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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之前待著的山洞後,玄淵並沒有走遠,而是在附近又找了一個乾淨無人的山洞暫時落腳,他尚且還有兩件事情要做,其一,確定那位佛子確實將“寧修臣”的殺死並以其骨製成佛珠串成佛串,其二,為原主療傷。
原主的身體經過一次次捅刀和傷害,經曆了由道修被迫墮為魔修的苦痛,又曾中了魔門師妹所下的絕靈散,剛剛還服下了佛子所給的加了料的乾糧,丹田靈力還被佛光壓製,可以說渾身都是暗傷和隱患,不得不好好療傷一番。
原主身體上的這些傷勢,在玄淵還在他的身體裡時不算什麼,就算軀體孱弱如紙張,但玄淵隻憑神魂,隻憑借他對規則的理解和感悟也能擁有極為強大的實力。但若是放任不管,等玄淵離開,原主重新回到這具身體裡時,隻怕很快就會受身體拖累而亡。
這可不是一件好事。要說玄淵對寧修臣有多麼同情倒也不儘然,像原主這樣這麼倒黴所遇者儘皆背叛、傷害他的情況確實是有些太過悲催。但說句實話,在修真界家破人亡、被人追殺背叛的修士,數量真的不算少。
所以要說玄淵十分同情原主的遭遇、感懷他所遭受的苦厄,因此才想好好幫助原主一番的話,倒也不儘然。隻能說寧修臣其實是沾了光,沾了那個與他同樣體質,但是卻憑著自己的意誌和實力,走出了一條完全不同道路的二貨體修的光。
神魂沉於芥子空間中,玄淵翻找著他存放在芥子空間當中的東西,到玄淵如今的層次,除了本命飛劍破宵,他已經無需外物,所以芥子空間中的東西基本上都是他並不算十分在意的。
包括從西幻高級世界帶出來的生命之樹在內,一些玄淵很感興趣、從各個任務世界搜集而來的東西亂七八糟塞了大半個芥子空間,如果不仔細查找,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裡麵到底放了多少東西,而這些東西又分彆被放在哪裡。
不過能夠把原主的身體裡存在的暗傷完全治愈好的,可不是這些玄淵曾經經曆過的任務世界中找來的東西。玄淵要找的,是當初他從修真界飛升時塞在芥子空間中的丹藥,玄淵記得他的收藏裡似乎有不少治療傷勢的仙丹,可以拿出來治療原主的身體。
“唔找到了。”從修真界帶出來的東西,是被玄淵存放在芥子空間的一處地方的,當他的神識將這一片廣袤區域儘數攘括,便能還算輕易的找到他想要找的用來醫治原主的丹藥。
服下丹藥後,玄淵感受到藥力在體內化開,溫暖而充滿了力量的藥力從丹田處湧現出來,開始順著經脈朝著身體的四麵八方湧動,一點一絲,如細涓一般滋補著這具受過諸多磋磨、已經接近破碎的身體,一點點的喚醒這具身體缺失的生機。
在化開藥力的這段時間裡,玄淵那磅礴若海的神識一直牢牢鎖定著他將“寧修臣”丟在那裡的那個山洞,很快,他就看到一個穿著一身十分清素的普通僧袍的僧人走進了山洞。
這個僧人穿著打扮都十分樸素,素麵淺青的僧帽、僧衣、僧鞋,整個人氣息十分乾淨,他麵容清雋秀美,皮膚白皙,五官姣好若好女,氣質溫和慈悲、悲天憫人,帶著一種不在此世之間的超脫。
這個僧人自然就是千佛寺的佛子,道號妙清。他單手豎起置於身前,胸前墜著佛串,若非身上所彌漫的佛光,看起來就跟一個普通的四處行走的和尚沒有太大區彆。
隻是容貌太過出色,氣質太過出塵而已。
但就是這個容貌清雋,氣質超脫出塵的佛子,在他走進山洞發現靠在山壁上昏睡著的“寧修臣”時,那張充滿了悲天憫人和慈悲良善的麵容上卻突然露出了一抹極為扭曲和病態的笑容。
就掛著那樣漆黑腥臭的表情,妙清款步行到“寧修臣”身邊,然後動作優雅、舉止從容的撩開僧袍坐了下來,他如往日定禪那般盤膝而坐,然而此時他身上已經找不到任何悲天憫人的情緒了,剩下的隻有扭曲的占有、瘋狂和病態。
這些與佛門清淨完全相悖的情緒出現在他身上,給人一種極大的反差感,讓人仿佛看到了佛陀墮落不,不是仿佛,這位被稱作未來佛陀的佛子妙清,他確實已經墮落了,因為從心頭生出的惡,他已經由佛墮魔。
