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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之恩,當以身相報。
這一點當然不符合王遺川的本性,哪怕他看著溫和,但骨子裡隱藏的傲氣鋒芒,相處久了都能察覺到。
也因此給他這個人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風采,
傲氣的人惜命,也不會把自己的命看得太重,比如救了一命,就要他這樣的人甘心做牛做馬,顯然是不可能的,更多的可能是,記在心中,尋求或製造機會將此情還了。
並非就意味著他是個忘恩負義的人,隻是這世上的情分沒那麼簡單。
錦榮之所以會出手,也僅僅是覺得一個隻要有合適機會就能影響風雲的人,若是死在這裡了,那實在是太可惜了。
方才之言,誰都聽的出來是戲謔。
“多謝,此情遺川記下了。”王遺川深深看了錦榮一眼,然後,當然是拔劍。
他可也不是什麼文弱的士人,過去學宮中劍術評比也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隻是對於隱匿的刺客,沒有及時防備,才會差點落入險境。
錦榮則收了劍,放回劍鞘中,她這次帶出來的是一柄輕劍,極薄又偏細,和這個時代的劍截然不同,甚至從未出現過這樣的劍,也不奇怪旁人都當作是一件漂亮精美的裝飾品了。
但真正見識過它鋒芒,且同為有眼力的劍客,自然能看出來,比起尋常笨重偏長的鐵劍的優良之處。
能在瞬間削去數支淩厲的冷箭,削鐵如泥的評價也是輕了。
而擁有這樣一柄劍的人究竟是什麼人,也有待深思了。
王遺川眼眸微暗,手中的利劍卻毫不留情的一轉,劃破了與他纏鬥的刺客脖頸。
錦榮早已退到一邊,袖手旁觀,反正刺客對付的又不是她,和她有什麼關係。可惜不斷出現的數名黑衣刺客將他們包圍,也不打算放過剛才令他們失手的錦榮。
王遺川應付著眾多刺客,又有意留出心神注意錦榮那邊,錦榮為他擋下冷箭時他並未反應過來,自然也看不出什麼,或許能從她的顯露的劍術知曉是什麼來曆。
當世有名的劍師門派就那麼幾處,反正他是再也不相信,是哪家跑出來的貴族小姐了。
刺客的目標主要是王遺川,所以大部分還是圍攻他,奪他性命,對付錦榮的也就三名刺客,招招致命,顯然是精心訓練出來的刺客。
奈何錦榮壓根就不拔劍,刺客也沾不了她身。
忽然,兩名刺客仿佛心有靈犀迫住了錦榮左右方,第三名刺客直接一劍襲向錦榮後背要害處。
王遺川瞳孔一縮,下意識拚著右臂受傷,也衝破了這邊的圍攻,
一劍為錦榮擋下了偷襲,並直接將那刺客斬殺。
錦榮回首望他,並無什麼驚訝,眉輕挑了一下,語氣和之前同樣的輕鬆隨意,“看來,我們兩不相欠了。”
王遺川皺了皺眉,顯得容顏更加清冷,但他已沒了多餘的心思,決定速戰速決,否則拖延太久,隻會更難脫身。
學宮第一劍術高手可不是風吹來的,哪怕受傷,也能解決了這些刺客。
待血腥味散去後,王遺川忽然道,也帶了些疑惑,“你為何不動手”
錦榮歪了歪頭,“我一向不喜歡殺人。”
看著地上躺著的幾具屍體,她如玉的麵容上沒有半點同情憐憫之色,王遺川不禁懷疑此話的真假性。
可惜,他猜對了,錦榮的確是隨口說的,否則那些曾亡命於她手下的人才是真的想哭。
但又誰叫錦榮此時這副樣子純良十足呢,身上又無半點血腥氣息,甚至比王遺川本人還要顯得純淨善良些。
王遺川不再多想,而是回到刺客這件事上,誰派來的他心裡已經有了底,他不假思索道,“我們不能回學宮了,現在就離開國都。”
錦榮竟也沒有多問,反而輕鬆地道了一句,“好啊。”
王遺川猜的不錯,不到兩天,他和錦榮二人的通緝令和畫像就傳遍了前魏國國都,那日他若是回去了,恐怕麵對的又是一波圍攻。
而秦軍也在五日後,順利地接管了前魏國國都,甚至開始抓捕學宮中的反秦學子,至於那些大賢,礙於名聲,秦軍也不敢動,隻能圍住學宮,以觀秦王的命令。
誰知道十幾位舉世聞名的大賢,竟在一夜之間消失了。
坊間有傳言,是秦王不滿這些大賢不歸順秦國,而暗中下了大獄,因此光是秦國國都內抗議的學子就有數百,秦國上下更沒有心思去管一個曾給秦天下一統添過麻煩甚至頗有名氣的士子逃到哪裡去了。
反正天下都快是秦的了,天下之大,莫非秦土。
已經離開魏國的王遺川聽到老師還有多位大賢失蹤的事,心下更是一沉,不僅從刺殺中險逃出生,還被逼得離開學宮,亡命天涯。
如今的局麵令王遺川挫敗感更甚,真說起來,他也不過是個連二十都沒到的年青人,如何與一國之君,甚至是未來的天下之君作對。
王遺川把自己關在暫住的旅館關了一夜,清晨,再出來時,氣質已變了不少。
雖有些落拓的青茬,但目光不複外露的淩厲,而是更加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