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遊戲也太真實了!
巍峨森嚴的水泥堡壘,寬敞空曠的大殿內,冰冷的石階上鋪著紅色的地毯。
這裡是位於諾頓城正中央的諾頓堡,眾萬夫長議事以及舉行司儀祭司活動的地方。
在諾頓行省的古典民族語言中,“諾頓”即為征服的意思。
東方軍團在占領這裡之後,為紀念尤裡烏斯元帥修建了這座名為諾頓的軍事堡壘。
而在之後的一個多世紀裡,這座坐落在平原上堡壘,逐漸發展成了一座擁有上百萬人口的大型聚居地。
這裡不但有整個軍團最曆史悠久的軍事以及工程技術院校,同時也是東方軍團的首府,以及整個軍團最恪守傳統的地方。
當然,現在說這些有些扯遠了。
此刻,一群穿著金黃色盔甲、披著猩紅色披風的威蘭特人正手持著蠟燭,麵朝著足有十米高的尤裡烏斯元帥全身像,神色莊嚴而肅穆地在心中訴說著對他的敬仰。
那金燦燦的顏色和猩紅色的披風看著與喪事兒似乎不怎麼貼切,然而卻是威蘭特人獨有的悼念方式,並是最高規格的禮儀。
一切都因為他們的元帥曾經說過——
“不必為死亡感到恐懼和悲傷,那是所有生命最終的歸宿。”
“如果有一天我就此長眠,你們應當穿上金黃色的盔甲和猩紅色的披風,高舉火炬為我送彆,將鮮花撒向我,就像歡呼我的凱旋。”
或許當時尤裡烏斯隻是興致來時隨口這麼一說,但在後來很長一段時間裡,威蘭特人都是這麼舉行葬禮的。
直到後來凱旋城出了幾次火災,當地的幸存者們才將手中的火把和鮮花中合了一下,換成了炙熱而不失溫和的蠟燭。
至於穿戴黃金鎧甲和猩紅色的披風的傳統則保留了下來,甚至根據黃金鎧甲的重量以及黃金的純度都有相當的講究。
一般而言,人們使用的祭祀器皿的價值,是與被埋葬者生前的榮耀成正比的。
也正是因此,站在這裡悼念尤裡烏斯元帥的眾人幾乎人均扛著兩百公斤的鎧甲。
在不使用外骨骼的情況下,恐怕也隻有武德充沛的威蘭特人能扛得起這麼重的荷載了。
站在眾人的麵前,披著黃金鎧甲的薩倫神色莊重而肅穆,將手中那隻純金打造的燭台輕輕放在了雕像前的石階上。
到此刻為止,儀式已經進行了一半。
接下來就是萬夫長們陸續上前,燭台放在雕像前,為尤裡烏斯大人“守靈”,直到所有的蠟燭熄滅。
薩倫安靜地退到了一旁,輕輕活動了下被黃金壓的有些發酸的肩膀。
就在這時,一名心腹走到了他的身旁,壓低了聲音說道。
“……聯盟的邊境上沒有動作,還是和之前一樣,不過比斯特鎮的表現有些緊張,包括蜜獾王國的部隊也都集結了起來。”
薩倫微微偏了下頭,用很輕的聲音說道。
“不用搭理他們,繼續盯著聯盟的動作就好。”
無論是比斯特鎮還是蜜獾王國,對於東方軍團來說都不過是隻螞蟻罷了。
看來聯盟猜到了他的意思,而且也確實沒有趁火打劫的意圖。
隻要將部隊全都調到東邊,凱旋城的變革就能不受乾涉的影響了。
而到時候他們也能順理成章的獨立,甚至還能和老東家凱旋城維持不錯的關係。
畢竟那裡是威蘭特人出征的起始之地,他也不太想和老家的夥計們把關係鬨得太僵。
不打內戰。
對各方而言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畢竟時至今日仍然有不少威蘭特人將凱旋城當作是精神故鄉,哪怕他麾下的許多萬夫長也是一樣。
雖然在葬禮上露出笑容不大合適,但他的嘴角還是不由輕輕翹起了一絲笑意。
果然,和聰明人下棋總是很愉快。
站在一旁的心腹壓低聲音繼續說道。
“還有一件事情……南方軍團派來了使者。”
薩倫隨口說道,
“把他晾一會兒。”
那心腹遲疑了片刻,低聲繼續說道。
“可是……來的是提爾軍團長的使者,他帶了即時通訊設備,並且自稱他代表的是提爾本人”
聽到這句話,薩倫不耐煩地歎了口氣。
“讓他在側殿等我。”
心腹恭敬道。
“是。”
……
城堡一側的殿堂內,一名風塵仆仆的使者正站在門旁不遠。
看到從門外走進來的薩倫軍團長,他連忙躬身行禮。
然而大步流星走到他麵前的薩倫卻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將他手中的銀色托盤奪到了手中,按下按鈕丟在了一旁的櫃子上。
淡藍色的光芒在房間內顯現,很快一道孔武有力的身形便出現在了他旁邊不遠。
那正是提爾的全息影像。
看著身穿金黃色鎧甲的薩倫,提爾明顯是愣住了一下。
“你在搞什麼?”
薩倫張開了雙臂,理所當然地說道。
“如你所見,和凱旋城的兄弟們一起悼念尤裡烏斯元帥,我倒是想問問你,你又在乾什麼。”
見他這幅氣定神閒的模樣,提爾的心頭不禁竄起了一團怒火。
這家夥還有心情辦葬禮!
現在不隻是聯盟和企業,就連大裂穀的跟屁蟲自由邦都宣布與南方軍團進入了戰爭狀態。
原本看著東方軍團終於硬了一回,將作戰部隊調遣到了大荒漠東邊的獵鷹城,他還以為事情終於發生了轉機,結果等了半天也沒瞅見這幫家夥有進一步的動作。
那些部隊就像是擺設一樣,害得南方軍團上下白高興了一場。
不過想到自己畢竟是求人的立場,提爾還是壓下了心中的怒火,隻是用強硬的措辭質問道。
“現在是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嗎?”
薩倫笑著看著他,那饒有興趣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滑稽的小醜。
換做是以前,他還需要假惺惺的維持一下雙方之間的體麵。
但現在,兩邊早就不是一個級彆了。
他正打算開口奚落這家夥兩句,結果沒想到這位提爾軍團長卻先他一步開了口。
“聽著……我們的軍團正麵臨前所未有的威脅,凱旋城落在了異族人的手上,而我們的手足正深陷戰爭的泥潭,如果這時候我們再心存嫌隙,沒有人能救得了我們——”
“隻不過是多了個異族人執政官,瞧把你嚇的,這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麼?”
薩倫嘲笑一聲打斷了他的話,慢條斯理地繼續說道。
“至於泥潭,難不成是我把伱推進去?”
提爾瞪圓了眼睛。
“你!”
“夠了,提爾,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不過我可不會上你的當。”
薩倫的臉上帶著失望的表情,已經失去了對他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