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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大方的程度超出了韓朗的想象,他原本隻是想借用幾名工匠,再由他找家中的仆役幫忙。沒想到陛下恩準他,可以憑借持詔令調動行宮中的任何工匠,這大大方便了韓朗的行事。
行宮中,點著熏香的香爐上霧氣氤氳,錦榮就坐在榻上翻看著手上的密折。
上麵記錄了韓朗入工部以來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連他的後宅之事也未有漏過。這還是錦榮第一次讓緇衣衛監視官員。
韓朗比她想象的要好,雖不乏有些缺點,但可以大用。
錦榮不是把韓朗當做棋子,而是當做了改革者的人選。
每朝每代尋求變法的人不知凡幾,卻少了改革者,可以說這個時代的每個人都是守舊者,比如他們不會去想後世會是個什麼樣子,自己現在做的會對後世有什麼樣的影響。
有人說順其自然不好嗎尤其在知道了後世何時衰落何時昌盛,什麼樣驚天動地的大事會在什麼時候發生,就更應該不插手才對,但錦榮卻不是這樣的人。
插手去改變了又如何,這個世界每天都在變,為什麼還要拘泥於那些所謂的曆史記憶曾經身為司命天君的錦榮也有不同的想法,前事可測,後事可改。
錦榮若收攏了權力,一人掌握大權,的確可以如曾經那般做她想要做的事,但她卻不願意動搖現在固有的朝廷內閣製度,會改變那是因為它還不夠好,不適應這個時代,但事實上,這個製度非常的適應,甚至數百年後,這一製度得到了更大的衍生,變得更為優秀。
她不會去動搖內閣的製度,那麼也就意味著她不會走到台前,去推動這一場變革。
錦榮需要一個代替的人選,在台前去實現她想要看到的東西,無論是太平盛世,還是其他。
韓朗隻是她看中的人選之一,如果他沒有她需要的那麼好,緇衣衛也不會再跟在他身邊,半保護半監視了。又也許,等到錦榮培養好可以甩手皇位的繼承人這十幾年裡,都找不到合適的人選,那隻能說遺憾了。
失敗也沒什麼可惜的,錦榮會儘力去做她能做的,這也許就是坐在這個位子上所承擔的責任吧。
半年後,工部司丞韓朗獻玻璃水泥等物有功,官晉三級,賜銀魚袋。
就在眾人恭喜韓朗春風得意時,又鬨出了彆的幺蛾子。
恭王的嫡女嘉怡郡主在一次出外春郊中,看上了韓朗,在差人打聽那位清俊文雅公子是風頭正勁的韓朗後,就更喜歡了,她以前還讀過韓朗的幾首詞,樣貌好,人品又佳,才華橫溢,嘉怡郡主覺得這就是她喜歡的夫君人選。
而韓朗的未婚妻秋意依則被她直接忽略了去,不過一個窮酸書院院長的女兒,嘉怡自信勃勃,韓朗聰明就該知道怎麼選。
然而,正是因為韓朗聰明,他就更不會舍棄秋意依了,莫說兩人之間多年來的情分,便是為了不背上負心薄幸的名聲,他也斷斷不能接受嘉怡郡主的好意。
於是一連幾日都是避著嘉怡郡主走,更是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清白。
為了安秋意依的心,也是為了讓嘉怡郡主死心,他將在老家的母親,還有秋意依的父母接來京城,準備辦婚事。
這一下可氣壞了嘉怡郡主,這些天她向韓朗示好的事鬨的滿京城人儘皆知,結果韓朗還是要娶他那個未婚妻,這讓她嘉怡郡主的麵子往哪擱。
她自幼受寵,半點氣也受不了,直接求了父王讓天子賜婚。聖旨一下,看他韓朗還從不從。
皇室子嗣單薄,恭王爺也隻有這麼一個寶貝女兒,起初嘉怡說她看中了韓朗時,恭王也覺得滿意,此朝沒什麼駙馬郡馬不可入朝為官,能有一個前程似錦的如意佳婿,自然不錯。嘉怡想求陛下賜婚一事,就是為了女兒的臉麵和心意,他也不可能不聽。
“陛下,恭王求見。”關內侍低頭作揖道了一聲。
嘉怡郡主鬨得滿城風雨的事,行宮這邊也不是一點消息都沒聽到,隻是陛下不在意,其他人也不敢多嘴罷了。今日恭王求見,誰也能猜得到為的是什麼。
“讓他進來吧。”錦榮閒閒道了一句。
幾位內侍心中暗鬆了口氣,要是陛下真不讓恭王進來,以恭王的性子還真做的出在行宮外一哭二鬨三上吊。
哭先帝,鬨他們這些宮人,尋死說陛下要逼死他們這些老家夥。
博陽王的事令宗親還是隱有不滿,雖說博陽王犯的是死罪,但曆任皇親,最壞的境地不過圈禁終身,當今天子年紀不過二十,卻能輕易砍了博陽王的頭,這不免讓他們心生餘悸。
恭王便是這群宗親中的領頭人物,威嚴甚重,先帝仁厚,待這位堂兄弟極好,因他膝下唯有一女,出生便封了郡主,享公主待遇。
與先皇相比,當今太子就差多了,可以說完全不鳥他們,年節時賞賜都是依舊例而為,趕上幾年崇尚節儉,還減去了不少,更彆提什麼召見,安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