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叫康熙!
魏珠過來叫人的時候,來了就走了,沒有什麼動靜。
梁九功過來的時候,卻是在衙門院子裡傳旨。
除了九阿哥與十二阿哥出來聽旨之外,高衍中與那個委署郎中,外加上本堂其他兩個主事、兩個委署主事,四十八個當值的筆帖式,都到院子裡了。
九阿哥為首,後頭一步是十二阿哥,再後頭是三位郎中,大家按照品級,站成了一個梯形。
原本寬敞的院子,烏壓壓的人頭,多了擁擠的感覺。
九阿哥心裡有數,並不擔心。
十二阿哥這裡有些察覺。
高衍中低頭,遮住表情。
剩下的人,就隻有惶恐了。
人齊全了,被另一個小太監叫來的慎刑司郎中都圖也到了。
梁九功才揚聲道“皇上口諭,金依仁停委署內務府總管,著慎刑司查禦史彈劾之事!”
院子裡越發安靜了。
九阿哥想到高衍中提及的金依堯,就小聲問梁九功道“諳達,那金家其他人呢?”
梁九功亦是壓低了音量,回道“應該是等慎刑司那邊的結果出來再定。”
九阿哥也就不多問了。
金依堯一人連著曹家、李家,能給恩典的話,不用自己開口,禦前也會給;不能給恩典的話,自己也沒有必要說。
除了金依堯之外,金依仁還安排一個弟弟去了暢春園,也是職官。
梁九功帶了小太監離開了。
都圖望向九阿哥道“九爺,您可有什麼指導,這當怎麼查?”
九阿哥搖頭道“按口諭就是,爺也糊塗著,就不外行指導內行了。”
都圖恭敬應了,看了那委署郎中兩眼,回慎刑司去了。
剛才那委署郎中盯著他好幾眼,眼神不對。
那委署郎中有了不好的預感,難道真是都圖使壞?
那金大人歸他審,沒事兒也有事了,這怎麼辦?
他心神不寧。
其他的筆帖式身份低,不敢開口詢問,都是麵麵相覷。
誰能想到,新總管上任剛剛兩個月,就直接停了總管了!
這是怎麼回事啊?
總有個錯處吧?
就是因為辦酒席、收份子?
兩個委署主事中,有個也是金依仁舉薦的,眼見著旁人不說話,硬著頭皮問了一句,道“九爺,那金大人是要去慎刑司了?”
哪個包衣不害怕慎刑司呢?
九阿哥搖頭道“不曉得……”
他也不知道是先“禁足”,還是直接拘押在慎刑司。
他是總管,不聞不問也不像話,就對那個委署主事道“你每天去慎刑司一趟,打聽打聽,看看有什麼能用的消息,許是虛驚一場,金大人年後才到京城,哪裡就能挑出那麼些毛病?”
那委署主事忙應了,心裡卻是放下了一半。
不像是本堂衙門這裡的內鬥,那樣就好。
金家是皇上使喚慣了的,旁人就算算計,最後起決定的還是聖心。
下頭的筆帖式都支棱耳朵聽著,聽了九阿哥這話,就曉得此事不與九阿哥相乾了。
大家也就少了拘謹,七嘴八舌地猜起來。
“是不是得罪禦史處那邊了?怎麼一下子都盯上金總管?”
“誰曉得了,多半是嫉妒!”
“故意的吧,三兩個月不蹦躂一回,怕旁人忘了他們……”
也有不少人沉默。
畢竟金依仁上任兩月,也不是全無錯處,隻用人唯親這一條,就是都在大家眼睛裡。
要知道,筆帖式是內務府官員的起步,大家熬夠了資曆,也是奔著上頭的品官使勁的,要是上頭的人都跟金依仁這樣隻提拔親近的人或包衣世家子弟,那出身尋常包衣人家的就前程無亮。
尤其是有九阿哥比著。
九阿哥上任三年,前後就舉薦了兩個人,一個是張保住,那個是特缺郎中,不占內務府的缺;一個就是高衍中,資曆能力都足足的,皇上都讚過的人。
對於其他人事,九阿哥雖挑剔的多,可是挑的是不公平公正的駁回,並沒有提拔親信。
金依仁上任兩月,本堂衙門這裡舉薦了一個委署郎中、一個委署主事,還補了六個筆帖式。
下頭各衙門除了郎中、員外郎,這個他沒有資格插手之外,下頭的主事、委署主事,還有八、九品的職官,沾手了十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