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沒有說謊，縱然是肮臟的地方，也會有幾許彆樣的光彩。
下一秒，森鷗外化身成怪蜀黍，道“百鬼丸，我馬上給你做手術啦，等下千萬不要亂動，你的愛麗絲姐姐會來陪你玩。”
愛麗絲聽見他的聲音，歡快地跑過來，手裡捧來了一個簡陋的花盆。
花盆裡是一小根枯黃的雜草。
小家夥無意識地伸出義肢手，去觸碰雜草的綠色火焰。
灬綠
富蘭克林的眼神一變，想說什麼，又老老實實地閉上嘴。森鷗外對他的態度很滿意，沒有傻乎乎地威脅自己，畢竟在一位醫生麵前，患者的任何細節和情況都清晰可見，怎麼可能瞞得過去。
森鷗外心道“天生就具備看破物質世界，窺探生命力本質的力量啊。”
他不再分散心思，把小家夥抱到乾淨一點的地方。
“手術開始。”
不哭也不會鬨的孩子趴在軟布上，木頭做的手指在戳著雜草，在流星街裡太難找到人類以外的生命火焰了。
愛麗絲在他的前麵陪他玩，引走他的注意力，無視空氣中的血腥味。
森鷗外給百鬼丸的背部開了一刀。
背部綿軟。
沒有脊柱的身軀暴露在空氣下，恍若畸形，卻沒有出現肌肉粘合的現象。
富蘭克林緊張起來“真的不用止血藥嗎”
森鷗外取來昨天就做好的義肢，塞入身體裡，笑吟吟地回答。
“沒關係相信我。”
救人的不是醫術，是書的力量啊。
在森鷗外隻能忽悠外行人的神奇醫術下，義肢替換成功，他開始耐心地縫合傷口，儘量做到不會留下過深的疤痕。
手術十分鐘搞定。
小家夥的背後多出縫補的痕跡，四肢僵停，越發接近於人偶娃娃的形象。
呀呀
想動，無法動的小家夥在內心叫喚。
森鷗外擦把汗“現在不方便移動，暫時放在我這裡吧。”
富蘭克林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便毫不猶豫地擠占了這間小診所。
有了富蘭克林，森鷗外的夥食總算有了保障。
在兩個成年的大人的見證下，做完手術的第三天，恢複能力極好的小家夥在富蘭克林的引導下爬動起來，最開始是蠕動，緊接著仿佛感受到身體的變化，小家夥顫巍巍地站起來，兩根偽裝性不強的義肢腿宛如木棍子，支撐起他脆弱的身體，中途他摔倒了一次，第二次就掌握了走路的技巧。
小家夥走到富蘭克林的麵前，撲入對方的懷裡，邁開成長的第一步。
哪怕，他並不懂得成長的意義。
富蘭克林眼中的冷漠融化開來，笑著摸他的頭。
“以後我教你戰鬥。”
小家夥。
不百鬼丸，在你沒有自保之力前，我富蘭克林就是你的教導者。
你不會再是裝在罐子裡的收藏品了。
在森鷗外費儘心思的暗示下，一歲大的孩子有了“百鬼丸”的名字。裹著繃帶的小怪物棲息在富蘭克林旺盛的生命火焰裡，入眼皆是火焰的灰紅色光芒，宛如是黑暗中的保護傘。
這是他出生後的世界，亦是他所習慣的世界。
光明與黑暗一樣令人安心。
百鬼丸在富蘭克林的懷裡發出均勻地呼吸聲，細瘦的四肢蜷縮起來。
他小小的一團。
卻不再是無法掌控命運的可憐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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