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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方才還說著將自己關入研究所的離川,此時的反應卻比之前更加劇烈。
他的瞳孔微微放大,裡麵閃過一絲顯而易見的驚慌和無措。
少年白皙的臉頰漲紅,他用儘全力掙紮著,像隻困獸。
原本束縛著手腕的繩子險些被他掙脫開,離川咬著唇瓣想要衝到黎青州身邊,又被反應迅速的特勤隊給隔離開,敵不過眾多人的桎梏,被重新壓製回原地。
特勤隊的人嚴防死守,不允許他靠近黎青州半步。
“不要”
離川仰頭看向黎青州的眼睛,聲音沙啞乾澀得不成樣子,仿佛隨時都會哭出來,但是那雙漂亮的眼眸中卻沒有一點水光。
黎青州高高站在上麵,隔著中間無數人靜默地望著這個少年。
他的表情很平靜,隻是眉宇間隱約透露出幾分疲倦。
黎青州什麼也沒說,可很明顯他心意已決,沒有回旋的餘地。
離川急促喘息了兩下,又漸漸恢複平靜,帶著渾身的喪氣與哀傷。
少年低下頭,長睫掩蓋住了眼底翻滾的情緒,他的嘴角動了動,最終輕聲道。
“您要丟掉我了嗎”
這話說出口的瞬間,黎青州垂在身側的指尖劇烈顫抖了一下,這點動靜被衣袖擋得死死的,沒有人注意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警惕盯著離川。
黎青州抿緊薄唇,神色依舊冷淡如冰山。
“我隻當沒救過你。”
離川聞言身子變得僵硬起來,他的瞳仁深處浮現出一片赤紅,就好似染血的琥珀。
少年黑黝黝的眼珠直勾勾地盯著黎青州,直到他的牙齒狠狠嵌進嘴唇內,鮮血從牙縫中滲出來,流淌過蒼白的嘴唇和下巴。
可是除了血液滴落在胸前的衣襟上,緩緩暈染出一小灘暗色外,他卻徹底安靜了下來,再沒了彆的動作。
就當周圍人略略放鬆下來時,少年突然抬起左腳踹向旁邊的人,那人甚至來不及開槍就被狠狠踹飛,落地的瞬間發出沉悶的響聲,連帶著砸傷了一堆人。
周圍那些普通人頓時大驚失色,趁著他們慌忙躲避的空蕩,離川拔腿就朝黎青州跑去。
極快的速度有些控製不住,直直撲向黎青州,宛如個炮彈一般撞入對方懷中,將他連連向後退了幾步才穩住步伐,好險沒摔倒在地。
黎青州下意識攬住懷中的人,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伸手想將離川推開。
他的手剛碰到少年的胸口,就立刻被死死抓住,抽也抽不走。
離川整個人都趴伏在了黎青州的肩膀上,臉頰幾乎貼到了對方的脖頸,灼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皮膚上,簡直要被燒出個洞來。
“如果我死在外麵,您會忘記我嗎”
他語調十分平緩,聽不出半分感情波動,唯獨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瞳卻異常清晰地映著黎青州的倒影。
黎青州蹙起眉頭,試圖掙脫開他的桎梏。
但離川早已不是最初那個瘦弱纖細的小孩,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變強了太多,雖說體格還無法和黎青州比擬,可在這般壓倒性的姿勢下也不是輕易就能推開的。
兩人的距離很近,等特勤隊的人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不敢靠近了,生怕激怒離川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江綾基地無法失去黎青州,他們承擔不起任何風險。
眾目睽睽之下,離川毫無顧忌,動作愈發放肆。
他的腦袋在黎青州的肩上摩挲了片刻,僅僅片刻後便微微啟唇,尖銳的牙齒啃上了男人的脖頸處。
麻癢怪異的觸感一傳來,登時黎青州便意識到了不對勁,他瞳孔微縮,伸手想扣住離川的下巴將其推開。
但這時已經晚了。
幾不可聞的“噗嗤”一聲,離川已經張口咬破了他的喉嚨,血腥味混雜著甜膩的氣息撲鼻而至。
這股腥甜在舌根處翻湧著,黎青州忍不住悶哼出聲。
他身形晃了晃,勉強支撐住了自己的身軀。
“黎隊”
遠處的特勤隊員紛紛倒吸涼氣,眼睛裡閃爍著驚懼交加的光芒。
那可是喪屍黎青州被喪屍咬了
他們甚至來不及反應就見黎青州眼中閃過一絲冷冽,他抬起右胳膊,猛地用手肘敲上了離川烏黑的腦袋,絲毫沒留情麵。
離川被打得仰頭栽向一邊,後背重重地撞到牆麵,發出巨大的響動。
隨後他慢慢舔乾淨嘴角沾上的鮮血,舌尖輕巧地劃過薄刃般鋒利的犬牙。
鮮紅色的液體從下顎處流淌下來,滴落到地板上,迅速將白色瓷磚暈染成深紅色,猶如暗夜中燃燒起來的火焰。
黎青州捂住脖頸處被咬到的傷口,目光異常冷靜,側過頭對周圍人揚聲道。
“還愣著做什麼,控製住他”
大家匆匆回神,連忙衝上前七手八腳地將離川摁在了地上。
黎青州踉蹌了兩步,為防止離川再傷到彆人,他順手從桌上拾起麵巾紙塞進少年嘴裡,堵得死死的。
而離川隻是平躺在地上,任由黎青州動作,那雙異瞳中的凶戾之氣已經漸漸褪去。
像是不再反抗,接受了這個事實。
明明從始至終他才是那個說謊者,欺騙者,身負原罪之人,展露出的姿態卻有種被世界拋棄的孤寂感,仿佛不曾做過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