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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未桐被冷處理了。
他在換組問題上沒有說出足夠令人信服的理由,還堅持一定要換組。
節目組給他經紀公司外星人娛樂打電話。
經紀人匆匆忙忙過來,都快給這祖宗整哭了,好說歹說,就是勸不住。
實在沒辦法,隻能和節目組打了個招呼,先把人帶回公司,看彆的同事或者老板能不能說動他。
上了車,經紀人恨不得當場錘死何未桐。
這何未桐原本在組合裡並不被看好,一方麵實力也就那樣,一方麵外型、性格都沒特點,屬於那種選秀之前,隻能在組合嵌邊的。
這次要不是極偶這麼大的選秀平台,外加新老板願意砸錢,他自己也還算爭氣,運氣也的確不錯,哪裡能有個三十名左右的成績
能走到這一步,全公司上下都很驚喜了,不求他成團出道,能繼續在極偶裡多露臉多吸粉就行。
結果現在搞出這麼一樁。
換組
經紀人要我命吧你
經紀人上了車就開始念叨“周三錄製公演,你現在要求換組,你以為隻是節目組不讓你換不肯你換是哪個組會要你的問題好吧”
經紀人“你願意連夜換曲目重新練舞,哪個組願意配合你大家都練了這麼多天了,吃飽了撐的為了你一個人重新換隊形換站位你動腦子想想好嗎”
經紀人“你自己也爭口氣可以嗎好不容易有現在的成績,等極偶結束你也能有點名氣了,靠著那點名氣你都比公司裡其他藝人強了,你作什麼不好要作死,你清醒一點好嗎”
何未桐低頭,不吭聲。
經紀人“說話”
車廂裡氣氛凝重,司機開著車,不敢吭聲,經紀人吼了一嗓子後,何未桐才低聲道“我就是惡心同性戀。”
經紀人一頓,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不等何未桐再吭聲,經紀人瞪著眼珠子坐起來“你有病吧,你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不想和江湛一個組他江湛是不是同性戀,和柏天衡有沒有什麼,跟你有關係嗎你跳舞唱歌還管彆人喜歡男的喜歡女的”
何未桐要說什麼,被經紀人打斷“行了,你彆和我說了,等會兒到了公司,你和老板說去吧。”
頓了頓,提醒道“我還就直接告訴你,新老板和之前那個老板可不一樣,之前老板隻給楚閔砸錢,彆人他舍不得,現在的老板是給楚閔砸錢了,給你也砸錢了,你信不信他能給你砸錢,也能把他桌角的文房四寶砸你腦袋上”
經紀人這點還真說錯了,外星人娛樂,老板辦公室,擺在辦公室桌角的那套文房四寶,宋佑還真舍不得砸。
大師開過光的,很靈的,又是件八位數的古董,拿來砸人開什麼玩笑
所以,宋佑選擇了拿起他擺在書架一角的棒球棍。
他背對何未桐,握著棒身,像在擦拭一件心愛之物似的,用視線描摹手裡的棒球棍,口吻漫不經心“你要換組,也行,你現在隻要告訴我,你想換到哪組,你能換到哪組,換組之後,你之前訓練日常的鏡頭怎麼補,公演之後,還能不能繼續留在節目組。”
何未桐“”
宋佑用剛剛的口吻“來,告訴我,說得出來,我舉手腳支持你換組,說不出來”
宋佑背對何未桐,舉了舉手裡的棒球棍“我就錘你一頓,把你錘進醫院,回頭讓節目組在正片裡告訴觀眾,你因病退賽,說不定還能博點同情,吸一波粉絲。”
何未桐“”
宋佑“說”
何未桐瑟縮成了一隻小雞。
宋佑把他的棒球棍“咚”一聲擺回原位。
轉身,他一臉輕蔑地看著何未桐,說了一句“職業道德,業務能力,懂不懂。”
何未桐低聲道“我隻想換個組。”
宋佑“滾。”
宋少爺真的覺得,自己在娛樂圈行業做老板的形象太溫柔了,這要換了自己家本來的產業和公司,遇上何未桐這種,得給人扒掉一層皮。
是覺得自己有點紅了,有粉絲了,就能提要求了
