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多,店裡沒客人了,我們就收拾東西下班了。”
“具體時間?”
“我記不清了,我們做餐館的沒有具體時間,有客人就多坐會,沒客人就早點走。”
盧克指著餐桌,“你們走的時候桌子上有這三道菜嗎?”
“沒有。”
“店裡的廚師是誰?”
“我們老板就是廚師。”
盧克指著桌子上的菜,“你看看是他做的嗎?”
孫興走過去查看,“沒錯,光是看擺盤就知道,應該是我們老板做的。”
“你們店裡一共有幾個員工?”
“四個。
老板是廚師,我是幫廚。
還有一個服務員,一個收銀員兼服務員。”
盧克追問,“你覺得這三道菜,他是做給自己吃的,還是做給客人吃的?”
“肯定是做給客人吃的,我們老板一貫節儉,就算偶爾喝個小酒,也都是弄一些簡單的菜,比如一份毛血旺,再加一份煮花生,不可能花時間做三道菜,他也吃不了。”
“你之前不是說已經下班了嗎?馬傑輝為什麼還會接待顧客?”盧克雖然沒有做過餐飲,但是也知道餐館關門前都會收拾,一旦打洋,即便再有客戶上門,也不會輕易再做菜了。
孫興道,“我們老板是個會做生意的,用他的話說顧客就是上帝,得伺候好了。
要是照顧不好,下次誰還會來店裡吃飯。
即便打洋了,隻要顧客進門,估計他還會給顧客做飯。”
“昨晚,你離開餐館前,還有誰在店裡?”
“就我們老板一個人,他晚上睡在餐館。”
“他為什麼要睡在店裡?”既然是餐館老板,總歸不會連個住的地方都租不起。
孫興說道,“前段時間,我們餐館晚上被小偷光顧了,能偷的都偷走了,把我們老板氣壞了。
所以,他就想著睡在店裡,真要有人敲門,吼一嗓子也能把人嚇跑了。”
偷餐館?
盧克接觸過不少盜竊桉,但是潛入餐館盜竊的還真不多見。
盧克試探,“你們老板得罪什麼人了嗎?”
“沒有,我們老板一向是和氣生財,天天臉上掛著笑,從來不得罪人。”
“你們老板在洛杉磯還有親屬嗎?”
“沒有。”
“你去看看店裡都少什麼東西了?”
孫興掃了一眼,走到了款台位置,打開了收銀機器,說道,“店裡的現金沒了,其他的沒少。”
“多少現金?”
“200美元左右吧,我們老板不會留太多錢,一般都是留一些零錢兌換。”
“那你覺得,你們老板為什麼會被人殺死在店裡?”
“我也不清楚。”
盧克一直盯著對方表情,感覺對方似乎有所隱瞞,“你們店裡的刀有沒有少?”
“沒有。”
“店裡為什麼沒有安裝監控?”
“之前是有監控的,上次餐館被盜,小偷把攝像頭打壞了,老板一直沒顧得上修。”
“照你這麼說,你們老板這好那好,那他為何還會被殺害?”
“會不會是有盜賊求財,失手殺了老板。”
“我還是頭一次聽說來餐館求財的,而從現場的情況看不像是搶劫,更像是仇殺。”
聽到這,孫興臉色微變。
盧克追問,“孫興,你是不是還隱瞞了一些情況?”
“沒有。”
“你要是不肯說,那我隻能請移民局協助調查了,”
“彆彆。”孫興慌了,歎道,“我其實不想說彆人的私事,而且老板已經死了,我也想給他留點麵子。”
盧克反問,“然後呢,讓凶手逍遙法外?”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就把你知道的說出來。”
“我也沒有證據,都是我的猜測,我怕自己冤枉了好人。”
“你以為你說什麼警方就信什麼。
大膽說,我們自己會調查,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孫興歎道,“我們老板結婚了,但老婆和孩子都在大陸,掙的錢大部分也都給了家裡。
他和老婆已經好幾年沒見麵了。
其實,像這種一個人在外麵掙錢的情況很多,白天忙著還好,晚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難熬的很,我能明白那種感受。”
孫興抬頭看了盧克一眼,繼續說道,“時間久了,一些看對眼的男女就組成了“搭夥夫妻”,在生活中互相抱團取暖,共同生活,但是回國後好聚好散。”
盧克一挑眉,“你們老板來洛杉磯這麼久,應該也有搭夥的伴吧。”
“對,我們老板也有一個搭夥的伴,不過,前段時間對方的老公來了,我們老板就搬出來了。”
“你們老板搭夥的伴叫什麼名字?乾什麼的?”
“她叫陳慧,原本是我們店裡的收銀員,但前幾天辭職了,我們老板又臨時找了一個。”
“陳慧老公知道‘搭夥夫妻’的事嗎?”
“陳慧肯定不會告訴她老公,但這種事在我們這個圈子裡太多了,他老公隻要在這邊待一段時間,啥都明白了。
換成哪個男人能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