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喬峻茂發覺眼角餘光裡,那抹紫金色的身影似乎有些莫名的熟悉。
有人在隨手關窗戶,關窗戶為什麼要關窗戶
兄弟幾個都在這裡,是誰在關窗戶
他終於扭過頭,無意間看了那人一眼,隻一眼如墮冰窟
喬知予關完最後一扇窗,施施然回頭,對他緩緩眯眼一笑。
轟隆
天塌了
喬峻茂大腦瞬間空白,麵色煞白的怔怔扭過頭,艱難的咽了下唾沫。
身前的幾個兄弟猶自不知,還在衝台上笑鬨著大喊
“脫啊脫快點”
“扭扭捏捏的怎麼,再不脫本公子幫你脫”
“脫脫脫”
喬峻茂死死低下頭,僵直著身體,大氣不敢喘,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扯了扯身前兄弟的衣袖,顫聲道“馮,馮兄”
馮遠是大理寺司直的二子,與喬峻茂一向交好,此時正看豔舞看得是熱火朝天,心癢難耐,眼睛都恨不得長女人身上去。此時他被喬峻茂打斷,內心頗為不耐,頭都不轉,嘴裡應付道“怎麼了喬兄是不是要喝酒,給”抬手遞了杯酒過去。
“你,你們”快逃快逃快他媽逃啊殺神來了
“嘖,有話直說,忙著呢,哎脫了脫了,嘿嘿嘿”
“我,我”我今天得死這兒你們快跑快跑不跑待會兒也得死
喬峻茂此刻內心的驚恐交加天崩地裂,一眾狐朋狗友是感受不到的。他們看豔舞看得正起勁,然而絲樂聲驟停,一個穿著絳色衣裙的姑娘不知道從哪裡走出來,抬起手朝台上一眾舞姬做了個手勢,那些舞姬頓時就穿上了外衫,頷首斂袖,緩緩離場。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幾個紈絝子弟都看呆了,還沒來得及叫囔“退錢”,一個高大魁梧的紫金色身影便從他們的身側無聲無息的走出,站到了他們的身前。
當喬知予往眾人麵前一站定,七個少年中,除卻已經崩潰的喬峻茂,立刻就有兩人麵露震驚、當場癡呆顯然是認出了喬知予這位淮陰侯。然而其餘四個還是因為被打擾了雅興而一臉憤怒。
“你誰啊這是我們的廂房,你什麼時候進來的真是大膽”
“是不是你把她們叫走的,把她們喊回來我們可是花了錢的”
“就是就是”
喬知予聞言,神態平和
,自我介紹道“峻茂喚我伯父,諸位也可以隨他喚我一聲伯父。”
此言一出,頓時又有兩人臉色一白,當場崩潰
這兩人中就包括馮遠,他震驚的低下頭,不敢置信的扭頭看向身側的喬峻茂,顫顫巍巍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喬峻茂已經是滿頭大汗,見好友這才明白情況,他麵色悲涼,雙眼一閉,狠狠地點了點頭,萬分絕望的肯定了他的猜想。
七個人中,剩下的最後兩個少年仍然搞不清楚狀況,還在興致勃勃的說話。
“伯父喬兄你們家真興旺,伯父好多啊”
“對對對,不愧是世家大族哈哈哈”
喬峻茂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弱弱的提示道“我就隻有一個伯父。”
喬峻茂唯一的伯父,就是那個叱吒沙場數十年,殺人不眨眼,凶名赫赫冷血無情,手握重權萬人之上的魑鬼將軍淮陰侯,也就是他們剛剛編排的主角,嘲諷的對象
宛如天降驚雷轟隆一聲打到頭上,七個紈絝齊齊崩潰,麵色慘白
現世報,來得真快啊
“不知,不知伯父前來,所,所為何事啊”
良久,一片難言的死寂中,馮遠壯著膽子開口。
喬知予負手而立,雙眼眯起,神態甚至有幾分慈祥,溫聲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伯父與大家同樂。”
此言一出,除了喬峻茂,其餘六人齊齊鬆了一口氣,擦著汗做險死還生狀。
看來淮陰侯也沒那麼可怕,都是男人,在青樓撞見也沒什麼稀奇的,看來他應該沒聽見他們議論他,好險好險。
馮遠趕緊給伯父端上一杯酒,恭維道“同道中人,同道中人,伯父請滿飲此杯。”
喬知予不動聲色的掃了縮在一角瑟瑟發抖的喬峻茂一眼,大大方方接過酒杯,衝眾人舉盞念道“蝤蠐頸淨勻粉膩,酒不醉人人自迷。”
聽到淮陰侯都開始念淫詩了,眾人心裡更是一鬆,紛紛心照不宣的笑出來。
“鴛鴦衾裡結連理”
喬知予將杯中酒一飲而儘,隨後,迎著眾人期盼的目光,俊美的臉上緩緩浮出一個癲狂至極的笑意
“我要扒了你們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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