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遊戲也太真實了!
曙光城的貿易站,人聲鼎沸的吆喝不絕於耳,穿行門口的商隊行人更是絡繹不絕,從白天熱鬨到黑夜。
一條條粗細不一的車轍在地上劃成了交錯縱橫的棋盤,琳琅滿目的珍奇異寶在貨攤上堆成了小山。
其中有生產自巨石軍工的八聯裝章魚式機械手,也有生產自駝峰王國的鐘表和珠寶,還有從理想城進口的通用型彷生人女仆和侍從,甚至是來自遠海大陸的奇異香料以及軍團生產的肥皂。
總之,這兒的貨物隻有你想不到,沒有買不到的。
很早之前,曙光城的市場便改變了經營模式,在保留聯盟官方運營的大宗商品交易點的同時,將拓寬的交易空間租賃給了個人。
承租攤位的既有本地商人和避難所的居民,也有外來的行商。
打從浪潮還沒開始的那段時間,這兒便隨著冬季的過去漸漸熱鬨了起來。
尤其是如今浪潮終結的消息傳開,更是為這裡的繁榮增添了一抹喜慶的色彩。
“最近是有什麼喜事兒嗎?”
在一處攤位前停住腳步,穿著灰色長領大衣的男人抬頭瞧了一眼掛在攤位前的裝飾,隨口問了一句。
他的膚色略深,眉頭和眼角有很深的皺紋,一副飽經風霜的樣子,手上拎著一隻行李箱。
攤主瞅了他一眼模樣,隻覺得這人有些麵生,想來應該是從很遠地方來的行商,便笑著說道。
“尊敬的管理者大人帶領我們戰勝了浪潮,三天後這裡就要舉行慶祝勝利的慶典,這是我們的老傳統了,話說您是第一次來這兒?”
“那倒不是,不過我上一次來這兒的時候,這兒還是一片荒郊野嶺。”男人四下望了一眼,做出無奈的表情說道,“就在剛才,我還以為看錯了地圖。”
瞧他這幅沒見識的樣子,攤主笑著說道。
“那得是好幾年前了!現在這一帶是聯盟管著,早就不是幾年前那個荒郊野嶺了。”
雖然好些年沒回過這裡,但男人對聯盟這個詞似乎並不陌生,顯然是在其他地方聽過了這一帶的傳聞。
“我聽說過,404號避難所的管理者帶著他的居民們在廢土上建成了一座繁榮的烏托邦,他們不但要團結所有受苦難的幸存者,還誓言將終結廢土紀元作為畢生的理想……”
攤主不好意思笑了笑。
“哈哈,沒傳言中那麼誇張,不過還行了……對了朋友,你是從哪兒來的?”
男人說道。
“南方海域。”
攤主驚訝地看著他。
“南方海域?南邊的……小島上嗎?聽說那兒的風景不錯。”
那裡實在太遠了,而且海涯行省和錦川行省正處在動蕩中,他確實不是很了解。
男人苦笑了一聲,做無奈的表情說道。
“如果你將能掀起幾十米高海浪的海獸稱作是風景的話……那你應該會喜歡那個地方。”
攤主打了個哈哈,不好意思說道。
“哈哈,看來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如果不算市中心那個母巢,我們這兒最大的家夥也就管理者大人的坐騎了。”
男人愣了下。
“坐……坐騎?”
“一隻死亡之爪,”攤主的臉上帶著一絲自豪的表情,彷佛騎在死亡之爪背上的那個人是他自己,“連強大的死亡之爪都匍匐在他的腳下,這個星球上沒有什麼是他戰勝不了的……包括市中心的母巢!”
男人忍俊不禁地抽動了下眉毛,想笑又覺得不太禮貌,便心說那是你見識少了。
不過這攤主有一句話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說他戰勝了市中心的母巢……是什麼意思?”