不但把節目組得罪得透透的,公司形象跟著有損,以後外星人娛樂再送其他藝人去大平台選秀,誰特麼還敢要
除此之外,還可能會影響楚閔他們幾個,順便得罪同組的其他學員,再順便得罪學員所在的經紀公司。
總而言之,何未桐現在就是顆攪了一鍋粥的老鼠屎。
除了他自己,把周圍所有人都給惡心了透。
宋佑當什麼藝人,做什麼偶像,直接送去非洲挖煤吧
以上,來自宋老板理性的思考。
情感上,宋佑心裡很不舒服。
他把何未桐支出去後,坐回辦公桌後,仰頭靠在椅子裡,想著江湛要是知道了何未桐要換組的理由,一定會難過。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江湛因為性向問題,遭受排斥了。
最早的時候,這樣的排斥,甚至來自他最親的親人。
宋佑至今都記得,江母在治病期間,因為不堪治療過程的痛苦,癲瘋發狂的時候對江湛聲嘶力竭罵出來的那些話。
還有江湛一個人坐在醫院外小花園的長椅上,沉默著獨自消化的樣子。
宋佑光想想都覺得心梗,沒讓自己再想下去。
他坐起來,拿起桌子上的手機,下意識翻到柏天衡的號碼,正要撥出去,突然一頓。
艸,怎麼回事怎麼江湛一有事他就想給柏天衡打電話這大舅子的自覺到底什麼時候養成的
宋佑把手機扔回去,一臉高貴冷豔地翻了個白眼,手指在椅子扶手上點了點,想到什麼,重新拿起手機,點開了一個q群。
極偶集資打投小組
白灼西藍花群主,集資嘛,我粑粑又給我發零花錢啦,這次比較多的呢有五十萬的呢
宋佑麵無表情地在屏幕上戳下了“嘛”“啦”“的呢”“”,發完消息,他做了個自我唾棄的嘔吐表情,又搖頭歎息地嘀咕了一句“本少爺上輩子,必須是個可愛的女孩紙。”
在群裡發完消息,宋佑又點開微信,戳了外星人娛樂這邊的執行ceo“把何的事情處理乾淨。”101nove.comeo“好的,老板,您放心。”
何未桐不在,節目組也沒說現在該怎麼辦,江湛他們組剩下的六個人,被迫無所事事。
按照旁人的想法,遇到這種事,怎麼也得喪一下、焦慮一下,結果竟然完全沒有。
看不用練舞,江湛、甄朝夕、費海,三人帶頭,拉著剩下的三個悄悄溜回食堂,找阿姨借了電磁爐,食堂冰箱裡翻出點肉和蔬菜,六人在食堂吃火鍋。
用甄朝夕的話,反正練不了,怎麼過不是過,無所事事是半天,吃火鍋也是半天,那當然是選擇吃。
吃還吃得挺開心的,完全不像受到影響的樣子,更沒聊起何未桐。
大家反而在聊進極偶之前的人生經曆,或者是在暢想,等節目結束了,以後大家還能不能聚到一起。
費海“能啊,肯定能,再忙空半天出來,還是有的。”
徐焙焙“那聚餐我們不吃火鍋了,包個酒店的自助餐廳,我們去吃自助吧,把大家都叫上。”
程晨“那必須是海鮮自助。”
黎晝“把童老師他們都叫上”
甄朝夕“還有柏老師。”
一提柏天衡,幾個人的視線就往江湛那邊瞄。
江湛在涮羊肉,氤氳的熱氣後麵,眼睛都不抬,就知道幾個人在看自己。
他特自覺地回道“知道了,柏老師我負責來喊。”
費海埋頭在碗裡,嘴唇咧得老大,甄朝夕給他夾了一筷子土豆“吃你的。”
其他人異口同聲“彆嗑”
江湛聽這聲“彆嗑”如此整齊,笑看費海“你真是嗑出名氣了。”
費海吃著土豆,故意裝傻“啊嗑什麼沒有啊,柏老師又不在。”
大家說說笑笑,吃完了這頓火鍋。
吃到中途,還有vj老師扛著攝像頭進來拍了一會兒。
大家紛紛抗議“唉,攝像老師你累不累,彆拍了,吃個火鍋滿臉油有什麼好拍的。”
又紛紛舉起碗裡的肉和蔬菜“來來,要拍拍這個,彆拍人,人有什麼好拍的,拍個舌尖上的中國”
吃完火鍋,大家把鍋碗收拾乾淨,回了四方大廈。
一回去,節目組就把六個人叫過去,通知了最終的處理辦法。
何未桐不參加第二次公演。
大家都沒吭聲。
隻有腦袋上架著墨鏡的程晨罵了一句“憨比。”
導演就當沒聽見,畢竟罵得對。
