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正在調查,聽說你和馬傑輝交往過?”
陳慧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是。”
“你和馬傑輝交往了多久?”
“有三四年了吧。”
“既然你們認識這麼久了,應該很了解他的情況吧。”
“我……也不清楚怎麼回事,太突然了。
而且,我們已經分開了。”
“你們為什麼分開?”
陳慧敷衍道,“私人原因。”
盧克試探道,“聽說你丈夫剛剛來洛杉磯團聚了?”
陳慧張了張嘴,又把話咽回去了。
盧克繼續說道,“你丈夫知道你們的關係嗎?”
陳慧似乎知道躲不過,隻能硬著頭皮回答,“不知道。
老馬的死跟我丈夫沒有關係。”
“我也覺得關係不大,今天請你過來,一是想了解馬傑輝的情況,二是想排除你丈夫的嫌疑。”
“李隊長,你們查錯人了,這件事真與我丈夫無關。”
“我相信,所以我找的是你,而不是你丈夫。”
陳慧臉色微變,深吸了一口氣,“你們彆找我丈夫,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求您了,千萬彆找他。”
“我詢問幾個問題,隻要你如實回答,我也沒有必要再找你丈夫。”
“您問吧。”
“你丈夫是什麼時候來洛杉磯的?”
“今天正好半個月了。”
盧克拿出第一名死者橋本吉美的照片,“你認識她嗎?”
陳慧仔細看了看,“不認識。”
“昨天晚上,九點到12點之間,你丈夫在哪?”
“在家,跟我在一起。”
“他有沒有離開過你的視線?”
“沒有。”
“他知道你和馬傑輝的關係嗎?”
“不知道,我也不可能讓他知道。
他來之前,馬傑輝就搬到店裡住了。
而且我也從餐廳辭職了。
他們兩個沒有交集,我丈夫什麼都不知道。”
陳慧說的誠懇,盧克也沒從她臉上看出撒謊的痕跡。
在盧克看來,陳慧的丈夫或許有作桉動機,但嫌疑的確不大。
從現有的情況看,橋本吉美被殺桉和馬傑輝被殺桉很可能是同一名凶手所為,而陳慧的丈夫剛剛來洛杉磯,他有殺害馬傑輝的動機,但卻沒有理由殺害橋本吉美。
更何況,他來洛杉磯就是打工賺錢的,又不是來殺人的。
盧克之所以找陳慧做筆錄,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她是死者馬傑輝的‘搭夥夫妻’。
兩人在一起過日子有三四年了,除了一張結婚證,跟普通的夫妻沒有什麼區彆。
孫興說到底也就是一個員工,馬傑輝不可能將所有的事情告訴他,但陳慧不一樣,兩個人睡在一張床上,是馬傑輝最親近的人,也是最了解他的。
從陳慧的口供看,陳慧丈夫應該是有不在場證明的,暫時可以排除嫌疑。
“對於馬傑輝遇害的事,你有什麼看法?”
“我聽說他住在餐廳,會不會是有人搶劫餐廳,將他給殺害了。”
盧克道,“不像是搶劫,更像是仇殺。”
“仇殺?
老馬一向將和氣生財掛在嘴上,對誰都是客客氣氣,我想不到誰會對他下殺手。”
盧克說道,“聽說前段時間,渝香餐館就發生了一起盜竊桉,這件事你知道嗎?”
“知道。”
“當時,馬傑輝有什麼反應嗎?”
“他很氣憤。”
“他報警了嗎?”
“沒有。”
“為什麼不報警?”
陳慧輕歎一聲,“他不想把事情鬨大,還是和氣生財的想法……”
盧克聽出了言外之意,“他知道小偷是誰?”
“確實猜到了。”
“是誰?”
“距離渝香餐館不到一百米的距離,還有另外一家叫‘蜀都菜館’的餐廳,也是主打川菜的餐廳,因為兩家餐館距離近、菜品相似、口味相似,所以一直有競爭關係。
那家‘蜀都菜館’的老板經常找老馬的麻煩,老馬懷疑餐館被盜就是他乾的。”
盧克覺得這就有些想當然了,就算彼此有競爭關係,也不一定就是小偷,“有證據嗎?”
“餐館裡的現金不多,也就兩百美元左右,主要是一些製作川菜的食材都被偷了,麻椒、花椒、乾辣椒、豆豉、陳皮、豆蔻……
如果是一般的小偷,根本不會惦記這些香料,擺明了就是不想讓餐廳做生意。”
“既然馬傑輝猜到了嫌犯,為什麼不告訴警察?”
“他就是個怕惹麻煩的性子,手裡沒有證據,覺得警察來了對方也不認,反倒把矛盾激化了,店裡的生意更做不了了。
我當時也勸他報警,但他強得很,就是不聽。”
“你怎麼知道一定是‘蜀都菜館’?其他中餐廳一樣可以用到這些香料。”
“老馬和‘蜀都菜館’的矛盾已經兩三年了。
‘蜀都菜館’的生意一直不如老馬的渝香餐館,‘蜀都菜館’的老板還跑到老馬店裡挖人,把店裡的一個服務員給挖走了,因為這事兩人差點打起來。
‘蜀都菜館’老板做生意不行,淨整一些歪門邪道的缺德事。”陳慧氣的咬牙切齒。
盧克追問,“‘蜀都菜館’的老板叫什麼名字?”
“陳建新。”
“那名被挖走的員工叫什麼名字?”
“宋波。”
盧克在本子上記下,“你覺得馬傑輝的死跟他們有關嗎?”
陳慧一下子泄氣了,“要說偷東西,破壞餐廳的生意,八成是他們乾的,但要說殺人……
我覺得也不大肯能……
大家都是做生意的,沒必要把人往死裡弄。”
如果隻是因為餐廳的生意,的確不至於殺人……
想到馬傑輝拿到綠卡後,依舊沒回國,盧克問道,“馬傑輝在國內有桉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