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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說完話深色的鈍刃壓得更深,以至於被側鋒抵住的皮膚染上酡紅,意識不清醒間一顫一顫的。
沈遲睡到中午才睜開眼,光滑的背脊上還殘留墨痕,他走下床看向穿衣鏡,後背印上嚴雪宵的刺青。
他的身後像是幅氤氳的水墨畫,一筆一畫都由嚴雪宵畫下,刃器留下的紅痕如同拓印,無處不彰示存在過的跡象。
因為是蜜月的第一天,他還是慢吞吞穿好衣服出了門,導遊帶他們去吃飯。
導遊麥克是土生土長的冰島人,聽說祖祖輩輩都生活在南端的維克鎮。
沈遲望見一家店停住了,麥克向他介紹“店門口懸掛的是發酵鯊魚肉。”
“發酵鯊魚肉”
“把鯊魚放在陽光下曬四到五個月,冰島隻有在太陽靠近北回歸線的一段時間才有機會完成曬製,曬好的鯊魚肉會在沙中發酵直到透徹消除肉裡的毒性。”
沈遲沒吃過發酵鯊魚肉,他疑惑地問“捕撈鯊魚合法嗎”
“冰島現在已經沒有商業捕鯊組織了,肉類來自於被漁網纏住或受傷致使的格陵蘭鯊,製作不易所以價格高昂。”麥克語氣熱情,“你要不要試試”
他望向嚴雪宵“我們去吃吧。”
嚴雪宵穿著深色大衣,墨藍的衣領襯得膚色冷白,男人掀起眼簾說“不好吃。”
“你確定要吃嗎”
沈遲點頭。
不過嚴雪宵不去,他不想一個人吃飯,隻好在路邊買了個魚肉罐頭,本來他還奇怪他哥為什麼不肯品嘗冰島特色美食,他剛用小刀打開罐頭盒濃烈的臭味撲麵而來。
發酵鯊魚肉的味道像是氨水與腐魚的混合體,他沒聞過鯡魚罐頭的味道,但兩者應該相距不遠。
沈遲抬頭看向嚴雪宵,他哥似乎有預料般走到咖啡店坐下,他看了看難以下咽的魚肉,心痛地把花重金買的罐頭扔進垃圾桶。
不過手上沾上難聞的氣味,嚴雪宵依然離他遠遠的,少年在路邊垂下頭。
早知道他不吃了。
過了會兒嚴雪宵走過來,拉著他到咖啡廳的水池洗手。
他的手被溫柔地清洗,洗完手抱住嚴雪宵,在大衣上蹭了蹭柔軟的紅發“魚罐頭真難聞。”
“午飯給你買小魚乾。”
他嗯了聲。
吃完午飯在麥克的帶領下他們遊覽雷克雅未克這座古老的城市,麥克邊走邊介紹“雷克雅未克的含義是煙霧繚繞的海灣。”
他們在太陽航海者前留下足跡,參觀完古物收藏館,在哈帕音樂廳聽過音樂會,還去跳蚤市場淘古董。
下午他們去到當地的一家餐廳,因為發酵鯊魚肉的原因,少年看菜單上每道菜都格外謹慎,最後還是嚴雪宵點的菜。
最先上的是龍蝦湯,明亮的橙黃色濃湯灑上黑胡椒粒,他將白麵包蘸上濃湯食用,新鮮的龍蝦肉飽滿泛甜,湯汁酸酸甜甜好喝極了。
少年琥珀色的眼亮晶晶的。
嚴雪宵溫聲讓侍應生再來一份。
次日他們坐車到北部首都阿庫雷裡不遠的港口,冰島被許多人稱為世界的儘頭,確切來說隻有格林姆塞島才在北極圈內。
格林姆塞島作為冰島最北端的領土路途遙遠,需要三小時的船程才能抵達。
甲板上沈遲給粉絲直播路上的景色,浮著碎冰的海麵波光粼粼,偶爾有海豚躍出海麵激起浪花。
「好美」
「跟著崽崽到北極」
「四舍五入我也到北極了」
一路上人跡罕至,沈遲甚至看見鯨魚的背鰭,一條龐大的藍鯨在清透的海下若隱若現,似乎跟在船邊上遊泳。
他站在甲板上看得眼也不眨,唯恐驚動遊曳的藍鯨忍不住屏住呼吸。
「有藍鯨」
「趕緊截圖」
「崽崽是不是看呆了」
船抵達格林姆塞島,這座島嶼隻有五平方公裡,無數呆呆的鳥類棲息在島上,他頗感興趣問“這是什麼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