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立時道“我又不是傻子,還分不清好賴人……”
內務府衙門門口,九阿哥看著匾額,並沒有立時進去,而是吩咐孫金道“去將十二阿哥叫過來,正是該學差事的年歲,偷什麼懶?歇了大半月,也該勤快起來了……”
孫金應著,往阿哥所喚人去了。
正好張保住過來,手中拿著文書,見了九阿哥,帶了幾分激動,上前道“九爺,您來了,這是?”
九阿哥挑眉,道“之前爺的內務府總管停了,昨兒爺上了請罪折子,汗阿瑪就又讓爺當差來了。”
“恭喜九爺……”
張保住是由衷歡喜。
這些日子,看著三阿哥行事,他真是戰戰兢兢的,恨不得上折子告病了。
旁邊幾個本堂的員外郎、主事得了消息,也齊齊來賀喜。
他們也都是真心歡喜。
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
跟這大半月的雞飛狗跳相比,九阿哥之前在的日子,就是歲月靜好。
這會兒功夫,三阿哥到了,見到院子裡一堆人就皺眉,以為又是哪家戚屬到這裡堵自己。
見是九阿哥,他不由一愣,隨後道“你怎麼來了?可是汗阿瑪要傳召我?”
九阿哥亮了一下手中的小印,道“哎!操勞命,本想要趁機歇幾個月的,可汗阿瑪不許啊,沒法子……”
三阿哥如遭雷劈,好半晌道“汗阿瑪讓你也委署內務府總管?”
九阿哥帶了得意,道“費那事兒做什麼?自然還跟以前是的,直接掛內務府總管……”
張保住也好,旁邊員外郎跟主事也好,見這兄弟要對峙起來,都悄悄地退了下去。
旁人還能作壁上觀,張保住卻是不放心。
這位三貝勒的郡王帽子,就是因為毆打兄弟抹的,看著是個好脾氣的,可是那身量體格,真要動手的話,九爺毫無勝算。
想到五阿哥今年在理藩院行走,張保住就匆匆出了內務府衙門……
值房裡,九阿哥踱步,看著陌生了的屋子。
等到看到掛著的字幅時,他不由撇撇嘴。
厚德載物……
怎麼好意思呢?
還真是缺什麼惦記什麼……
三阿哥皺眉道“汗阿瑪什麼意思,昨天我過去,他也沒提這個……”
九阿哥抬著屁股,往書桉上一坐,輕哼道“還能為了什麼啊?保全你這個寶貝兒子,讓弟弟過來填坑唄!”
三阿哥聽了,總覺得有些怪,道“真要是保全我,不是該在桉子處置前將我換下來?”
九阿哥看著三阿哥,道“那樣的話,您的體麵呢?叫內務府那些奴才見了,還以為您這身份不值錢,灰溜溜地躲了……”
道理是這個道理,三阿哥還是覺得憋悶。
他嫌棄內務府差事細碎想走是一回事兒,可被停了差事又是另一回事。
尤其接任的不是旁人,還是老九官複原職,怎麼感覺他像是“為人做的嫁衣裳”。
九阿哥道“汗阿瑪愛惜名聲,也不喜宮裡動靜太大,估摸著是怕您不消停,再衝其他衙門發難吧!”
這樣說來,還有些貼邊,三阿哥忍不住抱屈道“哪裡是我多事?明明是那些奴才太過猖獗……”
九阿哥扒拉扒拉耳朵,道“您跟我說不著這個啊,您當我愛來呢?”
三阿哥想著之前的端午節禮,真是心肝肉都跟著疼了。
隨即,他想到了包衣孳生人口的新左領候選名單。
這大半月,就忙著會計司的事情了,都沒顧得上那個。
他就輕咳了一聲,道“老九啊,不管如何,哥哥這大半月也是給你頂缸了,還得罪了這老些人,四阿哥、八阿哥、十三阿哥那邊,還不知心裡怎麼埋怨我,你看哥哥我是不是太不容易了……”
九阿哥翻了個白眼道“三哥您可彆占了便宜還賣乖啊,誰不曉得您這回立大功了!就算郡王帽子沒直接回來,半個郡王帽子也攢下了,汗阿瑪素來賞罰分明,肯定會記上這一筆的……”
三阿哥眼睛一亮,隨後暗澹下來,道“要是不牽扯進來幾家戚屬人家還罷,那幾家牽扯進來了,沸沸揚揚的,傷了妃母、嬪母跟阿哥們的體麵,汗阿瑪怕是會不高興。”
九阿哥帶了憤憤道“那關三哥什麼事兒?歸根結底,還是這些人家不知足,太過貪婪,叫我說,隻讓他們補齊缺額已經是便宜了他們,本該重罰的……”
話音未落,門口就有了動靜,道“九爺,奴才桂丹求見……”
九阿哥聽著這氣喘籲籲的,道“進來,什麼大事兒啊,這呼哧帶喘的說話?”
桂丹進來,見三阿哥在,打了個千,而後就迫不及待地九阿哥道“九爺,早上聖旨下了,我瑪法補大淩河牧場總管……”
“啊?”九阿哥詫異出聲,道“那不是錦州副都統的兼任麼?”
大淩河牧場,距離京城一千裡,也是歸屬內務府。
牧場總管名義上也是內務府的職官,可這卻是兼職官,並不是內務府這裡的郎官、司官裡選任,而是直接由當地都統衙門的副都統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