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才不是什麼合歡宗。
他們才不是什麼邪門歪道。
他們合和峰和其他峰門一樣,都是乾坤宗的主峰
也正是因為這些念想,許輕如其實很守規矩。
律法堂明文規定的,她都認真遵守。
否則也不會給林也奚送了那麼多靈石。
當然,這不妨礙她厭惡林也奚。
更不妨礙她想搞死她。
隻是
她想歸想,其實從未殺過人。
而此時,死了很多人。
非常多的人。
且都是乾坤宗的同門。
許輕如被嚇破了膽,卻也升起了濃濃的恨意。
是誰
誰敢如此挑釁乾坤宗
她她隻要活著回去,定要稟告老祖,他們血債血償
兜帽被揭開。
許輕如眼前先是一白,而後看清了眼前的情況。
她不受控製地乾嘔起來。
平台被血浸泡。
無數殘骸斷肢。
更讓人作嘔的是,有很多蟲子在血肉中蠕動、啃噬,本就殘缺的屍體瞬間成了一地爛泥。
旁邊的黑衣人瞧著許輕如這樣子,嗤笑道“這丫頭怎麼給養得這般嬌氣。”
另有黑衣人走上前道“溫辭盈的種,哪個不嬌裡嬌氣的。”
聽到老祖的名諱,許輕如的瞳孔一縮,眸中懼意更深。
那黑衣人又道“你家老祖什麼都沒和你說”
許輕如麵色慘白,一聲不吭。
黑衣人嘖了一聲“搞不懂你們合歡宗。”
他並未把許輕如當回事,隻看向另一位黑衣人道“老李,吃點就行了,一會兒吃飽,有好東西也吃不下了。”
李星卓回道“還能有什麼好的,咱們這批就是最好的,其餘得更差勁。”
“那你也挑一挑,煉氣初期的就彆下口了吧。”
“行了,你管不著我。”
賈廣癟癟嘴,悻悻然地閉嘴了。
沒一會兒,他又忍不住說道“也不知道宗門裡怎樣了,應該都拿下了吧你說咱們怎麼就接了這麼個破活,這要是留在宗門裡,嘖,遍地是寶啊”
李星卓道“我倒覺得這活兒挺好的,來秘境的都是毫無防備的弱雞,咱們輕輕鬆鬆收拾了,也能收集不少資源,多好。”
賈廣道“都
是些築基期的弟子,身上無非是些築基丹啊一二品符籙的,誰缺這個,要是在宗門裡,稍微撿個漏,都是金丹期的這要是吃下去”
李星卓“也得看你能不能消化了。”
他們說的話,許輕如聽得懵懵懂懂。
什麼跟什麼
宗門裡怎麼了
許輕如膽戰心驚,趁著他們聊天,偷偷捏碎了傳信符。
溫辭盈的聲音很快響在她腦海中“如兒”
許輕如眼眶通紅,差點沒嚎啕大哭,她強壓著嗓音道“老祖,秘境裡出事了,他們他們殺了好多人”
溫辭盈依舊是那般溫柔和緩的音調,她道“你啊,膽小又怕生,我不讓你去,你偏要去,如今可是嚇著了”
她這話讓許輕如愣住。
溫辭盈又道“如兒彆怕,他們不會傷你,那林也奚可在你身旁你不是想打她一頓解解氣,這邊去吧,也好早些回家。”
溫辭盈說的每一句話,許輕如都聽得明白。
可湊在一起,她卻很難理解。
什麼啊
老祖在說什麼
這種時候了,她哪裡還要尋林也奚解恨
許輕如哆嗦著道“老祖,我”
溫辭盈聲音陡然一厲“林也奚呢,她不在你旁邊”
許輕如“她她入境前就和合和峰分開了,我”
溫辭盈“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許輕如從未聽過溫辭盈這般語氣。
她整個人都呆住了。
而下一瞬,一股陰邪之氣入體,許輕如感受到了無法形容的劇痛,仿佛有人在剝開她的皮,撕裂她的肉,切開她的靈海,一層層一道道,密密麻麻的冷意透體而入,她在驚人的劇痛中,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
“許輕如”豁然起身,眉眼間哪有懼意,隻有磅礴的威壓。
她指尖點向賈廣和李星卓。
兩人立馬像失了魂魄般,呆呆滯滯地看著她“見過溫老祖。”
“許輕如”道“去尋一個人,必須活捉。”
賈廣和李星卓腦中浮現出林也奚的模樣,恭聲道“是。”
溫辭盈並沒有徹底占據許輕如的身體。
她若是此番占了,想再奪林也奚的身體,就又得等些時日。
眼下宋萬鶴正忙著,等他回過神,發現林也奚不見了,定會全力尋找。
她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好好一個天品靈根,憑什麼要便宜了旁人。
許輕如拿回了自己的身體。
她受了極大的衝擊,整個人哆哆嗦嗦,大腦一片混亂。
太痛了。
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老祖會在自己的身體裡。
賈廣和李星卓對視一眼。
他們重新綁了許輕如,起身去尋林也奚。
林也奚終於尋到了玄海花。
她一直在仔細觀察著神虛境的靈氣,隱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有一道道黑色靈氣從下方緩慢升起,一點點蔓延至地麵。
仙草靈植都是有靈性的。
它們明顯在顫抖著恐懼著。
黑氣中似乎還夾雜著血氣,像是有什麼東西要掙脫牢籠,崛地而起。
林也奚不敢耽誤,她隻想季燕北趕緊築基,趕緊蘇醒。
他們得快些離開這神虛境
她疾步往洞府趕去,卻忽地聽到了一聲獸鳴。
再一回頭。
居然七八頭凶獸,向著她衝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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