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叫康熙!
康熙臉上不辨喜怒,隻道“曹荃沒有拒絕?”
九阿哥搖頭道“對方是姻親,還是三品官主動嫁女,曹荃自想不到彆的,還是給孫文成的接風宴上,有外人在,曹順心裡著急,也不敢說什麼,當天就去找兒子去了,兒子想著事已至此,曹碩年歲還小,也不耽擱什麼,就叫曹順稍安勿躁。”
康熙對曹荃的印象,就是個不務正業的紈絝子。
反倒是對曹荃的長子曹順,印象不錯。
不愧是曹寅教導出來的孩子,辦事可靠,嘴巴也嚴。
早先是曹寅的嗣子,可是曹寅有了親生子後還能將侄兒留在身邊,伯侄也相得,沒有生嫌隙,很是難得。
至於金家四處結親……
康熙並不惱,反而帶了幾分期待,道“隨他去,不用理會,他還有其他動作麼?”
九阿哥想起了八阿哥請客,可是這個不能說。
告外人狀可以,告兄弟狀不行。
這牽扯進去兄弟,就容易出是非,還容易將高衍中牽扯進來。
九阿哥搖頭,想起正事兒,從袖子裡掏出一份折頁來,道“汗阿瑪,兒子想私下裡查查這些人的進賬,看是否有貪腐之事……”
康熙神色肅穆,想起了會計司。
難道又是窩桉?
等接了折頁,他看了這些人的名字與品級,不由愣住。
都是六、七品的小官。
廣善庫……
這是三十年前,他開恩增設的。
他望向九阿哥道“可有什麼不對之處?”
九阿哥也不好直接拿十二阿哥的舅舅說話,就道“兒月初帶福晉去百味居吃飯,看到有廣善庫的人去訂席麵,還是上席,想著他們年俸不多,就留心了些,發現有些跟外頭的錢莊有牽扯,廣善庫因汗阿瑪恩典,允許包衣官吏月息五厘借銀,可外頭的錢莊,月息二分、二分五都是少的,多是三分……”
康熙聽了,就明白下來,問道“廣善庫眼下沒有入庫的借銀是多少?”
九阿哥既是要查廣善庫,自是找機會查了賬冊,就如實回道“九十六萬四千五百八十兩銀……”
康熙聽了這個數額,不由怔住。
實沒有想到會是這麼一大筆數額,已經占到內庫銀子的四成。
九阿哥早算好了五厘跟三分中間的差價,道“就算其中隻有一半拿出去前錢莊,中間也能剩下十四萬的利息,要是不放在錢莊,私下裡放了印子錢,那一年下來翻一倍都是少的……”
說到這裡,他有些焦躁道“若隻是蛀蟲貪墨還是好的,就是怕這些包衣奴才仗著宮裡的勢,放印子錢,觸犯律法不說,還損了陰德……”
不管旁人如何,九阿哥是真有些信這個的。
康熙看著九阿哥,帶了無奈道“整日裡看書,當曉得佛道之說虛幻莫測,當不得真。”
結果怎麼回事兒?
一個個的,都跟紅螺寺乾上了?
九阿哥夫婦就是始作俑者!
康熙希望百姓多信佛,可不希望兒子們都養出佛性來。
九阿哥道“那不提陰德不陰德的,牽扯到汗阿瑪名聲也不好,兒子想法子豐盈內庫可不是為了供應這些祖宗的!”
他方才都往少說了,拿去錢莊生息的銀子,指定不止五成。
什麼也不乾,這些廣善庫的司官一年下來,就能分十幾二十萬兩銀子的。
廣善庫一共才多少人?
司庫一人、副司庫兩人、庫使四人、筆帖式四人。
總共才十一個人!
簡直是不可想象。
康熙看著那個名單,沒有遞還九阿哥的意思,道“你彆管了,朕會叫人去八旗司查他們產業。”
九阿哥聽了,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
不會真好揪出十二阿哥的舅舅吧?
自己是不是冒失了?
這交出去,就不好插手了。
康熙想到了跟廣善庫同一年設立的公庫,沒有留心到九阿哥的反應。
廣善庫有弊情的話,公庫還能乾淨麼?
想著如今官場風氣,清正的少,與光同塵的多,這結果並不難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