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野初鹿有些不服氣,但是他依舊還是閉上了嘴。
甚至連眼睛都閉上了。
他沒怎麼受過傷,卻有過失血過多的情況。
母親對於研究的瘋狂,讓她曾經不顧他的身體狀況,在危險線的血線上徘徊。
但雨野初鹿依舊沒有辦法恨她,因為曾經的堡壘是母親給他建造的。
否則他能夠活到出國,是完全不可能的。
但他依舊沒有適應這種眩暈和無力的感覺。
手指酸軟,整個人就像是五臟六腑被掏出來一樣,渾身上下都像是高燒導致的疼痛。
從骨子裡滲透出來一般。
“咳咳”破碎的咳嗽聲從雨野初鹿的喉間不斷地溢出來。
一個軟乎乎的東西被拋在了他的腿上。
雨野初鹿睜開眼睛一看。
是一條白色且柔軟的毯子。
是貝爾摩德在逛街的時候看見的,摸起來有一種在摸雨野初鹿腦袋的感覺。
柔軟,軟乎。
順著毯子看過去,琴酒的手在搖晃酒杯。
而飛機的後艙隻有他們兩個,是誰已經不言而喻。
“謝謝。”雨野初鹿將毯子鋪開蓋在了自己的身上。
熱度一下子將他冰冷的雙手覆蓋住,要比之前舒服的多。
雨野初鹿的嘴裡忍不住發出了一絲舒服的喟歎。
他眯起眼睛,像極了正在曬太陽的貓,如果不是臉色太白了一點,倒是賞心悅目。
“你還需要多少時間修整”琴酒的手指曲起,放在酒杯上的手指修長且好看。
是個彈鋼琴的料子。
至少比雨野初鹿見到的那些鋼琴家養著的手還要好看。
“修整”雨野初鹿笑了一聲說道“在飛機落地的時候,就是我行動的時候。”
“冒牌貨多在我的麵前活一秒鐘,都是對我的侮辱,密利伽羅的名聲決不允許其他人沾染。”
“就憑借你現在的身體狀況”琴酒說“在冒牌貨麵前暈倒,似乎更沒有尊嚴。”
“”
雨野初鹿不得不承認,琴酒的說法很有畫麵感。
一個沒有臉的小黑人站在了雨野初鹿的腦海裡,看著他因為站不穩摔倒的樣子,用食指指著他哈哈大笑就這啊,就這啊。
他已經腦補了那個場景,眼睛虛瞟向了旁邊,卻忍不住磨了磨後槽牙。
真可恨
雨野初鹿說“沒事,落地了給我租個輪椅。”
“”
琴酒嗤笑了一聲,似乎還是在說雨野初鹿的不自量力,但卻沒多說。
“伏特加接機,這件事情你去跟他說。”
“也行。”雨野初鹿磨蹭了一下手指,“對了,在我醒來之後,你去處理了一些在非本部不安分的人吧。”雨野初鹿說道。
“你知道了。”
琴酒不會在雨野初鹿麵前撒謊。
因為在這個人的麵前撒謊無疑是一種愚蠢行為。
“你回來之後的血腥味道都沒有處理乾淨。做出這個推論太過於簡單了。”
雨野初鹿說“從現在開始,琴酒先生還是要手上少沾染一點血,畢竟未來,我們組織將會被我擺在台麵上。”
將一個黑道組織擺在台麵上。
多麼猖狂的言論
但雨野初鹿的目光灼熱,神色篤定。
再加上之前他跟fbi做出的那個決策,在boss開口之前就已經替他做出了的那個決定。
烏丸蓮耶讓他做雨野初鹿的監視人的時候,他不太理解。
那個時候那位大人是這麼說的“雨野初鹿是能創造出奇跡的人。”
現在看來似乎不是。
雨野初鹿這個人,本身就是奇跡。
琴酒扭頭看向了雨野初鹿。
那個奇跡正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他送給雨野初鹿的那個眼鏡,手指在鏡框上麵輕輕摩擦。
雨野初鹿長得精致,像極了玻璃窗內的玩偶,尤其是他現在臉上沒什麼血色的情況下就更像了。
但他的目光全神貫注在了眼鏡上,就像是在看一位情人。
那種令人心驚的氣勢隨著眼睛散播到了整個空間內。
“那就做給我看吧,雨野初鹿。”
“那就等著看吧,琴酒先生。”
琴酒的一隻胳膊放在了椅子的旁邊,另一隻手搭在他的膝蓋上。
他身子後仰,聽到雨野初鹿這不甘示弱的回答,突然笑了。
隻是笑聲不大,低沉暗啞,帶著磁性的嗓音,慢慢的在整個屋子裡蔓延開來。
雨野初鹿問道“有什麼好笑的事情嗎”
“沒有。”
琴酒回答,他的笑意還沒有完全消散,導致尾音有著輕微的上揚。
這種聲音真的很適合
適合什麼
