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始祖是什麼鬼?!
夜十沒想到這老頭是會說人聯語言的,隻不過這一開口直接瞬間給他整不會了。
這讓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在金加侖港登陸的時候。
那兒的人們對他們身上的裝備也是大為詫異,驚呼他們為「鐵人」。
不過那些人好歹還是能溝通的,很快就變得正常了。
「快,你快演一下!」
通訊頻道裡傳來急匆匆的催促。
夜十能聽得出來,飄在同步軌道上吃瓜看戲的蔣雪洲比在現場懵逼的他還著急。
「我知道……」
夜十壓著嗓子回了一句,接著咳嗽一聲,打開動力裝甲的揚聲器,看著匍匐在麵前的老頭和一眾小夥子們說道。
「都……站起來說話吧。」
絕大多數人都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不過那老頭倒是聽懂了,嘴裡一邊誦念著什麼,一邊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
匍匐在他身後的那些年輕小夥子們也是一樣。
原本寫在他們臉上的懵逼,已經隨著那個老頭的絮絮叨叨變成了莊重和敬畏。
「他們到底在說什麼?」壓根聽不懂他們的討論,夜十雖然表麵上做出一副淡定的樣子,心裡卻是慌的一批。
蔣雪洲:「我也不知道……不過我之前做過一套語言行為分析模型,說不定可以派上用場。」
夜十聞言心中一喜。
「牛逼!你什麼時候做的?」
蔣雪洲:「之前的事情了……還不是因為你總說些奇怪的話!」
夜十嘿嘿笑了笑。
看來沒事的時候多講講騷話也是有好處的,這不就派上用場了麼?
就在他插科打諢的這一會兒工夫,越來越多的「小綠人」從森林中鑽了出來,用既好奇又害怕的眼神打量著這個站在河邊上的鐵疙瘩。
他們身上穿著甘草和亞麻編織的衣服,有男有女,或者說有公有母。
並不是所有人都拿著武器,也有的人拎著編織的框子和籃子,裡麵裝著附近采集的漿果和一些奇形怪狀的昆蟲。
那老頭還在喋喋不休的和身後的族人說著什麼,並且越說情緒越激動。
而那些後知後覺聚攏過來的小夥子們,臉上的表情也漸漸從害怕和好奇變成了虔誠。
「……他們似乎將你當成了某種宗教意義上的圖騰。」蔣雪洲在通訊頻道中小聲說道,「我試著翻譯了一些他們的語言,大體上來講就是……在他們的文化中,他們是來自天上的種族,而他們最早就是穿著‘鐵"做的衣服降臨到這個世界的。」
「他們還知道鐵?」看著他們手中那些原始長矛,夜十驚訝道。
蔣雪洲用不確定的口吻說道。
「呃,那隻是我的翻譯,其實也可以翻譯成金屬或者類似的東西。當然,我並不認為他們已經掌握了鍛造技術,但他們應該是見過金屬的,畢竟雙子號的殘骸就落在這一帶。」
穿著和那艘「星艦」一樣材料的衣服,這麼翻譯可能會更準確,但如果死摳字眼,念起來又太拗口了。
夜十試著理解了一下,大概明白了蔣雪洲試圖表達的意思。
「我大概理解了……也就是說這些人是雙子號導彈巡洋艦的後裔?」
蔣雪洲顯然也是一頭霧水,模棱兩可的回答道。
「不好說,我從他們的對話中解析不出更多的信息……也不排除他們可能是人聯時代殖民地的幸存者,畢竟早期的殖民者也是穿戴了類似於動力裝甲的防護裝置從高軌道上降落,很多句子不管怎麼理解都是可以的。
」
夜十有些頭疼地按了按眉心。
其實無論是雙子號導彈巡洋艦的後裔,還是人聯時代殖民地的後裔,兩種說法其實都是存在不小問題的。
畢竟前者挨過一枚中子魚雷,後者更是被中子魚雷或者中子滅殺裝置洗過一輪,按理來說應該都死絕了才是。
然而眼下他看到的卻是另一種情況。
他們以另一種形式活了下來,甚至成為了另一種形式的人類。
這時候,蔣雪洲的聲音從通訊頻道中繼續傳來。
「目前唯一能確定的是,這裡的文明發生了嚴重的倒退,而且退回了部落時期。雖然這麼說可能有些節外生枝……但我還是建議你去他們的聚落裡瞧瞧,說不定就能找到答案了。」
蔣雪洲最終還是將決定權拋給了他,夜十心裡其實也是這麼想的。
他對這片森林完全不了解,一路上都在踩坑,前麵那個山穀裡不知道還有什麼奇形怪狀的麻煩在等著他。
這次是一命通關,最近的複活點在五光年外,臉探草叢的方法未必可取,搞不好找個向導幫忙或許才是正確的辦法。
反正這兒有這麼多人把他當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