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9.喂招_祝姑娘今天掉坑了沒_思兔閱讀 

499.喂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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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姐一直密切注意著路丹青的神情,路丹青沒有大哭大鬨,這讓花姐有些擔心。以花姐幾十年的人生經驗,越是悲傷反而越是哭不出來,如果之後有哪一刻能夠發泄出來反而好了,如果一直憋著,然後鬱積於心,可就壞了。這種壞不一定是身體上的,還有可能是精神上的,“人垮了”。

不想路丹青怔怔了片刻,才說“阿爸對我並不好。”

花姐示意小學徒幫忙,把路丹青手邊的茶水撤走,免得她失神間打翻了。小學徒才走近,路丹青又說了一句“但也不算壞。”

小學徒原地站了一下,看了一眼花姐,輕手輕腳把茶具撤走了。

“不好不壞的,才是人生吧”路丹青說,“就那麼大的本事了。”

她絮絮地說著,路果作為一個頭人,既不比彆的頭人好也不比彆的頭人差,眼光雖然不怎麼樣,勝在身段在關鍵時刻奇跡般地柔軟,到底搭上了梧州的順風車,寨子裡、家裡的人也跟著上了道兒。看著許多小孩子已經不知道了的“索寧”家,全家都得謝謝路果有眼色。

作為一個父親,路果難說稱職不稱職,路丹青作為一個女兒,路果似乎從未考慮過她的“前程”,倒想給她找個婆家。同樣也是勝在“聽勸”,聽了外甥女蘇鳴鸞的建議,放了路丹青一條生路。然而,自從回到梧州之後,他又要占一點女兒打下的江山的便宜,路丹青背後未必沒有咬牙切齒的時候。

可是這一切,都隨著他的死而結束了。

花姐安靜地聽著,縱使外麵鼓號齊鳴地迎接欽使,她的身遭依然能令人安心安靜。她也不催問,隻安靜地陪著路丹青。

路丹青不好意思地抹抹眼淚“我有點兒難過,又沒那麼難過。”

即使對花姐這樣一位溫柔的長輩,能夠吐露的心聲也就隻有這麼多了。更多的寄居於內心深處的陰暗心思,路丹青不願意讓花姐知道。她催促道“欽使來了,大家都在外麵,您也快去吧。”

花姐道“又不是什麼大事,小祝、你表姐她們都托付我陪你。”

“怎麼不是大事呢”

花姐搖了搖頭“你先在這邊府裡住下,既然欽使來了,少不得盤桓些許時日,你正好想想接下來想乾什麼。你阿爸過世得早,實在等不得,已然出殯了。你家裡還算安靜,你大哥已領了信印。你要不介意呢,我就給你安排車馬人手,先回去祭拜一下。要是有什麼旁的想法,也隻管說。”

路丹青低頭想了一下,沒說話。

花姐拍了拍她的手背,又招呼人打水來給她洗臉,讓拿飯食來陪她吃了一餐。路丹青撥完最後一口米飯,已經恢複了平靜“姥閒下來了麼我有些京城的事須得向她老人家稟報。”

“你”

“不礙的,人沒死在麵前,還不太覺得。接下來我許還要回去一趟,得先把公事交待了。”

花姐於是派人去前麵問,得知欽使已然去客館安置,而接風的晚宴還沒開始,路丹青忙說“我去”

她到書房時,祝煉等人都在,人人臉上都帶著點喜色,其中也包括了她的兄弟們。就在剛才,陳放、王允直到了府裡,態度十分的友好,先是祝纓等人向欽使問好,並問皇帝安。接著,陳放就不端著了,老老實實執了子侄之禮。

“叔父”是不叫了的,於是叫一聲“姑姑。”

這是一聲極新鮮的稱呼,聽得人一愣一愣的,陳放狡猾的一笑“您都娶了我的姑母,自然也是我的姑母,人生在世,難得糊塗。”

又要拜張仙姑等人,但是被王允直阻攔了“初來乍到,咱們是宣諭的,何妨等辦完公事再敘私誼”

他雖然是副使,但說得也有道理。現在的問題是,他們要宣的諭有點多,包括了自祝纓起,所有的安南官員的任命新死的路果的繼任的事兒還沒申報,除外以及他們的妻、母等相關人員的誥命。

一時半會兒完不了,念完了得念到半夜去。

祝纓便讓趙蘇陪同他們去客館先安頓,明天抽出一整天的時間把這個事兒給辦了,王允直這才同意了。

剩下的人就到了書房,略討論一下接下來的事兒,得連夜裝飾山城。

蘇鳴鸞對祝煉道“你來信說這位王公子講究,竟是這麼個講究法兒。”

祝煉雙手一攤“驛路上的泥濺到他的身上,都比濺到彆人身上的老實規整。但是有一個毛病,好講究,愛享受,雖不至於窮奢極欲,但放到咱們這兒,也可駭人了。”

比起京城的享樂,梧州最奢侈的頭人也隻能稱得上“土鱉”,隻有在折磨人上比朝廷粗獷野蠻,其他多有不及。

郎錕鋙道“他不是王相公的孫子嗎”

“王相公也是相公,”祝纓說,“節儉與節儉也不一樣。”