雨野初鹿腦海裡麵搜刮了出來,他說“琴酒先生,會講故事嗎”
“”
琴酒斜眼看了他一眼,那股子殺氣愣是讓雨野初鹿後半段話沒有說出來。
哦,琴酒先生還是琴酒先生。
成功讓雨野初鹿打消了原來的念頭,琴酒收回了視線,他雙手交疊,依舊是那雙黑色的手套,帶了一絲色氣。
他交疊著輕微托著臉側,手指放到了褲側,摸了摸冰冷的槍。
私人飛機就是有這個好處,對於安檢的管理要比平常能動手腳的地方更多一點。
琴酒說道“回國之後,我要處理我那邊的事情,你應該明白吧”
“知道。”
雨野初鹿說道“難道琴酒先生真的打算當我的保鏢”
他們就是用這個借口出國的,之後的任務琴酒得了雨野家的名頭的便利,在處理那些雜碎的時候,相當的順利。
“但我現有的資本,似乎請不起。”雨野初鹿調皮的衝著琴酒眨了眨眼睛。
他將眼鏡架在自己的鼻梁上,眉眼低垂,白色的發絲落在了他的臉頰上,跟他黑色且長的眼睫毛交叉在一起。
“不要貧嘴,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有危險可以給我打電話。”
雨野初鹿想起了之前的事情,為了鼓風機騙琴酒的時候他說“隨時都可以”
“在你不裝死的情況下,是可以的。”
真記仇。
雨野初鹿想。
他挑眉衝著琴酒笑,三月驕陽般的笑容“頂尖殺手的保障,我可以出去吹一年。”
“雨野初鹿,你應該知道你自己現在的處境吧”
“知道。”雨野初鹿回答“我在回國之後,已經安排好了人手。”
“誰”
“警察。”
琴酒皺起眉。
讓雨野初鹿來形容,那表情就像是空口吃了兩塊黑巧一樣。
“我知道你討厭警察,但是在這種時候,他們是最好的保護傘。”
琴酒想起了那天貝爾摩德跟他說的話。
還有在他們走之前,雨野初鹿抱著電話開心的像個孩子一樣。
“你之前願意跟那個警察做朋友,就是為了現在”
雨野初鹿搖了搖頭“不是。”
機緣巧合而已。
就算他們之間沒有朋友的這層關係在,為了密利伽羅,鬆田陣平依舊會陪在他的身邊。
他願意跟鬆田陣平交朋友,僅僅是因為他的性格。
不會有人討厭向日葵。
鬆田陣平就是向日葵。
貝爾摩德跟琴酒也是。
雨野初鹿對於朋友的概念就是這樣。
“雨野初鹿,記住,條子永遠不會接納一個犯罪顧問。”
“我知道。”
雨野初鹿說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這一點。”
但是在麵對密利伽羅可能就是雨野初鹿這一點的時候,鬆田陣平不管是出於何種目的願意踏出這一步的。
這樣大的魄力,的確能夠成為朋友。
“我有自己的打算。”雨野初鹿說道“不管是雨野初鹿還是密利伽羅,本身就不需要警察的接納。”
不管是哪個身份,雨野初鹿都是天
之驕子。
他有自己的驕傲和自尊。
就算他們不接納他,就像是最開始他展露出了自己的血腥和瘋狂,警察不依舊會為了自己的利益來找他一樣。
人都是被利益驅使著行動的。
不會有任何人例外。
雨野初鹿抬起下巴,他的每一句話都在展露自己非凡的自信。
“隨你。”琴酒回答,他品了一口香檳,喉結上下浮動。
雨野初鹿將眼鏡收了回來,又從自己洗乾淨的風衣裡麵翻出來了一塊小石頭。
琴酒看見了。
是貝爾摩德的,屬於雨野初鹿的小石頭。
貝爾摩德珍藏的很好,外表已經被磨出了光滑的手感。
“這是收回來了”琴酒的聲音多了一絲幸災樂禍。
之前貝爾摩德在中村的事情上,樂的看他的笑話,現在他也不例外。
貝爾摩德從一開始知道雨野初鹿這個顧問的時候,就展露出了喜好。否則也不會在自己去做任務的時候,強製讓雨野初鹿出手。
“不是,貝爾摩德也想要一個手串,我拿回來之後整合,需要進行一段時間的打磨。”
琴酒那雙幽邃冷漠的眼睛看向了雨野初鹿放在手心裡緩慢盤的石頭。
“怎麼了”雨野初鹿問他。
“沒什麼。”,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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