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那硬邦邦的饅頭就是我們的活路。”杜苓聳聳肩,“我體質還行,隻要不斷水,七天死不了。”
啞巴女人消失得很徹底,他們找遍了附近也沒發現蹤跡,問了村民也都陰惻惻地說不知道。
好像經過昨晚真麵目被拆穿後,村民們連裝都懶得裝了。
費允笙嘶了聲“看來除了解決吃的問題,我們還得在晚上找個安全屋。”
樹林也不安全,雖然村民不會進來,但張詠昨晚卻像產生幻覺一樣認不出他們了,誰也不知道再過去今晚會輪到誰。
加上他們需要睡覺恢複體力,樹林顯然不是一個好選擇。
至於棺材鋪
聞酌確信裡麵有鬼,自己昨晚安然無恙究竟是因為棺材鋪安全還是因為席問歸他無從知道。
“先去村長家,把饃饃偷拿出來。”聞酌麵無表情,“燒點水泡泡也能吃。”
“”偷這個字就用得很妙。
三人都是第一次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不是很熟練。
他們順著小路回到了村長家後門,費允笙殿後,他剛進來把木門關上,卻發現身後的腳步聲沒了。
一轉身,村長站在牆邊冷冷地看著他們。
“”
既然都被發現了,聞酌也不想做偷雞摸狗這種違法犯罪的事,他徑直越過村長,十分禮貌“借鍋灶一用,謝謝。”
十分鐘後,聞酌劈夠了木頭,費允笙和杜苓從溪那邊拎回了一桶水,他們在村長陰冷的目光下,坦然自若地燒起灶台煮熱水。
費允笙感歎“要是有大米就更好了村長,您家饃饃放哪兒了”
村長閉口不言,站在廚房門口堵住了外麵的光,臉完全籠罩在了陰影裡。
“那我自己找了。”
饃饃不難找,就在櫥櫃裡被罩子罩著,奇異的是放了這麼久時間竟然沒有被蚊蟲啃食過。
燒熱水的期間,杜苓把村長家到處搜了一遍,因為從聞酌拿聽說了趙小薇被村長帶走,廢棄樓房裡一深一淺的腳印剛好與拄拐杖的村長匹配。
屋子裡空蕩蕩的,她轉了兩遍才回到廚房,搖搖頭“沒有。”
費允笙歎了口氣,聞酌繼續往灶門裡扔劈碎的木頭,從始至終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就好像他絲毫不在意周圍人的死活。
水很快燒開了,雖然饃饃難以入口,但用熱水泡軟點也勉強能吃,總算是恢複了些體力。
走之前,他們還把剩餘的饃饃都搜刮走了,萬一明天再回來村長下毒怎麼辦。
“謝謝招待。”聞酌再次越過門口村長,禮貌告彆。
“”村長麵無表情地轉身,盯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站在外麵,杜苓望著灰蒙蒙的天“下午了,我們時間不多了。”
“胖子不知道去哪兒了,趙小薇san值一直在降,不知道怎麼樣了”
費允笙沒什麼頭緒,更要命的是他車票還沒找到。
他左思右想“我還是覺得屠村的可能是人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那個啞女殺了這個村子上的人”
聞酌不置可否“也許。”
費允笙“接下來做什麼,繼續找她”
“不,找地下室。”聞酌突然說,“或許稱之為地窖更合適。”
地窖這個詞讓聞酌皺了下眉頭,想起了很多年前在孤兒院裡的日子,昏暗、饑餓、疼痛
其實他的記憶並不全麵,雖然平時不會覺得記憶有缺失,但偶爾回想某一年的時候,他會完全記不起那一年發生過什麼。
可對於孤兒院的記憶卻格外清晰,他更清晰地記得,八歲那年,一個黑發,眼裡泛著點點藍光的男人來到孤兒院門口,對站在欄杆裡朝外看的他說“你手裡抱的什麼”
“魚缸。”
“抱著他做什麼”
“它要死了。”他在院長的辦公室裡發現了這條瀕死的魚,便執拗地想把它放回河裡,這樣或許就不會死了。
來人看了他很久,儘管他並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可看的。
“想跟我走嗎小魚崽。”
他沒說話,但他伸出了稚嫩的、臟兮兮的手。
村子裡有地窖是件很正常的事,按理來說儲物用的地窖入口通常就在村民家裡,但他們翻了好幾戶人家都沒發現。
即將走出一戶院子的時候,杜苓餘光突然瞥見了一樣東西“枯井”
之前他們先入為主地以為,村子裡那麼多枯井是因為村民不需要用水,但井水是否乾涸跟被不被需要其實沒什麼關係,何況村長家的井是有水的。
這家也是一口枯井,井口雖然狹窄,但能容納一個成年男人垂直下去,隻是看起來深不可測。
三人都沒說話,都沒主動提出下去探一探,誰也不知道下麵會有什麼,而後又要怎麼上來。
他們不信任彼此。
就在氣氛僵化時,院外門傳來喇叭聲“迎新娘,抬花轎”
他們往外一看,發現原本家家戶戶門口的白燈籠都被換成了喜慶的紅色燈籠。
昨晚死了這麼多天,他們今天竟然還有心情辦喜事
聞酌看了眼手表,天要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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