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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浪蕩了兩三天後,裴肆之終於接收到了攻略進度漲到百分之百的消息。
001憋了很久還是沒忍住問道。
宿主大大,為什麼沒有在您死之後就完成任務,反而還要等幾天啊
裴肆之拿掉了頭頂遮陽的傘,眯起眼睛瞧了瞧遠處的日光,笑道。
這個啊,等你再跟我做幾個任務就懂了
裴肆之極其敷衍且謎語人的話讓001鼓了鼓嘴,最後它也沒能得到答案。
而這個答案除了裴肆之,或許就隻有傅遠琛本人清楚為什麼了。
經曆了瘋癲,絕望,不願相信,到最後的歸於死寂,四下茫然。
他死死守在白洛的屍骨旁,寸步不離,直到被醫生叫來的警察帶走。
這是一個很明顯的自殺案。
水果刀上麵隻有白洛一個人的指紋,刺入的方向也是自己捅進去的。
但礙於兩人不是本國人,容易引起國際糾紛,於是傅遠琛先被暫扣在了警署內部,直到接到消息姍姍來遲的助理繳納保釋金將他放了出來。
這件事沒有因此牽連到傅遠琛身上。
在不知情的外人眼中,他是一個合格且深情的男朋友。
“傅,不要太責怪自己。”
“你已經做到最好了。”
無數人來來回回試圖開導他。
金發碧眼的醫生也常常用憐憫的目光看向傅遠琛,然後默默在胸口畫一個十字。
沒有人能讓傅遠琛走出那場噩夢,所有的安慰和同情都在此時化作利刃,狠狠刺入男人的心臟。
這些話和嘲諷無異。
他做到最好了嗎明明他才是給白洛帶來恐懼的罪魁禍首。
他才是,導致少年選擇用死亡來報複自己的源頭。
一旁的助理小心翼翼詢問著傅遠琛。
“傅總我們,要買回國的機票嗎”
他的這句話將傅遠琛的瀕臨消退的神誌拉回來。
沉默許久後,他很輕很輕的應了一聲。
時隔多日再度回到洛城,隻是走的時候有兩人,回來卻剩下傅遠琛一個人。
他的指尖控製不住的蜷縮了一下,半天才將眼前的門推開。
熟悉的客廳,餐桌上甚至還放著白洛吃甜點的小勺子,簡直就像是他們從未離開過一樣。
傅遠琛緩慢走到沙發邊緣,深深陷入其中,許久未動。
一個人的房子太安靜了。
但最起碼,還能隱約找到些許白洛曾經住過的痕跡,這對傅遠琛而言,是很重要的、能讓他勉強撐下去的支柱。
直到後來,這種沒日沒夜,望不到儘頭的生活被一通電話打破了。
胡子拉碴,頭發又長又淩亂的男人平躺在地上,他臉色蒼白,不修邊幅,卻依舊能隱約看出曾經俊美的長相。
電話鈴聲響了又響,卻始終沒人接起。
那頭的人很執著,自動掛斷之後又打了過來。
愈發刺耳的鈴聲終於讓傅遠琛稍稍動了一下,在一堆衣服和雜物的周圍,他伸出胳膊在裡麵摸索了半天,才觸碰到手機冰涼的殼子。
久未說過話的嗓子沙啞又乾澀。
“喂”
那邊是助理的聲音,帶著試探和猶豫。
“傅總,您出國後我去取您的證件,發現主臥的門是開著的,這您應該是知道的吧”
“我本來覺得這並不重要,想了想還是需要告知您一聲。”
助理說完很久,電話那頭卻遲遲沒有傳來聲音。
“喂,傅總您能聽到嗎喂”
助理又叫了幾遍,但得到的隻有一個輕微的響動,伴隨著嗶啪落地的聲音,便從此進入了死寂。
再次撥通過去,得到的隻有嘟嘟嘟和機械的請稍後重試。
微微裂開一條縫的臥室門此時大敞著,陣陣涼風從外頭吹進來。
傅遠琛赤著腳站在門框外麵,神色愣怔。
灰塵又淺淺蓋了一層在地麵上,但那幾枚小巧的腳印依舊清晰可見。
傅遠琛曾把玩過這雙白皙精致的腳丫,也在上麵輕輕落下過印記,幾乎是一眼便能認出它的主人是誰。
可他寧願自己認不出來。
認不出來,就不用去揭開最後殘忍的真相,就不用這樣被一遍遍告知,白洛究竟有多麼恨他。
少年臨死前的那抹笑容,似乎意有所指的話語,終於在這個時候一點點展露出來緣由。
他究竟是什麼時候回憶起來的呢
傅遠琛原本以為是手術結束後,麻醉失效後。
但這扇被推開的門,少年悄無聲息留下的腳印,誰也不曾知曉他來過的痕跡,將這個時間不斷往前推。
是他第一次叫自己學長的那天嗎
是病情轉好,心理治療取得成效的那天嗎
還是說更早,更早。
向來性情直率的白洛,也學會了心機和偽裝。
從始至終隱瞞著自己已經想起來了,甚至裝作一切向好,給傅遠琛帶來無儘希望,甚至開始幻想著兩個人未來的生活。
故意叫他學長,故意在心理醫生麵前表演。
所為的隻是在手術當天,給傅遠琛帶來最深的痛苦和絕望。
喉嚨深處傳來淡淡的鐵鏽味,帶著灼燒的痛感。
過了很久很久,傅遠琛才動了動手指,輕輕蹭了一下嘴角。
他的指腹上赫然殘留著一抹觸目驚心的血紅痕跡。
也就在這個時候,大陸另一頭的001才接到了任務完成的通告。
攻略進度已達百分之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