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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洲有高山,其山峰層岩疊嶂,其樹林隱天蔽日;深山之中,於山環水抱之地有佛門聖地,這古刹名為千佛寺,寺廟建築綿延百餘裡,殿宇宏偉、雕梁畫棟,梁柱塗金、香火旺盛,此處有煙火繚繞,有鐘聲悠揚,好一處清淨莊嚴的佛門聖地。
千佛寺位處於西洲已經多年歲月,或幾千年,或已近萬載,雖是千年古刹,卻絕沒有斷壁殘垣之地,這歲月的沉澱隻是那座深山老寺越發顯得古色古香,底蘊深厚。寺廟殿宇中佛像千餘尊,皆金鑄玉雕,極是華貴異常,儘顯佛門尊貴之樣。
深山之中,一身著明黃僧袍,手中執著錫杖的和尚匆匆穿行過古木參天、曲徑幽深的林間道路,來到掛著“千佛寺”牌匾的寺廟正門處,他一副焦急模樣,連與守門僧人打招呼都顧不上,徑直朝著寺門撞了進去。
這人雖形容狼狽,身上僧袍沾染了頗多塵埃,但卻看得出來他一身裝飾儘是華貴之物,身上的僧袍乃是九靈蠶絲織就而成,價值千顆靈石,僧袍所紋繡的正字符更是由鎏金絲繡製而成,光是一身僧袍、僧鞋,便不知價值多少,也不知是多少信徒供養而來。
而這個僧人手中所執的禪杖乃是九環錫杖,看其上靈光閃爍的程度,至少也是一件靈器,同樣價值不菲,而且九環錫杖煉製對煉器師要求極高,要成功煉出一柄,怕是消耗不少。
他胸前掛著的佛串是紫檀木的材質,手腕上看似平平無常的一串佛珠乃是天眼珠,每一顆珠子都能給主人帶來一向新的能力,乃是極為珍奇罕見的寶物,放到外麵足以使得分神期修士動心,而這個僧人才不過是靈寂期而已。
這哪裡是什麼清淨慈悲的僧人,這分明是一個渾身華貴的移動土豪,看這僧人不過靈寂期的修為,似乎也並非是千佛寺倍受重視的弟子,但卻有如此身家,這還沒算他儲物袋中所裝著的寶物,從這些細節看來,完全可以想見千佛寺到底是如何財大氣粗。
千佛寺鼎立西洲多年,號稱是為普度眾生而建的人間福地,是佛門聖所,是所有信徒理當憧憬向往的所在。然而幾千上萬年過去,千佛寺固然一直綿延傳承了下來,但當年創寺之人所許下的期待,想普度眾生的宏願,今日又是否真的達成了呢
從深山之外趕回來的修士一路急切又慌張的闖入了這連綿百裡、深院重重的寺廟中,他一路疾奔到正雄寶殿中,一進殿中他便如倒金山、推玉柱一般重重跪了下去,頭也不敢抬的回稟道“大事不好了,方丈”
在這個僧人闖進來之前,這間偌大的正雄寶殿之中已經有不少佛門之門結痂而坐,他們仿佛在談論什麼,表情有些慎重和急迫,氣氛一時頗為凝滯,仿佛作為西域之尊的他們遇到了一些短時間難以處理乾淨的事情。
當這個僧人風塵仆仆的闖入正雄寶殿開口說話後,原本結痂坐於最上首的蒼老和尚輕輕歎息一聲,他穿著僧袍,披著袈裟,神情悲憫而從容,仿佛對一切事情都心中了然,什麼事情也不能讓他驚訝了“出了什麼事情,說。”
這個蒼老和尚輕聲問道,但從他的神情和表現,他似乎對於殿中跪下的僧人所要講的話非常清楚,所以他一點兒也不在意,一點兒也沒有儘心去問什麼,開口發問好似隻為了表明自己的態度。。
跪伏在堂中的僧人聽到千佛寺方丈的問話,整個人微微一抖,露出幾分罕見的驚懼和茫然來“方丈,如今外麵風言風語,都是對千佛寺的惡意揣測和玷辱,請方丈示下,如今局麵應當如何解佛寺危局”
這個僧人本是千佛寺下派到西洲一座大城中做一方管事,負責統領以那座城池為軸心的一大片地盤,算是千佛寺派出去的心腹人物,是去監察千佛寺下屬的那些修士有沒有貪汙屬於千佛寺的資源和供奉的僧人。
在西洲,千佛寺為尊,他沒有留在戒律森嚴的寺門之中,而是被外放出去,那自然是走到哪裡都被人供著,被人景仰和尊重。這個僧人本身天賦一般,對佛理認識也不夠深刻,也沒有太大抱負想成為佛法多麼高深的佛門先賢,就隻是打算在外麵混吃等死而已。
本來他日子過得很舒服的,卻沒想到最近幾日,他每次主持佛門大典組織信徒供奉和布施時,卻發現那些信徒們看他的目光十分古怪,不再若往日那般景仰尊重,反而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懼怕與排斥,就仿佛看到了什麼令他們覺得不喜的存在一般。
這個僧人能被千佛寺外派出去,除了他天資差、悟性低不可能在修為與佛法上取得更高的成就以外,還因為他為人機靈,手腕圓滑,頗有能力,故而當發現信徒中的氛圍有異後,他立刻著手調查,頓時找到事情源頭
