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呈盆地形山勢中的大片空地上,有百來個劍客,或站著休息,或在對練劍招,其中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望向場上對劍的兩人。
招式淩厲,刺向的都是要害,讓旁觀的人都連一口氣不敢鬆。
你攻我退之間,青色布衣的年輕劍客很快落敗下來,劍也被擊落了,臉上一片驚惶失落。
而擊敗他的是個儀容秀麗,即便隻是用發帶簡單束發也不掩其氣度的少年,看上去年紀比劍客還要小上幾歲,衣著與其他人也無分彆,隻是冷淡道,“舉劍。”
年輕劍客收起了方才的失落,鄭重道,“是,公子。”
之後依舊未能從少年手上討到什麼便宜,反而更加狼狽,布衣上滿是沾的灰塵,和滲出的汗水,年輕劍客的目光卻越發堅毅,旁觀的劍客沒有絲毫對被壓著打的一方的奚落嘲諷,而是認真的觀看每一劍的攻勢,哪怕有些快得看不清的,也努力捕捉著劍法的影子。
甚至心有明悟,在劍招對練之中也獲益最多的,莫過於身處在對練中的年輕劍客。
少年也是意在指點,而不是故意欺淩。
不過放在她身上,的確算是欺淩弱小了,此少年非真少年,而是虛歲十九的錦榮。
待錦榮收劍後,結束短暫的練劍後,年輕劍客拱手行禮道,“多謝公子指點。”
錦榮目光掃向周圍,其他人低頭一行禮後,也各自繼續對練劍招,雖是尊敬感激,但他們也做不出對公子的親近亦或說是冒犯之舉。
這是時代的特征,錦榮也沒有特意去改變。
來到宛澤已有八年了,從村莊到莊園,再到占地千百畝的塢堡,也費了錦榮不少心力,但想在這亂世中生存,乃至有一席之地,這些付出也是應當的。
這個世界沒有修煉的契機,她又頂了姬錦榮的身份,也就隻好暫時這麼走下去了。
錦榮想建立一個即便壯大也不會惹人忌憚的勢力,這個組織就叫做墨門。
和她某一世印象中掀起風雲而這個時代未曾出現過的勢力有些相似,但又大為不同。
做什麼都少不了錢財,行商雖為賤業,但對暫時身份不明的錦榮而言卻意義重大,而且隨她來宛澤的都是對她忠心耿耿的人,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不會有半點質疑。
賄賂些金帛,甚至還將宛澤這邊的官吏換成她推上去的人,於她行事更是方便。
在秦國想蓄養軍隊是不容易,聲勢過大難以遮掩,但訓練劍客就不會有人管了,稍微顯赫一點的家族內有供養謀士劍客實屬常見,不同的是,她手下的劍客都是她教出來的。
戰亂時期,無父無母的孤兒太多,錦榮收養的不隻有男孩,還有女孩,學習劍術,醫術,木工,經商,機關等等。
這倒和最初墨門相同,最初跟隨在她身邊的死士,看到墨門如今的發展,心中對公子都是敬佩不已,為複國殫精竭慮。卻不知錦榮隻是習慣性準備周全,至少萬一某天被秦王發現她是趙國王室遺孤想斬草除根時,還能安然脫身,還不用擔心其他威脅。
若是換了其他如魏或楚,還不至於如此,但誰讓魏國和楚國太不經打,才幾年的功夫,就隨著趙國的步伐被滅了呢。
不過這也印證了錦榮選擇宛澤的決定,有多正確,如果安家在魏國和楚國,再經戰亂也麻煩。
秦一統天下,但卻沒那麼安定,不說進程太過猛烈,許多原楚國,魏國,甚至是趙國的百姓歸順心都不高,時有反抗之舉,當今秦王似乎也沒有安撫的意思。
聽說才弱冠之年,親政不久。
錦榮對了解秦國和它的國君沒什麼興趣,她隻要保證自己的勢力建立起來,哪怕舉國之力也要忌憚它就夠了。
臥榻之側豈能容他人酣睡,有過為皇經曆的錦榮當然再理解不過,但換成她是這個他人,那就不一樣了,若秦王真有本事勸服她,解散了墨門,她一人逍遙世間也無妨。
但似乎這位年輕的秦王並未察覺到,這就不能怪她有不臣之心了。
不過好像,她從來就沒有為臣為民的想法。
一箭淩空,空中一雙大雁撲淩著落下來,仆從立刻過去抓起來帶回,未有傷,隻是羽箭穿過尾翼,讓大雁失去了平衡無法飛行而墜落。
錦榮瞥了一眼仆從手中還掙紮著的大雁,“帶回去養著。”
訓練得好就當傳信的大雁,不好那就燉湯喝了吧。
“是,公子。”仆從恭順道,
時人崇尚君子六藝,哪怕是再體弱的文人,也都會拉弓上馬,錦榮對外宣稱的身份是男子,但身邊的親信,包括她教授劍術的墨門門人都知道她身份,她也無意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