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遊戲也太真實了!
“尤裡烏斯萬歲!!!”
“元帥萬歲!!”
“尤裡烏斯萬歲!!!”
“……”
凱旋城。
這裡是萬千威蘭特人安放精神與信仰的出征之地,同時也是占據三分之二個世界的巨人的心臟。
而此刻,這座占地上百平方公裡的城市,正回蕩著數以百萬計的呼喊。
人們站在街上,手中舉著火把,將所有的情緒都宣泄在了那齊聲的呼喊中。
那是他們領袖的名字。
同時也是他們的信仰!
他們以他的名義征戰了無數個世界,征服了上千萬平方公裡的土地。
而現在,他們隻希望他醒來……
光榮院。
這裡是整個凱旋城最高的建築,同時也是元帥的府邸以及禁衛軍的駐地。
上千級台階將十數米高的拱門平地托起,百年的風雨在那恢宏大氣的大理石浮雕上留下了一道道歲月的痕跡。
一個世紀前,為了紀念凱旋城的落成以及來之不易的自由,威蘭特人移平了一座大理石山修建了這座宏偉的奇觀。
這既是他們獻給尤裡烏斯元帥的禮物,也是為紀念一個偉大時代的開幕而修建的豐碑。
此刻一顆顆燃燒的星火在它的腳下連成了一條條川流不息的河,就像是巨人的脈搏。
在那星火與目光的彙聚之處,一位身形高大、目光如炬的男人正挺直著腰板,還有他那並不高聳的鼻梁。
是的。
他並不是威蘭特人,就和百年前消失不見的那位大人一樣。
雖然他們都不是威蘭特人,但他們身上所擁有的美好品質,同樣也都是威蘭特人所向往的。
譬如勇敢。
譬如忠誠。
譬如不畏強權等等。
也正是因為這些和而不同之處,沒有那些沉重的曆史包袱的他,能講出威蘭特人心中所想卻絕不可能講出口的話。
“……既然你們什麼都不想說,不知道該說什麼,那就呼喚他的名字吧!”
“所有受苦難的幸存者們!所有不屈服於權威的幸存者們!讓你們心目中的神明聽見你們虔誠的呼喊!讓他睜開眼睛看看,自己的腳下都發生了什麼!”
“也讓我們看看,究竟是誰在害怕!誰在恐懼!誰在顫抖,誰最不願他醒來!”
戰地氣氛組握緊了拳頭,朝著那熙熙攘攘的人群發出了整聾發聵的呐喊。
一雙雙充滿熱忱的視線注視著他,那響亮的呼喊聲這是對他的回應。
整個凱旋城的警衛隊都出動了,包括駐紮在城內的城防軍。
然而即便他們所有人加起來,都無法將那洶湧的人潮圍住。
不隻是如此。
一些警衛和士兵甚至加入到了人群中。
他們並沒有做錯任何事,他們隻是呼喚尤裡烏斯的名字。
在軍團,尤裡烏斯便是正確的意思。
沒有任何一個威蘭特人會質疑自己用一生去踐行的忠誠。
換而言之,即便是再厚顏無恥的敗類,打心眼裡將元帥和忠誠當成謀取私利的工具的小人,也無法因為一名威蘭特人對尤裡烏斯元帥發自內心的忠誠而下令逮捕這個人。
忠誠!
那不僅僅是威蘭特人視之為榮耀的東西。
更是他們合法性的來源!
當歌頌的不再是歌頌,歡呼不再是歡呼,這柄無往不利的權威之劍,最終像回旋鏢一樣刺了回來。
啞口無言的不止是南方軍團所代表的派係,其餘三大軍團乃至文官集團,此刻全都束手無策了起來。
畢竟他們誰也沒有十足的底氣說自己是絕對清白的,沒有以元帥的名義裹挾威蘭特人並歪曲後者的使命。
毫不誇張的說,那個叫“穿山甲”的家夥幾乎把他能得罪的所有利益集團都得罪死了……哪怕是同情他並且幫助過他的文官集團。
唯獨除了人民。
或者說,那些長久以來被忽視的生活在軍團的普通人。
那是他唯一沒有得罪的集體。
不止如此,他更是堅定不移地與他們站在了一起。
而他們也未曾將他拋下。
威蘭特人可以被鎮壓,卻永遠不會拋棄自己的英雄。
無論他是否是威蘭特人。
而這也是威蘭特人與鼠族人、蛇族人、馬族人等等最大的不同。
站在人群的邊緣,布洛克特嘴上叼著一隻煙頭,而落在他腳邊的還有更多。
“……我乾了二十年的警衛,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多人同時喊那位大人的名字。”
站在一旁的是他的同事,一位從前線退下來的百夫長。
那張溝壑縱橫的老臉已經分不清皺紋和傷疤,刻在上麵的歲月就像樹的年輪一樣。
不過比起布洛克特,他卻要豁達許多,隻是眯著眼睛笑道。
“元帥在上,我不信你沒有聽過這句話,反正我可是天天都掛在嘴上。”
布洛克特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不遠處的人群,低聲嘟囔了一句。
“我說的是同時。”
而且……
那種順嘴一說的口頭禪,能和眼前這種場麵相提並論嗎?