這不是他有多麼能乾,而是流言已經滿天飛,記錄著“證據”的留影石更是傳得到處都是,基本上隻要有心人就能得到一個,他沒費多少時間和心力就找到了信徒們目光閃爍、虔誠度下降的原因,頓時心頭大凜,決意要將此事立刻回稟方丈。
千佛寺受西洲一洲之地供養,其佛門影響力輻射西洲臨近的好幾個大洲,每日、每時、每分不知道有多少信徒募捐供奉,而這些資源和財富都源源不斷的送進了這深山密林,送進了這千年古刹。
千佛寺富得流油,故而行事十分大方,像那種頗為耗費靈石的傳送陣,其他門派隻會在重要城池方才布置一二,而千佛寺卻是財大氣粗的直接在西洲所有城池全都建立了連鎖傳送符陣,這個僧人在發現流言有異後便立刻乘傳送陣回轉寺廟,欲向方丈回稟此事。
不過這個僧人卻並非是見機最快的,事實上當他闖入正雄寶殿時,方丈與其他佛修們就是在商議此事,殿中除了方丈與諸位長老以外,還坐著另外三個同樣外放下去,同樣發現了流言如刃趕著回來回稟的千佛寺弟子,對於此事,千佛寺高層已然知曉。
身披富麗袈裟的方丈白眉白須,麵容枯槁蒼老,他輕輕歎息一聲“此事,老衲已經知曉了。”抬手輕輕一指,一個蒲團無聲飛起落在末尾,他淡淡道,“既然你也回來稟告此事,便且坐下一同旁聽,汝等四人,當更了解此事。”
正雄寶殿之中,第一個見機不對趕回來的千佛寺弟子繼續剛才說到一半的話繼續沉聲開口說道“阿彌陀佛,方丈,如今西洲,不,如今整個修真界都傳播著有關於佛子墮魔的傳言,此事不管是真是假,是捕風捉影還是真有其事,傳播得如此迅速,有那麼多留影石,必定是有人暗中推動。”
“這個流言最先是從魔域傳出,想來是魔尊暗中推動。”一麵容嚴厲肅然的老僧哼了一聲,語氣頗為不虞,卻是演武堂長老明淨,“魔尊想來不喜我們佛門,往日多有針對,若此事是魔尊主導,倒是能解釋一二。”
千佛寺高層議論時,那四個外派出去的僧人都不敢開口,隻結痂而坐,眼簾低垂,默默聽著,若是方丈有什麼疑問的,要了解事情真相,他們才開口回答,絕不會輕易造次。
白眉白須的方丈皺了皺眉頭,帶著幾分不解“魔尊確實與佛門不睦,但他豈會做一些沒什麼意義的小事以魔尊之見,不該不知,就算他將這謠言傳得滿天下都是也沒用。”
不就是說佛子妙清墮落為魔了麼,隻要千佛寺出麵,口稱除魔衛道親自將妙清超度,之後千佛寺在各自舉辦法會向西洲信徒、向修真界所有修士解釋緣由,直接把妙清入魔之事栽贓到魔域頭上去,一切謠言自會不攻而破,沒有半點用處。
對這種謠言,不管傳得有多麼廣,也不管有多少證據,隻要千佛寺還是西洲之尊,隻要千佛寺還牢牢將西洲這片土地緊抓於手,那魔尊的這些動作就不會影響到千佛寺半點,他們的地位絕不會動搖。
這一點,魔尊不會想不到,那麼為什麼又要費儘心力的暗中籌劃這一切要千佛寺掌教明智相信這隻是魔尊發神經,費心做這麼多隻是為了瞧千佛寺的笑話,那怎麼可能,明智不相信魔尊會做這些無用之事。
明智想得不錯,單隻是流言的話,千佛寺隻要站出來,想要洗清流言實在再容易不過。但是玄淵的計劃核心根本不是什麼流言,不過是他自身的強大,他可以讓千佛寺沒辦法站出來洗清流言,能讓千佛寺在流言中毀去,而這個流言將一直流傳下去。
心中百思不解,明智總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沉吟片刻,突而開口問道“妙清如今到底何在流言傳他入魔之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明智其實是不太信這個流言的,妙清是天生佛子,天生佛緣深厚,通曉佛法,心思澄明,說他墮魔,那實在是天方夜譚之事。但這個流言傳得如此沸沸揚揚,必定是有其原因,這讓明智心中緊繃著一根弦。
一麵容慈愛溫和的僧人歎息一聲,語氣裡帶著幾分擔憂幾分悲憫“前些時日妙清傳回消息,說是打算丈量魔域、度化一方,他是前去魔域了。而魔尊突然動手,想來妙清他如今怕是落在魔尊手中了。”
明智白眉微動,正要開口,突然一道聲音響徹這綿延百裡的寺廟,讓所有僧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猶如就在眼前“千佛寺的禿驢們,本座把你們的佛子送回來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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