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鬆覺得九阿哥要挨教訓,還是自找的教訓。
不過九阿哥既然這樣送,應該也有所準備。
他就不再提禦前,道“太後娘娘很是歡喜,沒想到會是那麼多樣,我將福晉整理好的菜單也給了白嬤嬤,太後賞了一串蜜蠟朝珠。”
菜單上,是每道菜的食材配料表。
太後不識字,白嬤嬤識字。
九阿哥看著福鬆道“今天好多菜,都是頭一次上席,你都沒吃著,晚上叫膳房做幾道菜給你送過去。”
福鬆笑著點頭道“那我等著吃新鮮。”
九阿哥想起了正事兒,告訴了福鬆“抓周”的結果。
“尼固珠先抓的,她那晬盤,金器一樣沒拉,全都給扒拉出來了……”
除了尼固珠的反應,後頭豐生跟阿克丹的也說了。
福鬆聽著都帶了笑。
順順當當的,真好。
至於阿克丹懶散,那就懶吧,懶人福氣多。
九阿哥待了大半天客也乏了,又想著福鬆城裡城外折騰一場,道“行了,回去歇著去吧,爺也補覺去。”
不說還罷,一說他就想要打哈欠了。
昨晚夫妻兩個說起孩子經,就有些意動,折騰了兩回,三更過半才安置。
福鬆應著,就先離開了。
九阿哥吩咐何玉柱道“叫膳房比照著中午的席麵,再做一席,福鬆處送八道菜,剩下五家,外加上不在這邊住的曹曰瑛,每家送四道,再有四道分彆送崔總管與齊嬤嬤處……”
說到這裡,他想起齊嬤嬤當時為了祈福,保佑舒舒早日懷孕就茹素,後頭舒舒懷孕之後,為了祈禱小主子平安落地,繼續茹素,就多囑咐一句道“齊嬤嬤那兩道,挑素菜。”
何玉柱應著,去膳房傳話去了。
九阿哥就回了正房。
舒舒已經從後罩樓回來,去了大衣裳,也摘了鈿子頭,潔了麵正在書房裡歪著。
她手中拿著兩個冊子,一個是豐生的,一個是尼固珠的。
兩個孩子分了東西出去,五阿哥與十阿哥兩個都拿走了,女卷這裡,之前都放下了。
不管心裡如何想,麵上誰也不好貪圖孩子的東西。
不過舒舒叫人預備回禮的時候,都將東西放在各自的酒籃中了。
禦賜的都沒動。
太後賜的四件,沒了小金碗跟小金佛,在十阿哥兩口子手中,也不是旁人,沒有什麼舍不得。
自打三個孩子落地,十阿哥夫婦送來的金銀器足有十幾二十來件了。
就是太後那邊,回頭要私下裡請個罪。
雖說旁人不曉得那是太後賜的,可太後自己知道,回頭幾個孩子“抓周”的事情出去,也會傳到老太太耳朵中。
賬冊上這幾樣,就要注明了去向。
正好九阿哥回來,舒舒就將冊子遞給九阿哥,道“我是累的動不得了,爺能者多勞吧!”
九阿哥問了緣故,就去書桌後,取了毛筆,將今天孩子們送出去的東西都注明了去向。
之所以早早記清楚,也怕回頭忘了,或是記岔了。
等到標注好賬冊,看著豐生那本少了小兩頁的東西,算了一下折銀數額,九阿哥撫著胸口,很是心疼,道“敗家孩子,幾千兩銀子的東西就這樣撒出去了!”
舒舒也心疼了,看著九阿哥道“爺想好的,要是早上抱到前院,跟前院的人都熟了,那派出去的東西就要翻倍了!”
晬盤中剩下些顏色暗澹的,可是也不乏好東西。
墨玉鎮紙,紫金香爐,玳冒扳指之類的。
九阿哥聽了,倒吸了一口冷氣,道“還有一個碧玉印章,是前朝的老物件,幸好幸好!”
至於扣下東西,不給大家這個選項,夫妻兩個都沒有考慮過。
正如九阿哥說的,今天沒有外人,也沒有便宜了外人,都是有人情往來的,東西送出去,回頭她們給孩子們的回禮,隻會多不會少。
大家都是場麵人,又是長輩身份,誰好意思占孩子便宜?
八貝勒府,正房。
八福晉坐在梳妝台前,也卸了臉上妝容,那道泛白色的疤痕比上妝的時候更明顯些。
每次這個時候,八福晉就有些煩躁,今天卻是心情正好。
她有些後悔了,早上脂粉塗太多了,小格格送了香盒跟梳子之後打了個小噴嚏。
她低頭看著兩樣金器,覺得小格格的眼光真好,物件挑的好,送的人正好。
次間坐著的八阿哥,則是看著小幾上的幾壇酒。
女卷的酒用瓷瓶裝著,一瓶估摸一斤左右。
那鹿血酒跟虎骨酒用的是小壇子,兩個成人拳頭大,有二斤。
鹿血、虎骨……
這都是男人喜歡的東西。
八阿哥卻是如鯁在喉。
想著今日孩子們的靈動,他搓了一把臉。
就算他再腹誹董鄂氏的人品有瑕、腹誹九阿哥的狗屎運氣,可是也無法質疑幾個孩子。
這麼大的年歲,教都教不出來。
今天“抓周”是天性自然。
尼固珠活潑,豐生懂事,阿克丹主意正。
如今除了十阿哥,隻有他沒有兒女。
就連之前隻有庶子庶女的五阿哥與七阿哥,也都陸續添了嫡子、嫡女。
三阿哥跟四阿哥那裡,也添了嫡女跟嫡次子。
就連九皇子府的僚屬,如今也有兩家奶奶有身孕。
八阿哥神色認真起來。
這個好消息的次數,會不會太多了?
什麼紅螺寺、觀音竹之類的,八阿哥才不信。
想著董鄂氏嫁給九阿哥後,就曉得食補,還有九阿哥這些年折騰出來的“衍子丸”,八阿哥有些恍然。
董鄂氏,有生子方子!
所以跟她交好的福晉、夫人也陸續有了好消息?
至於十福晉這裡,前兩年確實小,十阿哥對外也說過,他福晉年歲小,要等兩年再生,省得損了身體。
八阿哥心裡火熱,想到兩家的關係又轉冷。
他曉得自己的分量,沒有臉麵去九阿哥跟前問生子方子。
那太子出麵呢?
太子也沒有嫡子……
下一更8月12日中午10點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