更不要這兒有這麼多人。
望著那激動的人群,他漸漸感到的背後一陣燥熱,心中驀然生出等交班了之後加入這群瘋子們的打算。
或許元帥真能被他們喊出來呢?
這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情。
大多數人是活不了那麼久的,然而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諸如“冷凍休眠”以及“dna端粒修補”等等一係列的技術。
普通人難以擺脫的生老病死,對那位大人來說卻有很多辦法。
布洛克特越想越是心動。
然而也就在這時,一群荷槍實彈的士兵走了過來。
他的同事戳了他的肩膀一下。
布洛克特猛的驚醒,隨即看向那群荷槍實彈的軍人,以及站在他們前麵的萬夫長。
那萬夫長麵無表情的盯著他,用冷漠的聲音嗬斥道。
“讓開!”
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支撐住了脊梁,布洛克特沒有後退,而是眯起了眼睛。
“你是哪位?”
扶了扶軍官帽的帽簷,男人盯著他,微微抬起了鼻梁。
“格萊斯頓,城防軍第11萬人隊的萬夫長,你又是哪位?”
“布洛克特,凱旋城警衛隊金獅鷲街執法分隊百夫長,”看著眼中寫滿輕視的格萊斯頓萬夫長,布洛克特和他一樣抬起了下巴,“我要是說不呢?”
聽到那拒絕的回答,格萊斯頓萬夫長錯愕了兩秒,隨即眼神凶狠的盯著他。
“這是提爾軍團長的命令!你想造反嗎?”
聽著那傲慢的聲音,布洛克特卻是不為所動,甚至冷笑了一聲。
“提爾軍團長?哈,我可不記得我宣誓效忠的對象是他,你想舔他的屁眼大可不必帶上我。但如果你想忤逆元帥陛下的旨意,那就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好了。”
“你這家夥……”一名士兵憤怒的上前,手已經按在了腰間。
他正想走上去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警衛,卻被一旁的長官伸手攔住了。
格萊斯頓萬夫長向前了一步,眯著眼睛盯著寸步不讓的布洛克特。
那視線就像狼的前爪。
在遊弋了一番之後,他用很輕的聲音說道。
“想想你的家人,尤其是你的孩子……我猜他應該是個軍校生。你確定要與南方軍團為敵嗎?為這種事情搭上他的前程。”
“哈哈,終於使出這招了嗎?”布洛克特嘲笑地看著他,將抽完的煙頭彈到了他的靴子前麵,“我的家人不需要你們這群狗操心,他們是英勇的戰士,他們隻會為我今天的選擇感到驕傲。”
布洛克特並不知道,與凱旋城隔著上萬公裡的巨石城也曾有人說過這番話。
英雄與英雄的選擇總是不謀而合,哪怕他們並不站在同樣的位置上。
看著這個油鹽不進的警衛,格萊斯頓心中怒不可遏,恨不得上去將這家夥撕碎了。
然而他不能這麼做。
凱旋城並不是南方軍團的天下,不得不顧及其他三大軍團以及文官集團的立場。
如果他不想成為派係鬥爭的炮灰的話。
就在他進退兩難的時候,通訊頻道中忽然傳來聲音。
那是南方軍團總參謀長的聲音。
“……撤退吧。”
格萊斯頓愣了下。
“可是——”
“禁衛軍的長官出來了。”
禁衛軍!
聽到這個詞,格萊斯頓的臉上終於閃過一絲忌憚,下意識地望向了人群儘頭的那座階梯。
一道若隱若現的人影,正站在那階梯的儘頭,俯視著人頭攢動的各個城區。
雖然禁衛軍很少出現在凱旋城的政局,但所有人都清楚他們是元帥陛下的眼睛,並負責傳達元帥的旨意。
如果說那些禁衛是侍奉神靈的祭司,那麼禁衛軍的首領便是祭司長一樣的存在。
很少有人知道,禁衛軍的長官在級彆上其實也是軍團長。
隻不過由於這位軍團長和元帥一樣神秘,幾乎不會出現在公眾的視野。
因此在絕大多數的語境中,人們默認隻有四位軍團長罷了。
格萊斯頓隻用一瞬間便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害關係,恨恨地瞪了眼前那個油鹽不進的警衛一眼,揮手帶著身旁的心腹們撤退了。
看著灰溜溜逃走的格萊斯頓,布洛克特不禁得意的揚起了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