“真好”坐在閉著眼睛毫無知覺的“寧修臣”旁邊,妙清臉上掛著一種微妙的、令人覺得毛骨悚然的狂熱笑容淺淺呢喃著,他突而抬手,白皙修長、沒有一個繭子的手指輕輕撫上“寧修臣”的眼睛,帶著一種隱忍克製的狂躁。
妙清目光灼灼的凝視著“寧修臣”,身上屬於佛子的慈悲、聖潔和超脫蕩然一清,他的手指輕輕拂過“寧修臣”的眼睛,用一種滿足的語氣歎息道“你終於不再用這雙眼睛去看旁人了。”
歎完這句話以後,妙清臉上原本浮現而出的近乎病態的笑容突然一點點收斂,悲天憫人、超然物外的神情再次出現於臉上,靜默的凝視著不省人事的“寧修臣”,他低聲道“師父常言,世間有魔。”
“往日我以為魔在人心中,但如今我卻明白,你才是魔。”骨節分明的食指輕輕在“寧修臣”的臉上滑動著,拂過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妙清低低呻吟一聲,帶著說不出的綺麗和壓抑,“我為你入魔。”
他突而低低笑起來,帶著極致扭曲的壓抑和痛苦“為你入魔,我甘之如飴。但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能隻看著我一個人呢”妙清的手往下移,動作優雅而從容的掐住了“寧修臣”的脖子,仿佛要將這引他墮落的魔除去一般。
“為什麼總是要把目光投向彆人,為什麼寧願自己受傷也要去幫助他們,對你來說那些人很重要嗎”妙清輕輕呢喃著詢問,另一隻手上卻現出了一柄匕首,“我為你入魔,為什麼你不願意更加重視我、隻看著我呢”
妙清掐住“寧修臣”脖子的手力道越來越大,但在“寧修臣”斷氣之前,他左手所握的匕首卻已經先一步毫不留情的捅進了寧修臣的丹田,甚至為了將他的丹田毀得更徹底,他還惡意將那刺破血肉的匕首在丹田中旋轉攪動了一番。
“這麼久以來,我終於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隻要你還能動用靈力,隻要你還有能裡去幫助旁人,那麼你就會不顧自己竭儘全力去幫助他們,把目光和關注投注於他們身上。”妙清猛地將沾滿鮮血的匕首抽了出來。
隨手將這柄匕首丟到一邊,妙清不顧自己左手沾滿了鮮血,隻是自顧自的笑著繼續說道“要想阻止你去幫助那些人,阻止你的目光落在那些人身上,隻要你失去力量就好了,沒了靈力,你就再也幫不了旁人了,不是嗎”
但是毀去了丹田還不夠,妙清還是覺得不夠,他勾了勾唇,清雋麵容上如初純澈如稚子的微笑來,隻是眸光幽暗深沉,病態難言“但還是不夠。”他的手輕輕拂過“寧修臣”的臉,目光晦暗難言。
“隻要你還活著,你就會去關注彆人,而這讓我痛苦。”妙清平靜下來,隻是眼神依舊駭人,“你是魔,隻要你還在我眼前,我就永遠無法平複心頭的痛恨。師父常言,應除魔衛道,你是魔,我要除了你。”
閉了閉眼,妙清親手殺掉了胸膛還在微微起伏的“寧修臣”,乾脆利落,並無一絲一毫的遲疑和停滯。悲天憫人的,慈悲為懷的佛子妙清,這是他第一次親手讓一個生命消逝,也是他徹底墮下神壇之時。
當妙清察覺到麵前這具身體的氣息一點點消失,溫度一點點降低,真真正正逝去後,他才像是被驚醒了一般猛地抬頭看著已經再無氣息的“寧修臣”,良久,他湊上前去,輕輕將冰冷的唇印在“寧修臣”已經失去了生機的微粉薄唇上。
“你將與我同在。”近乎歎息的呢喃從齒縫間溢出,接下來,妙清以一種超然物外的態度抽出了“寧修臣”體內蒼白的骸骨,親手將之磨成一顆又一顆的骨珠。
再接下去的畫麵,玄淵沒有再看,他隻是用一種頗為微妙和嫌惡的態度輕聲問道“親眼看到你臨死前的畫麵,你是什麼感覺”他歪了歪頭,看向身前所立的紅衣男子。
寧修臣漠然道“荒謬、惡心、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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