉麼?”
三阿哥沒有反駁,點頭道“嗯,也是,弟妹這回立功了,外頭也說汗阿瑪仁德,‘祥瑞’才落到皇家……”
這是好聽的。
不好聽的,有說“祥瑞”未必祥的,就是不知道是“龍生鳳死”,還是“龍死鳳生”。
畢竟這雙生兒都不容易立住,更不要說生三個。
至於對這數量的真假,倒是沒有人質疑。
皇家血脈,不容混淆。
九阿哥聽了這話彆扭,道“不是該誇弟弟我麼?是弟弟我積了德行,才天降‘祥瑞’才對啊?”
三阿哥“……”
就是這麼一說,不過瞎貓碰上死耗子,老九麵皮這麼厚?
他心裡吐糟,麵上卻笑著附和,道“是啊,都是九弟對長輩孝順,對兄弟也恭敬友愛,才有這樣的福報。”
九阿哥帶了得意,點頭道“就是,就是,弟弟早先是不信神佛的,現下卻說不好了。”
大阿哥看著九阿哥,想起了正事兒,道“要不,我跟汗阿瑪說,回頭你下鑲藍旗?”
鑲藍旗的宗室比較簡單,主要是鄭親王這一門,因不是太祖後裔,算是宗室裡的遠支,跟皇家素來比較親近。
還有他跟老三在,九阿哥過來,做個悠閒自在的小旗主,也沒有人會欺負。
現下跟過去不同了,現在的旗權在都統手中,不在旗主手中。
所以同一色旗中,旗主就是名義上的總頭頭,實際上真正管著的,就是自己名下的左領人口;其他小旗主的旗屬人口,旗主也無權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