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無彈窗,更新快,免費閱讀!
魔氣濃凝深黑,遍布於整個魔域,將這片大陸和土地都染上了讓人覺得十足壓抑的晦暗和汙穢。魔氣是無法驅散的,隻會隨著時間的消磨消散,但不等魔域中原本的魔氣儘數消弭,就又有新的魔氣誕生,故而魔域中的魔氣可以說是源源不斷,永無止境。
因為魔氣的存在,魔域當中連土地之中都泛著一層陰鬱灰暗的顏色,顯然就連這片蒼茫大地中都混入了稀薄的魔氣,整個魔域沒有一物不是與魔氣混著,讓人覺得魔域處處陰沉,處處潛藏著餘姑姑瘋狂的剪影,一句句深重的詛咒。
作為千佛寺的佛子,妙清可稱一聲妙僧,他容顏清逸,眉眼若水墨寫就,清新淡然,雖身著簡單素麵僧袍,也不舉禪杖,但他氣質出塵絕世,整個人超然物外,似不在紅塵中的善佛之輩,一舉一動皆合乎禪法,實乃一位令人不由傾慕和讚歎的佛僧。
即使魔域中人大多十分排斥正道修士,更是覺得妙清舉動太過惹眼而有所不滿,認為他打了魔域的臉,但卻不得不承認,光是他這番風度氣質,實在令人心折,魔氣遍布、灰暗叢生的魔域仿佛都因他的踏足而沾染了佛法金光,似乎有被超脫的跡象。
朝著前方的一座城池步步前行,妙清單手豎舉於胸前,每行五步,便低聲誦念一句“阿彌陀佛”,嗓音飄渺高絕,語氣慈悲,似歎似誦。若於路上偶然碰到魔修,他不顯懼意,反而會開口試圖度化魔修,不過魔修們要麼碰到他掉頭就走,要麼與他戰上一場在走,倒是無人聽他那些佛理。
妙清所穿的青色素麵僧袍簡樸,已因連日以來的奔波而沾染上了些許灰塵,而腳上僧鞋也因連日徒步行走而多有磨損。但他依舊徒步趕路,以自己的雙腳丈量著魔域這方土地,雖形容有損,但因他的氣度風華、禪意佛理,反倒讓人覺得果然不愧是佛子,當的是好氣度,好風華。
就在妙清即將入城之時,幾道威壓衝天而起,向附近的魔修霸道而強絕的宣布他們的到來,察覺到這些遠勝過他的威壓後,妙清不由止住了步伐,抬頭朝著那淩空飛來的五個魔修看去,這五個魔修,都是合體期的大能。
清逸俊秀的麵容上不見一分驚駭惶恐之色,妙清抬起手腕上佛串纏繞成一圈圈的另一隻手,與他豎舉於身前的手合十,低聲輕輕誦念了一句佛號,無畏無驚,整個人淡定平靜,臨危不亂。
妙清手腕上佩戴的佛串頗長,即使繞了好幾圈,依舊有些許垂落下來,那由蒼白骨骸打磨而成的佛珠閃爍著森白的光澤,無端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和心中驚懼,不由好奇那是什麼生物的骨骸打磨而成。
這五個合體期的魔修淩空飛縱而來,身上所穿的黑色鬥篷被長風鼓蕩而起,於半空中衣袂紛飛。這五人飛到妙清頭頂便停住,他們也不落下當麵與妙清相對,隻是由為首之人居高臨下道“妙清,奉魔尊之命,請你去魔首城魔尊殿講佛論道。”
此言一出,這五個合體期修士毫不猶豫的將由修為而生的龐大威壓朝著妙清壓了過去,當下便讓他覺得仿佛被五隻無可匹敵、凶悍恐怖的凶獸盯上了,隻要稍有妄動就會被啃噬而亡。
這五股威壓就仿佛五座大山壓在身上,讓妙清唇齒中不由溢出一絲腥甜的血氣來,卻是內腑在這些威壓下受到重創,有所損傷。合體期的修士在千佛寺也沒有幾個,妙清雖然當麵見過合體期大能,但他們不可能無緣無故對著他施加威壓,所以這一次他才毫無防備的直接吐血了。
咽下口中的血,妙清臉色微微發白,但依舊是一副平靜慈悲的模樣,他口誦佛號,不喜不怒的念了一句阿彌陀佛,方才雙手合十微微彎腰行了一禮,低聲道“魔尊有請,小僧自然欣然前往。”
淩空立於半空之中,居高臨下俯視著妙清的為首之人眼中不由掠過一抹嘲諷和輕蔑,覺得這位佛子也不過是欺軟怕硬之人,當下便語氣微微不屑的輕哼一聲,冷然道“既然佛子你答應了,那就隨我們前去魔首城。”
為首魔修目中掠過一絲冷煞之意,帶著威脅和警告的意味“先提前說明,好叫佛子知曉。吾等五人奉魔尊之命請閣下前去魔首城談佛,還請佛子配合,若是有所反抗,或者打算臨陣脫逃,且莫怪吾等五人強行出手了。”
五個合體期魔修盯著妙清一人,就是他身上確實帶有千佛寺長輩賜下的逃命寶物,隻怕也沒有機會施展出來。而這幾個魔修的話已經接近於威脅了,顯然若妙清有所輕舉妄動,他們可不會顧忌什麼,會直接動手。
