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叫康熙!
從二月底太後去暢春園,三個月了,女眷請安都是零零散散的,第一次這樣全。
對於舒舒來說,都成固定模式,沒有什麼好稀罕的,就是多看幾個人。
今日因太後初回宮的緣故,不僅三福晉跟十福晉來了,早先免了請安的和嬪與王貴人也來了。
她們都已經是孕晚期,月份更大,都顯懷了。
和嬪還罷,本就有座次的;王貴人這裡,太後也叫人搬了凳子。
即便王貴人出身低,可是已經生育兩個皇子,眼見著還有第三個,不管是皇子還是皇女,這生育之功都是排在宮嬪前頭的。
下次再有人晉嬪,王貴人肯定是排在前頭的。
現下就算她沒有封嬪,也是貴人之首。
舒舒跟五福晉一起,站在宜妃身後,忍不住望向站著的幾個貴人。
資曆老的,例如三公主之母,年歲與康熙相仿,結果連個座次也沒輪上。
還有那拉貴人,生育兩個皇子,可是都殤了,沒有序齒,也失了依仗。
有資格來請安的不到二十人,沒資格來請安的,還有七、八十人。
舒舒覺得,康熙看似無情,也有多情的一麵。
看上誰了,那誰就是一個勁兒的稀罕,然後接連生育。
榮嬪產育六次、德妃六次、宜妃四次、惠妃兩次,敏嬪三次、王貴人三次,這六個人加起來,就占到後宮生育次數的半數了。
想到這裡,舒舒看了眼和嬪。
其他人相比,和嬪運氣好像不大好,受寵晚了,康熙的生育力也由盛轉衰。
否則的話,按照和嬪這幾年受寵程度來看,本也應該一個接一個生,那前朝的格局不會變,後宮的格局肯定要變一變的。
和嬪正低頭看她自己的肚子,笑吟吟的,而後又看她對麵的王貴人,還轉身去看了幾眼太子妃下首的三福晉跟十福晉。
這是因她自己懷孕,也格外留心其他孕婦。
舒舒移開眼,總覺得和嬪麵色粉紅,看著更好看了。
按照時下的說法,這一胎懷的是女兒。
可是康熙公主中,並沒有這一號。
這是殤了?
她又忍不住去看王貴人,這就是十九阿哥了,曆史上本序齒十八,曆史上唯一葬入皇陵的皇子,康熙寵愛的幼子。
想到八歲殤了的小皇子,舒舒沒有了吃瓜的興趣。
她也是十月懷胎過的,曉得生產不容易,對於這種孩子殤亡之事,就有些不落忍。
可惜的是她上輩子不是學醫的,這輩子也沒有金手指救人。
和嬪之女殤亡的原因,她不曉得;十八阿哥之殤,因是一廢太子的導火索,各種演繹裡多有提及,按照文字記載,後世推測是兒童腮腺炎。
八歲夭折……
舒舒心裡沉甸甸的,不是想著沒落地的十九阿哥,而是想到豐生他們身上。
看來還是要多看古籍,將兒童常見病都歸納總結一下。
小兒難養。
除了天花跟水痘,還有像腮腺炎、肺炎這種能致死的關卡。
舒舒決定,回到家後,跟九阿哥說一聲,重啟景陽宮借書之事。
那裡的藏書最全,關於醫科的都可以借一遍。
太後三個月沒回宮,除了關心和嬪跟王貴人的身體之外,也跟惠妃多聊了幾句。
對於惠妃身後的大福晉,她在北花園已經見過,眼下見她拘謹,隻慈愛的笑笑,沒有單拎出來說話。
辰正請安,不到巳初,大家就散了。
有三福晉跟十福晉兩個孕婦在,皇子福晉們也放緩了速度。
三福晉不是諸皇子福晉之首了,看著大福晉有些悵然。
隨即想到自己已經生了兩子一女,大福晉前頭卻立著嫡子嫡女,就將這攀比去了。
也不容易。
八福晉跟在四福晉身邊,身上依舊是大紅旗裝,下巴也抬著,卻是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大家都曉得她現在行事,沒人去親近她,可麵上也沒有疏離。
五福晉這裡,還是好脾氣的模樣,如今下頭的妯娌越來越多,她也算是年長的嫂子了,看著日益穩重。
七福晉挎著舒舒的胳膊,道“今年雨水少,香瓜格外甜呢。”
這是舒舒的老主顧了,常年從舒舒這裡買東西,夏天的瓜果,冬日的洞子菜。
舒舒就道“大興那邊沙土地多,你們府要是也有大興的地,也可以改瓜果園。”
七福晉搖頭道“沒有大興的地,要不我早改了,房山倒是有個園子,今年也叫人種了瓜果,頭茬瓜也出來了,可就是比不得大興這邊的瓜甜。”
舒舒就道“這幾年大興種西瓜的越來越多了。”
她家莊子前年賣了錢,去年開始就有跟風的了,今年更多。
七福晉聽了,皺眉道“種得人多了,那這西瓜價格就要下來了,你就要虧了。”
舒舒搖頭道“沒事兒,本也沒指望這個賺銀子。”
妯娌們說著話,出了地安門,就各自散去。
內務府衙門,大朝散了,九阿哥跟十二阿哥回來,就迎來了不速之客。
十四阿哥來了。
九阿哥見狀,詫異道“你這就出來了?”
他本以為十四阿哥要延遲禁足時間,到年底或明年初。
十四阿哥倒沒有得意模樣,老實道“汗阿瑪說了,帶我去北巡,聽說十三哥定了新馬車,我也想訂一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