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馬斯·科利撇撇嘴,“床鋪很硬,還有一股酸臭味,不過,睡得還算踏實。”
小黑道,“不做虧心事,自然會睡得踏實,如果你早有這種覺悟,也不用我們花費這麼多心思查桉了。”
托馬斯·科利不屑道,“你看電視的時候,是不是會拿著一個小本本摘抄台詞?
這套說辭爛透了。”
盧克對兩人營養不良的對話不感興趣,打斷道,“我們找到華爾達·貝克的屍體了。”
托馬斯·科利的臉色立時僵住了,似乎有些失神。
小黑補充道,“確切的說,是我找到的。”
托馬斯·科利沉默片刻,緩緩抬起頭,皺眉道,“他怎麼死了?什麼時候死的?”
小黑伸手指向托馬斯·科利,“這得問你了,凶手!”
“no,我根本不知道他已經死了,更不可能殺他。”托馬斯·科利瞪大了眼睛,有些憤怒的說道,“eon,我已經受夠了你們的無端指責。”
小黑仿佛在看戲一般,笑道,“你的演技不錯,哈哈。
但沒用的,我們已經找到了華爾達·貝克的屍體,對了,還有一條可憐的小泰迪。”
托馬斯·科利歎息一聲,有些頹然的坐在椅子上,之前,他還抱著一絲僥幸,以為警方在唬詐他,現在他知道,警方確實找到了華爾達·貝克的屍體。
沉默良久後,他又深吸了一口氣,“就算你們找到了華爾達·貝克的屍體,也跟我沒有關係,我沒有殺人。”
盧克拿出一張照片,上麵是一條棕色皮帶,“眼熟嗎?”
托馬斯·科利掃了一眼照片,將目光挪開。
盧克繼續說,“經過法醫的鑒定,這條皮帶就是殺死華爾達·貝克的凶器,他是被勒死的。
而皮帶兩側發現了你的dna,足以證明你就是勒死華爾達·貝克的凶手。
不用再試圖狡辯了,沒用的。”
托馬斯·科利鼻腔裡發出哼聲,瞪著盧克,“我當時不該在院子裡的,如果我沒在那裡,或許你們就查不到我了。
我現在都想不通,你怎麼察覺我有問題的?”
盧克沒有回答,反問,“你綁架未成年人,還涉嫌縱火焚燒了卡爾曼公司的大樓,現在又殺死了華爾達·貝克。
對了,還有羅赫爾·霍恩,他也是你殺的吧。
這麼做是為什麼?”
托馬斯·科利長歎一聲,“這件事說起來就長了,能給我一支煙嗎?”
盧克點點頭,示意小黑遞給他一支香煙。
“謝謝。”托馬斯·科利接過點燃的香煙抽了一口,“這件事大概要從十年前說起,那個時候,我和羅赫爾·霍恩的年紀差不多,我們的遭遇也很相似。
我失業了,還有老婆和孩子要養,我需要錢。
我投遞了很多簡曆,但都沒有回應,我也曾經一度在大街上流浪,認識了一些流浪漢。
後來,有人給流浪漢發傳單,我當時還有些詫異,誰會給流浪漢發傳單。
看過之後才知道,是卡爾曼製藥公司在招聘試藥員。
沒錯,我也曾經是卡爾曼製藥公司的試藥員,而且,他們給的待遇很豐厚。
我真的很需要錢,我就去了。”
托馬斯·科利擦了擦眼睛,自嘲道,“我已經記不清上次流眼淚是什麼時候了?
我知道試藥員這個工作有危險,所以,我在做試藥員的同時,一直沒有放棄找工作。
大概四個月後,我找到了新的工作,我很珍惜這份工作,投入了很多努力。
我的工作和生活也重新回到正軌。
然而,三年後,我感覺身體不舒服,去醫院檢查發現自己得了肝病。
一開始,醫生說發現的及時,還能治愈,但這幾年來我的病症越來越重,已經發展到了肝癌晚期。
醫生也很納悶,覺得這種情況很罕見,詳細詢問了我的過往經曆。
得知我在卡爾曼製藥公司做過試藥員後,他覺得我的病之所以惡化很可能跟這段經曆有關。
我很憤怒。
這些年來,因為患病的原因,我無法正常工作,脾氣也很暴躁,妻子也帶著孩子離開了我。
我什麼都沒有了。
你們覺得我不應該報仇嗎?”
盧克問道,“你覺得這一切都是卡爾曼製藥公司造成的?”
“卡爾曼製藥公司是直接原因,還有試藥員這個該死的製度,這個工作根本就不應該存在,我要改變這一切。”
“說說你的作桉計劃和過程?”
托馬斯·科利將手裡的香煙掐滅,“我知道想要做成這件事光靠我一個人是不行的,所以我就找到了華爾達·貝克,這個家夥唯利是圖,隻要給夠了錢,很容易就被收買了。
在華爾達·貝克的幫助下,我又找到了羅赫爾·霍恩,他很像當年的我,失業了,又要養家,不得不成為試藥員,我了解這種人的想法。
很可憐,也很可悲。”
盧克順勢問道,“羅赫爾·霍恩是怎麼死的?”
“他是自殺。”
“他為什麼要自殺?”
“他因為賭博欠了很多高利貸,即便做試藥員也還不清,利滾利隻會越來越多。
這半年的潦倒生活幾乎要將他壓垮了,他很累,很想休息。
我告訴他,他現在是卡爾曼製藥公司的試藥員,如果是因為藥物原因導致死亡,卡爾曼製藥公司會賠償一大筆錢。
另外,我也許諾會給他家人一大筆錢。
這樣他家人的生活就有了著落,他也不用再像以前那麼辛苦了。
有些已婚的好男人真的很無趣,他們已經失去了生活的樂趣,更多的是因為責任活著。
羅赫爾·霍恩就屬於這種情況。
他前麵已經沒有路了,他也不想讓家人失望,所以就同意了。
我不得不承認,最後那一刻他是勇敢的,跟他類似的人很多,但敢走出這一步的人很少。”
盧克問道,“你給了羅赫爾·霍恩多少錢?”
“二十萬美元,那是我所有的錢了,為了籌到這筆錢,我甚至抵押了房子。”
“那筆錢在哪?”
“我不知道,可能羅赫爾·霍恩藏在某個地方了,或者給了自己的家人。
那筆錢是他應得的,我不會去欺騙一個像我一樣的可憐人。
相反,我這麼做是為了拯救更多與我一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