攤主語氣自豪地說道。
“就是字麵意思,他乾掉了那個連戰建委都打不贏的家夥,不隻是今年的浪潮,以後都不會有了。”
男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微微張了張下巴。
乾掉了……
那玩意兒得怎麼乾掉?!
他研究變種黏菌也有些年頭了,那東西的變tai之處就在於隻要有一丁點兒渣子剩下,便會無窮無儘地冒出來,而且每一次重生都會讓它變得比上次更加棘手。
事實上,他這次就是為那個母巢而來的,結果眼前這家夥卻告訴他……那個母巢被乾掉了?
見男人呆愣在原地半天沒有說話,一個勁兒的問東問西,完全沒有買東西的意思,那攤主也逐漸失去了和他繼續聊下去的興趣。
不過到底是開門做買賣,本著不得罪人的想法,他也不好意思直接趕人,於是便“善意”地提醒說道。
“如果你想了解曙光城,我建議你不妨買張最新的報紙,再去門口的公路鎮旅館點杯啤酒坐著。那兒的大堂坐上一整天都不會有人管你,而且永遠不缺聊天的對象……從那些傭兵行商們嘴裡聽到的故事,可比我這兒聽到的精彩多了,尤其是那個瘸腿的老胡克,他可是從曙光城還是一片荒郊野嶺的時候就在這兒了。”
“謝謝,我會參考你的建議。”男人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位攤主對自己不感興趣,於是禮貌地回了一句準備彆過。
“不客氣,我叫張大同,如果需要批發五金工具或者自動步槍都可以找我……對了,說起來你是做什麼的?”
“我是管理者。”男人誠實地開口說道。
“管……管理者?!”那攤主起初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將他的話重複了一遍才大吃一驚,瞪圓了兩隻眼睛。
“呃……不過不是這兒的管理者,”見那攤主一臉呆滯,男人忽然想起了什麼,無奈地說道,“沒有冒犯的意思,雖然我知道管理者對你們有特殊的意義,但這個世界上的避難所其實比你想象中的多。對了,如果我想見你們的管理者一麵……該如何見到他?”
張大同張著嘴愣了好半天,定了定神,兩眼直勾勾地盯著那個男人。
“……真的假的?你是哪個避難所?”
似乎猜到他會懷疑,男人歎了口氣,擼起了左臂的袖子,露出了那略微褪色的v。
“70號避難所,管理者孫嶽池。”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那攤主在看到他掏出v的一瞬間,非但沒有驚訝的下巴掉在地上,反而迅速失去了興趣。
“嘁,這玩意兒能說明個啥?”張大同不屑地瞥了瞥嘴,原本將信將疑的表情也變成了深深的懷疑,“不就一個生命體征檢測儀麼?有這東西的人多的去了。”
孫嶽池愣住了,哭笑不得地正想要理論,然而還沒開口,那攤主便繼續說道。
“就算你是管理者吧,你的動力裝甲呢?”
“動……動力裝甲?”
“對啊,”張大同一臉奇怪地看著他,“你都說你是管理者了,好歹有個動力裝甲吧?”
孫嶽池茫然地看著他。
動力裝甲和管理者……
兩者之間存在必然聯係嗎?
瞅他這落魄的熊樣也不像能掏出那玩意兒,張大同的眼中不禁帶上了一絲輕視,都沒好意思和他說,他們的管理者能不開電源穿著動力裝甲到處走。
“算了,我猜你也拿不出來……那總該有個坐騎吧?”
“我……”孫嶽池憋得漲紅了臉,一句話說不出來。
不想在為難這家夥,張大同擺了擺手。
“行了行了,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隔三差五就有人買件藍外套跑來這兒行騙,說自己是避難所居民。嘿,自稱管理者的,我倒是頭一回見。我就當你是吹牛好了,找彆人吹牛去吧,我沒空陪你。”
孫嶽池把到了嘴邊的話給憋了回去,狠狠地瞪了這嬉皮笑臉地攤主一眼,拎著手提箱轉身走開了。
話說這兒的居民怎麼感覺傻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