祝煉一路跟著他們過來,已然十分清楚了,這個王允直是沒有壞心,也不驕縱。但是一路驛館的待遇,是一點格子也不能給他錯了的,食不厭精、膾不厭細,永遠衣飾整潔,所有的愛好都是雅致的,對什麼愛好又都是淺嘗輒止的。再喜歡的飲食,永遠不會吃淨到盤底。如果說他是鄭熹的孫子,倒還說得過去,說他是王雲鶴的孫子,總覺得哪裡差了一點味道。

人沒到,小報告已經打到了祝纓的案頭了。

路丹青悄悄地進來,在末尾坐下了,祝纓仍然看了過去,蘇鳴鸞等人也投去了關切的目光。她大哥也叫了一聲“小妹。”

路丹青點了點頭,坐在一邊,聽他們安排,趙蘇、祝煉就負責接待這兩個使者,這是很重視了。裝飾之類由項家叔侄負責,祝纓會在宣敕之後邀請陳、王二人去“遊獵”。林風去做出行的準備。等等,都比較簡單。

末了,祝纓再說一句“到最後一步了,都打起精神來,把事情做圓滿。”

眾人答應一聲,紛紛辭出,隻留路丹青。路丹青起身,叫了一聲“姥”

祝纓道“回來就好。大姐同你講了嗎”

“是,我想回去看一看,搬些東西去西州,我”

“行,那咱們一塊兒搬家。”

路丹青穩了穩神兒,開始彙報京城之行,祝纓都聽了,道“很好,明天也有你的事,領完敕書,我安排人護送你回去。”

路丹青答應一聲,見祝纓沒再分派她彆的事情,她也無心再多言,當即辭出。她住在府內,與蘇鳴鸞母女的住處相近,走不幾步就遇到蘇鳴鸞站在那裡等她。一對差了十來歲的表姐妹默默地走了一段,路丹青沒話找話地問了一句“小妹呢”

“她現在正在西州,與巫仁一道督造工程,”蘇鳴鸞說,“你呢”

其實也沒什麼,小時候是有一股子的不服氣的,也是看著表姐蘇鳴鸞,怎麼人家就能當頭人呢這些年這個不服氣還在,卻又不隻盯著那個寨子了。路丹青笑笑“我想跟著姥去西州。”

蘇鳴鸞道“也好,呆在家裡與你大哥磨牙也是沒意思。”

“哎”

路丹青沒有參加晚宴,晚宴卻依舊熱鬨,蘇鳴鸞也沒什麼忌諱,路丹青的大哥也意思意思地避開了。

陳放心情不錯,這一趟差使什麼都安排好了,他一點也不著急。之前聽弟弟陳枚說過梧州,早就想來看一看了,在群山之中經營出這麼一片秘密的基業,陳放心中很是佩服。再看這飲宴,上下和樂,也讓他有些感慨“這可是上下同心呀”

梧州人與人之間的相處讓他覺得舒服,不像在京城,規矩是有的,人味兒卻淡了許多。死去的祖父曾經告訴過他,凡事過猶不及,沒規矩不行,太講規矩了人就死了。

王允直在一旁說“是呀,戮力同心苦也甜。”

祝煉摸了摸鼻子,今天的宴會海味很少,但山珍是真的不缺,好些運到京城要價值千金的食材都被端上了桌,王允直還是覺得“苦”。

除此之外,一切都還不錯,所有的官員都會官話,大部分人的官話王允直能夠聽懂。雖然有女官上桌,王允直皺了皺眉,但想起來“蠻夷”,也就尊重了人家的風俗這些女子並不令人討厭。她們與規範的“溫婉嬌媚”不沾邊兒,也沒幾個大美人兒,卻絕不會故意表現粗俗以顯得自己與普通女子不同、刻意模仿男子舉動。

正如王允直看了看坐在主座的祝纓。

見幾個人話開始變密,王允直道“今晚承蒙款待,明日還有一件大事,便先不叨擾了。待明日大事辦完,再來叨擾。”

祝纓也就順勢結束了這場宴會。

王允直與陳放回到客館,陳放有點不踏實,王允直比他年輕,他孩子都有了,王允直才剛結婚。年輕不意味著跳脫,但王允直這脾性有可能影響到他們接下來的計劃。陳放對王允直道“聊聊”

“好啊。請。”

兩人到了王允直的房裡,他的仆人端上來醒酒湯,陳放喝了半碗,讚不絕口。

王允直也喝了半碗,等他說話。

陳放也不端著,問道“你看這梧州,如何”

“挺好的,”王允直說,“您要是問那位祝使君,也挺好。”

“你不覺得她欺瞞了朝廷”

王允直想了一下道“我先前沒見過她,她也沒告訴我她是男的,我見她時她便是如此。您可以放心,朝廷已有公論,我又怎麼會從中作梗”

他沒見過祝纓,也沒與祝纓這邊的人打過什麼交道,因而沒有什麼直觀的體驗,更不覺得有什麼被欺騙的地方。

陳放道“蠻夷之地,我還怕你不適應哩。”

“能把蠻夷之地造化成這般,已是不易,袞袞諸公,嗬嗬。也就是她,還記得先祖的誌向,我知道,她必有私心,那又如何好歹朝廷沒吃過她的虧,倒是彆人,嗬。”

陳放沒理他後半句,隻順著前半句說“父母生我育我,祖父啟迪智慧,然而若說仕途提攜、教導為人處事,是這位長輩擔了父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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