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軒麵露失落之色,說了等於沒說。
司雪衣見他這般模樣,不由忍俊不禁,道“天荒城這種地方,能出你這麼個單純的劍聖,也是奇葩……難怪被稱作天荒城最後的白月光,你怎麼知道,我沒騙你呢?”
白逸軒稍稍一怔,旋即麵露寒意,眼中有殺氣彌漫,冷冷的看向司雪衣“不要挑戰本聖的底線。”
司雪衣笑了笑,不在逗他,岔開話題道“這千重梯,你真幫不了我?”
白逸軒望著千重梯道“這通往塔頂的千重梯,隻能你自己來走,你若不信,試試就知道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自己走上台階,而後轉身看向司雪衣,示意他走上來。
“當我不敢嗎?”
司雪衣不慫,眼中湧動著鋒芒,抬腿便朝前方邁了過去。
可就在他的腳,剛剛邁出去的刹那,這千重梯忽然消失不見。
他低頭看去,腳下變成了萬丈深淵,恐怖的寒氣從深淵中呼嘯而至。
好冷!
除卻陰冷之外,還有濃濃的死亡氣息,直入魂魄,讓人渾身戰栗。
司雪衣倒吸口氣,連忙收腳直接退了回去。
他臉上儘是後怕之色,這一腳若是稍微快點,就直接掉進深淵之中了。
瞬間不寒而栗,後背發涼。
“怎麼回事?”
司雪衣抬頭看去,前方萬道台階筆直朝上,白逸軒正好端端的坐在上麵,台階是真實存在的。
白逸軒麵露得色,笑道“本聖早就說過,這玄龍塔中總有你求我的時候,不過現在你求我也沒用了,這一關你過不了。”
司雪衣朝他看去,白逸軒挑眉一笑,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得意。
他對司雪衣的怨氣,可是憋了很久,這下總算釋放出來了。
“天荒城中無好人啊……”
司雪衣歎道。
白逸軒沒有反對,隻是悠悠道“天荒城天下魔頭齊聚之地,或許真沒什麼好人,不過天荒城外就有嗎?”
司雪衣神色微怔,不由就響起了九百年帝都得那場雪,想起了立下無數大功卻要被斬首的父親。
四目相對,沉默良久,忽然,二人都頗有默契的笑了起來。
白逸軒道“你年歲不大,竟然也是有故事的人,同是天涯淪落人,本聖給你一個機會。你告訴我白衣人是誰,我幫你一次。”
司雪衣心中好笑,兜兜轉轉又繞回來了。
這白逸軒真是騙人都不知道怎麼騙,竟能扯出同時天涯淪落人這樣的鬼話。
“你說。”
司雪衣不動聲色道。
白逸軒道“從這掉下去即便不死,也會失去登頂的資格,我雖無法直接幫你,但我可以給你一次重來的機會,怎麼樣?”
他滿懷期待的道。
“不怎麼樣。”
司雪衣笑道。
白逸軒臉色立刻跨了,一臉可惜的道“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機會,你居然不領情,失敗一次,再次嘗試,成功幾率會大很多。”
司雪衣沒有理他,自己琢磨起來。
從白逸軒的話中可以得知,自己方才所見的確不是幻覺,真的會直接掉下去。
之前的人,走到此處全都失敗,估計掉下去不少。
可白逸軒自己又好端端坐著,說明台階的確真實存在。
司雪衣小心翼翼上前,閉著眼睛,用腳尖點了點,腳尖傳來真實的觸感。
可稍稍用力,腳底又空了,嚇得他趕緊退了回去。
如此反複,司雪衣嘗試了十多遍,一遍比一遍小心。
白逸軒終於看不下去了,鄙視道“像你這樣膽小的修士,本聖九百年來是一個都沒見過。”
“武道修煉,修就是有去無回,一往無前的勇氣。武者鋒芒,寧折不彎。向道之心,至死不渝,吾輩,何懼一死!”
司雪衣笑道“可我是真的怕死。”
白逸軒沒好氣的道“怕死就棄權,彆在這蹭來蹭去。”
司雪衣看著一望無頂的千重梯,歎道“可我真的想要登頂,這塔頂……似乎真的有什麼在吸引我。”
白逸軒立刻換上笑臉道“那你求我唄,本聖都說了給你一次機會,你隻要告訴我白衣人是誰就好。”
司雪衣笑道“下次用激將法,表情不要換的這麼快,很容易被人看穿的,小白白!”
白逸軒笑容僵住,神色轉陰,惡狠狠的盯著司雪衣,氣的說不出話。
這家夥真的是油鹽不進,太損了,看出來就看出來了,還故意說出來氣他。
“那你就慢慢耗著唄,本聖有的是時間和你耗,等你掉下去的時候,自然會求本聖。”
白逸軒氣的閉目養神,眼不見心不煩。
“那可未必。”
可就在此時司雪衣自信一笑,豐神俊朗的麵孔,陽光而燦爛,像是春風般溫柔迷人。
“吾輩,何懼一死!”
司雪衣大笑一聲,直接踏上了麵前的台階。
轟!
當踏上去的刹那,他腳底一空,台階赫然消失,變成了充滿寒意和死氣的無儘深淵。
本來閉目的白逸軒,也是震驚不已,連忙睜開了雙目。
司雪衣人在空中,身體不斷墜落。
深淵之下,他紫府中的真元像是被禁錮一般無法動用,就連輪回之砂都黯淡無光,像是失去了所有生機。
一切顯得不真實,唯有耳畔的狂風,無比真實。
寒意湧動,死氣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