導演接著道“他不上台參加公演的理由,我們已經編好了,就說他跳舞的舊疾複發,緊急住院,參加不了。”
眾人依舊不吭聲。
導演“這樣的話,到時候需要部拍一段,就拍他突然發病,你們很關心他”
程晨酷酷地打斷“我們不關心憨比。”
“”導演接著“反正就是演,演你們會吧”
程晨“不會。”
甄朝夕“不懂。”
費海“演不來。”
徐焙焙“不想演。”
黎晝“不會演。”
導演“”
導演默默看向江湛。
江湛笑了笑“給演出費嗎”
導演“沒有。”
江湛點頭“好的,不演。”
導演“”
很明顯,何未桐得罪了全組,成了眾矢之的。哪怕根本沒人知道何未桐突然要求換組的理由。
大家隻知道一件事今天周一,明天周二,後天周三,周三錄製。toorro的舞曲有劇情,少一個人,整支舞都需要重排重練。
隻剩兩個晚上,一個白天,還要配合何未桐那邊演戲
大家又不是腦子有坑。
導演腦子也沒坑。
大家既然都不願意,就算了,回頭拍個何未桐躺在擔架車上進電梯、進醫院的三秒鏡頭,就得了。
對這種公然影響整個節目錄製的練習生,沒人會想給他好果子吃。這也就是選秀還在進行,方方麵麵得顧全大局,等選秀結束,或者何未桐離開極偶,不說封殺,鵝廠以後的節目他都彆想參加了。
外加外星人娛樂那邊格外積極地在配合,姿態放得也很低,又各種賠禮道歉,否則他們公司其他練習生,都要受到影響。
導演“行,那就這樣,舞蹈老師已經在重新排舞了,你們也趕緊去練習室吧。”
程晨戴上墨鏡“舞蹈老師心裡這個憨比,害我還要加班。”
導演都憋不住了,噴笑了一口,指著程晨“行了行了,彆戲精了,你們還要公演呢,沒時間在個憨比身上浪費時間,都去訓練吧。”
當天晚上,負責toorro的兩位舞蹈老師,江湛全組六人,全體熬夜,1點多都沒回寢室樓。
江湛、甄朝夕都不在,魏小飛和叢宇和跑來他們寢室的彭星、蔣大舟、祁宴,一起在背後把何未桐那逼噴了個狗血淋頭。
叢宇“神經病吧,換組,換個頭的組,誰要和這種人一組。”
魏小飛“何未桐為了換組,好像還特意去找過他們公司的其他幾個人。”
彭星“楚閔當時就朝他翻白眼了,我真是,第一次覺得我們閔閔翻白眼翻得那麼好看。”
祁宴“聽說今天晚上要拍一段何未桐躺著進醫院的鏡頭”
蔣大舟開始撈袖子“剛好啊,來,打完了剛好推進icu。”
大家普遍對何未桐的做法表示不理解和震驚,又聽說何未桐還動過換組的念頭,更是無語加敬謝不敏。
現在換組,換到哪組
大家跟著你一個人重新排舞重新練101nove.come
臉怎麼能那麼大
於是,大晚上的,當節目組推了擔架車從電梯裡出來,安排好劇本,準備“演”這段的時候,走廊裡全是噓聲。
何未桐白著張臉坐在寢室裡,幾個舍友都沒搭理他。
這和什麼冷暴力無關,純粹是大家都看不慣也都不能理解他的做法,何未桐自己又說不出個合理的理由。
沒理由,還要這麼做,大家隻能嘀咕,這人腦子是不是有坑。
等何未桐躺上擔架車,出現在走廊上,叢宇帶頭,彭星、蔣大舟配合,又是一波更大的噓聲。
何未桐那臉色白的,就跟真的病了似的。
結果就這一段把人從寢室推出走廊走到電梯的鏡頭,拍了還不止一遍。
何未桐不得不跟著聽了一遍又一遍的噓聲。
聽到後來,他也不敢吭聲,就躺在擔架車上掉眼淚。
vj老師邊拍邊在心裡認可,哭比不哭好,這效果不錯。
等拍完了,工作人員才給何未桐遞了張紙巾。
“彆哭了,你都不用費力,你哭什麼。想想江湛他們,跳到三四點都不一定回得來。要哭也該是他們哭。”
何未桐聞言,眼淚掉得更凶。
他心想他有什麼錯,他就是恐同,就是惡心同性戀,沒辦法一起跳舞,但凡能一起跳,他也不會要求換組,這是他的錯嗎
工作人員把紙巾整包給他,無語地看著何未桐“彆委屈了,你委屈,彆人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