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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入城的那一刻,四麵寂寥。
黎青州已經將刀柄握在手裡,儘量放緩腳步,利用周圍的斷壁殘垣遮擋身形。
這一路走來安靜的怪異,聽習慣了那些喪屍低啞的吼叫聲後,這種環境反而更令人心悸慌張。
黎青州抿緊了唇,緊握的指尖幾乎泛白,他的目光掠過兩邊高聳入雲的大廈,又落回前方空蕩無人的街道上。
這裡像是一座空城,一座不該出現的空城。
那上百萬喪屍似乎一夜之間從這座城市消失,黎青州已經在城內走了將近半小時,卻連一隻喪屍都沒有見到。
就連喪屍的腐臭味都比城外少了許多,隻有地麵和牆壁上零零散散掛著些許血跡和爛肉。
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黎青州的視線中見不到任何能動的東西,後背卻總是又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而等他轉過頭,那種感覺又悄無聲息消失了。
不像是他習慣了的喪屍貪婪嗜血的目光,反而帶著莫名的冰涼和覬覦之意。
心中對於未知的危機感讓黎青州決定不再繼續向深處探查。
循著先前地圖上的記憶,他朝著距離他最近位置的糧倉走去。
他們此行本來的目標就隻是為了糧食,至於那些喪屍去了哪裡,黎青州沒有多餘的心思給它們。
輕微的腳步聲踩在混凝土上,隱約竟是還有些許回音。
一路暢通到難以置信的地步,不多時黎青州就已經看到了遠處靜靜屹立著的倉庫大門。
上麵還掛著門鎖,隻是陳年舊日累積下來已經磨損的不成樣子。
黎青州便停下了腳步,沒有再進去。
這一個倉庫裡儲存的東西已經足夠江綾基地度過這個冬日,他並不貪心,隻想速戰速決儘快離開a市。
打定主意後黎青州毫不猶豫的轉頭就走。
他一直手持著的槍支半點沒動過,帶進來多少子彈就原封不動的帶了回去。
直到黎青州左腳踏出a市破破爛爛的高速路,重新返回到車上,還有些心神恍惚。
他開著車返回到了特勤隊駐紮的地方。
“快看是黎隊的車”
眼尖的執勤人立刻發現了黎青州的身影。
從車上走下來後,黎青州沒有半點廢話。
“走,去a市,沿著這條上高速,前麵的路我已經清理乾淨。”
副隊長點了點頭,沒有去問他剛才發生了什麼,讓隊裡的人用最快的速度收拾東西上車,進入戰鬥狀態。
黎青州去了最前麵的領路車,同時副隊長也跟在了他身後。
簡單同司機說了兩句話,指明方向後,黎青州才將刀槍放在腿邊。
“黎隊,城內的情況怎麼樣”
“意外的好,我沒遇到喪屍潮,甚至沒遇到零散喪屍。”
副隊長微微瞪大了眼睛,顯然有些驚異。
“怎麼會”
轉眼他的表情便憂心忡忡起來。
“這太奇怪了。”
“我不怕正常的喪屍潮,就怕這種先前從未見過的玩意,誰知道裡麵會有什麼陷阱在等著我們呢。”
副隊長感慨了一句。
“兵來將擋,糧倉我們是一定要去的,提高警惕,準備好彈藥。”
黎青州淡淡道。
他的手不知不覺間摸上了腰間的配槍,冰涼的觸感讓他有些怔忡。
在喪屍身上從未見過的新鮮玩意。
黎青州竟是有一刻腦子中閃過了那個小孩。
一樣的怪異感覺,一樣的熟悉。
他微微晃了一下腦袋,將之前浮現起的想法扔了出去。
a市的距離何其遙遠,這種聯係未免有點荒謬。
而就在兩人交談的期間,車隊已經距離城門越來越近,走到了那片橫亙一片的馬路上。
“黎隊,前麵車開不過去了,我們要怎麼辦”
如果想要順利搬空糧倉,大型貨運車是必不可少的,他們不可能全靠人力來運輸,可前麵又確確實實被堵死了全部的路。
至於這點黎青州早有準備。
“貨運車繞路,從側麵入城,三分之一的人守在這裡,剩下的人跟我一起先去城內。”
“是”
接收到指令後,車隊很快便兵分兩路。
這次跟著黎青州來的足足有幾百人,即便是再放低腳步聲,在行進的過程中依舊會發出很大的聲音。
可不管動靜再大,城內響起的依舊隻有回音,安靜到了恐怖的地步。
副隊長總算明白了黎隊口中說著沒有喪屍是什麼概念。
倘若不是心中清楚a市的危險級彆,這種氛圍下難免會放鬆警惕,這在末日中簡直就是致命的。
收了收心思,他們不去想彆的東西,隻埋頭向著糧倉的方向走。
黎青州則站在三層樓的高度,緊握著槍支,替所有人守衛著未知的危險。
“哐當”一聲倉庫大門被卸掉,眾人井井有條開始搬運起裡麵久未見天日的物資。
即便其中有不少腐爛不能吃的食物,但光是罐頭方便麵就足足有幾千箱,夠基地所有人吃上三個月。
緊張焦慮的氛圍下大家隻是眼睛微亮,閃過一絲明顯的喜悅,怕吸引到喪屍,不敢發出其他聲音,默默開始了動作。
副隊長見四下無事,便尋到了樓層之上,站在門外朝黎青州道。
“黎隊,貨運車也進城了,一路平安,什麼危險也沒遇到。”
“嗯,讓他們儘快,不要管引擎聲了,直接開到倉庫外。”
黎青州頷首應下,表情一絲不變,語氣也是平淡的。
隻是在副隊長剛走後不久,他便鬆開了緊握著的拳頭。
掌心處赫然是深深的指印,滲著細密的汗水。
他緩緩抬頭,目光定格在了千米之外的城市中央。
先前空蕩蕩的馬路上,居民樓內,甚至是牆壁的夾層中,短短幾分鐘的時間便如同螞蟻般湧現出了密密麻麻的小點點。
它們支離破碎,張著血盆大口,有些甚至連人形都沒有,腦袋與四肢亂飛,看著便覺著胃裡泛著陣陣惡心。
但它們卻有個統一的特征,那就是全部神色呆滯,行動機械,宛若被人操縱的木偶。
每一隻喪屍的腦袋都朝著倉庫的方向,眼睛死死盯著這裡。
不
準確來說,是朝著黎青州的方向。
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喪屍僅僅隻是盯著黎青州,身子卻沒動,猶如定格了般站在城市正中間。
小小的空隙根本容不下這麼多的喪屍,但它們寧願重疊在一起,血肉都交織相融,也沒超出劃出的線一厘米。
簡直就像一張厚實的腐爛肉餅,太過詭譎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