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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打算修書。”錦榮扶著梯子,忽然道。
和過去無數次一樣,周君璧被曾經的主公,如今的女帝經常出現的突發奇想,驚得一愣,但又每次都迅速從容接受了,“遵陛下聖命。”
修書可不是簡簡單單的撰寫一兩本書,真正意義上的修書,是將前代數朝所留下的曆史地理、文學藝術、哲學宗教和百科文獻等精華薈萃重新加以編纂。
這亦是一件國家大事,自來有古語雲,易代修史,盛世修書。修書是造福萬民,將珍貴的古籍文化保留下來的文治工程,修史是為了總結前朝得失,以警後世。錦榮這次要做的不僅是修書,還有修史。
她簡單一句話,在朝堂乃至民間掀起的風浪可比女子承爵大多了,因為無論是修書還是修史,都是留名青史的大功德,文人儒士無不向往。
一時間,風平浪靜,民間更是多了數不儘的對女帝的歌功頌德。
不少人在打聽女帝意欲安排編書修史的人選,最有可能的丞相周君璧年輕資曆淺,而且最近幾月都忙著在六部選用女官女吏之事,也騰不出時間參與此事。
那究竟是抽調翰林院的才子,還是德高望重的大儒呢
被人暗地裡揣測心思的女帝錦榮,現在微服出宮在國師府呢。開國後,錦榮不僅封了蕭約為國師,還賜下了一座相當奢華的國師府。
錦榮發現蕭約鬢間的白發,伸手就拔了下來,“老師,你老了啊。”
蕭約猝不及防,疼得嘴角都抽了抽,瞪了女帝一眼,繼而又迅速恢複了仙風道骨的模樣,淡定道,“人有生老病死,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難怪前幾天感覺老師變醜了啊。”錦榮自顧自地道,
蕭約“”死徒弟,真是師門不幸啊。
“老師,你總說你師門的,但這麼多年了,好像也隻看到你一個人哦。”當然不包括錦榮,她自認和那神叨叨的師門沒有一毛錢關係。
“師門有訓,小隱隱於野,中隱隱於市,大隱隱於朝。所以這麼多年來我也沒有見過他們。”蕭約自傲道。
“其實就是沒混出來也不好自報家門吧。”錦榮一副懂了的樣子。
蕭約嘴角抽了抽,死徒弟。彆以為當了皇帝他就不敢懟,好吧,他的確不敢懟,誰讓沈錦榮現在是皇帝呢。
半月後,女帝錦榮便定下了編書的總纂修還有其他編修人員,至於修史人選也已經安排好了,隻是並未對外公布,這點並不讓人覺得意外,修史官比起編書來,貴精不貴多,過去幾朝,往往是由一兩人花費數十年時光完成修史。
編書工程浩蕩,參與人員也極多,上至翰林院官員,厚德大儒,下至學院學子,印刷造紙的工匠,皆數出力。參加者計正總裁三人,副總裁二十五人,纂修三百四十七人,催纂五人,編寫三百三十二人,看樣五十七人,謄寫一千三百八十一人,續送教授十人,辦事官吏二十人,共二千一百八十人。而先後供事編輯者三千餘人。
連百官之首的丞相周君璧閒暇之餘也要過問編修一事。
一載過後,風調雨順,各地的吏治也都走上了正軌,大周真正穩固了下來。
而一樁殺人案卻突然震驚朝野,一貴族女子為了承爵害死嫡出兄長,這讓朝臣們不禁紛紛議論起讓女子擁有承爵權利一事是否妥當了。
上朝之前,周君璧便去了養書殿求見女帝錦榮,也是為了此事。
錦榮依舊踩在高高的梯子上,翻著書,頭抬也不抬地道,“朕還以為過幾年才會出呢,”
“陛下早就料到今日之事。”周君璧有些驚訝道。
錦榮淡定道,“人心是這世上最不可測之事,發生什麼都不奇怪。”
令女子承爵,便是刺激出了女子的野心,就算一開始沒有,在家族的重點培養以及接觸到更為寬廣的外界事務後,又怎麼可能再甘心回到那四四方方的宅院之中,囚於婦人爭鬥中。
“那此事該如何處置為好”周君璧問道。
“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你作為丞相,應該不用朕來教。”錦榮告誡了她一聲。
周君璧心頭一警醒,是她差點昏了頭,隻考慮到此事會帶來的影響,卻忘記了律法至上,什麼也越不過律法。
“臣懂了,陛下。”
“退下吧,待會還要上朝呢。”錦榮合上了書,放回書架中,從高梯子上下來,旁邊自有宮女上前為她正衣冠,換上朝服。
朝堂之上,果然有禦史上奏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