“既是魔尊之請,小僧絕不會脫逃,還請五位施主放心。”渾身上下被威壓沉沉壓著,就仿佛背負著五座沉重大山,妙清臉色蒼白,但背脊依舊挺直,聞言隻沉肅應道,雖嗓音因威壓加諸於身而微微顫抖,但語氣平靜坦然,大有雖百死其尤不悔的意味。
見到妙清即使麵臨五個大能魔修的威壓,依舊還能保持這般風度,雖然是個不討人喜歡的正道佛修,但這五個奉流宿雲之命前來帶妙清前往魔首城的魔修們也沒有再故意折辱妙清什麼。
由為首之人出手,直接將站在地上的妙清掠起,之後便帶著他朝著魔首城的方向飛馳而去,速度極快,宛如一道乘風破浪、劃過天際的劍氣一般勢如破竹,一往無前。
這邊妙清被帶著趕往魔首城,而這邊在魔首城中的魔尊殿正殿之中,流宿雲高踞上首,下方依次站著十餘位魔修,都是流宿雲手下得用的人才。此時殿中正站著一個英姿勃發的魔修,正恭聲稟告著一些事情。
“魔尊大人,您的征召令頒布下後,魔域上下已有超過五成的高手齊聚於魔首城,另外剩下的魔修,或是要鎮守魔域各處無暇脫身,或是正在閉關之中,不知何時方能出關,短時間怕是無法響應魔尊陛下的征召。”
姿態散漫的斜倚在寬大的座椅上,流宿雲懶懶的應了一聲,眼睛半睜半閉,仿佛對此事不甚在意,隻是沒什麼表情的隨口道“無妨,也用不著這麼多人手,留下一批人看守魔域也算正理。”
等堂中之人抱拳行禮無聲退回隊列之中後,流宿雲方才睜開了眼睛,眼中精光閃爍,再無之前的懶散與不在意,他沉聲道“此事需得小心謹慎,不可走漏了風聲,若有人將此事泄露出去,定斬不赦。”
“是,魔尊大人。”堂中眾多魔修渾身一凜,再也不敢抱著此事不重要的態度,個個十足認真堅決的響應,就差賭咒發誓說他們絕不會走漏這件事情的風聲了。
流宿雲雖不好殺,但坐在魔尊這個位置上,手中所沾鮮血何其多也,這些魔修們個個知曉他的可怕,哪裡敢有所違背,真的惹惱了流宿雲,那方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呢。
等堂中魔修儘數退下後,懶洋洋的靠坐在寬大寶座上就差翹起腿的流宿雲挺直腰背,然後站起朝著正殿之後走去,他的目的地是那座他經常一人獨處閉關時的那座院落。
院中,玄淵正在品茗。當然,他對茶不算很感興趣,根本分不清自己喝的茶是好是壞,隻是覺得清冽甘甜,味道不錯。至於品茗更多要注意的事情、要走的步驟那是什麼,能吃麼
見到流宿雲推開院門走進來,玄淵順手將手中隻剩一半甘碧茶水的茶盞擱下,隨口問道“你魔氣洗滌得如何”
麵上掠過一抹喜色,流宿雲語氣難掩昂揚“一直在穩步洗滌乾淨,雖不知具體要花費多少時間,但我相信終有全部洗滌乾淨的那一天。”
“等你丹田之中再無魔氣,你還打算留在魔域為尊嗎”右手往外側手一攤,玄淵示意流宿雲坐下,在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後,他唇角微揚,語氣平緩的詢問了一句。
流宿雲坐在玄淵對麵,聽聞這個問題,不由微微愣神,許久之後,昂揚喜色稍稍淡去,眼中露出幾分遲疑怔忪之色來。他早年並非修魔,但卻也不是天資高絕的門派弟子,不過是個有幸得到橫死修士遺留下來的修煉功法成為修士的散修而已。
相比於作為散修在修真界艱難努力求活的那些生活,如今流宿雲銘記更深的反而是在魔域的這些年。縱然魔修肆意妄為、行事毒辣血腥,但這麼多年來在流宿雲的壓製之下,情況其實已經好了很多,至少不會出現無緣無故屠殺一城的事情。
冥思苦想許久,流宿雲方才挫敗歎息一聲“我不知道。”他眼神遙遠,微帶迷茫,“我不願意做魔修,隻是因為劍意與魔氣排斥,若我修魔,注定不可修劍。但我其實沒有那麼排斥魔域。”
唇角卷起的笑容微帶不屑,流宿雲冷聲道“雖然魔修行事狠辣,動輒一言不合、取人性命,但也好過正道那些自詡為正人君子,卻在暗中狠下毒手的那些表裡不一的豺狼虎豹。”
“至少在魔域,若是結了仇,想要報仇儘可明麵上來,不像正道那群人,滅了人家的勢力,轉臉還能做出一副無辜嘴臉來,好似找他們報仇反而不對了一般,著實令人惡心。”
對於流宿雲的這番話,玄淵饒有興致的掃了他一眼,一針見血的犀利吐槽道“聽起來像是你在他們手裡吃過虧。”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