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是最好的選擇了,至少他認識崔道鬱十幾年,可以相信其人品。
他如今確實可以選擇把東西直接呈上禦案,可又如何向聖上解釋自己藏匿證物十多年?
交給魏潛和崔凝,至少在查明真相之前,這些東西不會遞到聖上禦案之上,他還有時間將思考後續安排,若是運氣好,符危清清白白,他的線索就不會成為證據,也就不會出現在聖上麵前。
胡禦史閉上眼睛,長長歎了口氣。
他覺得,自己又一次來到了人生的岔路口。
馬車不緊不慢的前行。
崔道鬱懷揣著密信,感覺心口都要被燙漏了。他這輩子沒經曆過什麼大風大浪,在禦史台也不過是個邊緣人,何曾接觸過此等辛秘!
他現在就如同一隻驚弓之鳥,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嚇得一激靈。
舔了舔因為過度緊張而乾燥的嘴唇,他忍不住把座位下麵的暗格打開,取出裡麵原來準備送給馬禦史的禮物,將密函放了進去。結果再坐下,下頭有針紮似的,不安的挪動半晌,覺得怎麼坐都不得勁。
想了想,還是不放心。
他打開禮物匣子,盯著看了一會。
預備送給馬禦史的禮物是一尊巴掌大的玉雕,盒子裡麵不僅墊了厚厚的綢墊,玉雕外麵還套了一隻抽繩絲綢袋。他眼睛一亮,如獲至寶般將小袋子扒下來看看大小,不禁露出滿意之色。
忽聽外麵吵吵嚷嚷。
崔道鬱急忙藏好東西才察覺馬車不知何時停下了,“發生何事?”
車夫道,“郎君,前頭有人打起來了,許多人圍觀,把路給堵死了,要不咱們換條路?”
“行。”
車夫正要掉頭,又聽他喊,“哎哎哎。不用繞道,先等等吧!”
這主乾道人最多,萬一繞去小道上前後無人被劫了怎麼辦?儘管他明知道沒人知曉密函之事,但他現在的心態便猶如一個突然得到大白饅頭的乞丐,感覺所有人都要來搶自己的寶貝。
恰這時,馬車猛然往旁邊衝了幾步,崔道鬱臉都白了,不會是真有人光天化日劫車吧!
砰!
不知什麼東西砸到車上,發出一聲巨響。
外邊突然有人高喊,“死人了!死人了!”
“老餘,你沒事吧!”崔道鬱一驚,這會也顧不上做鴕鳥了,一把掀開車簾,正對上車夫一臉心有餘悸。
車夫道,“郎君放心,我沒事,剛才那兩人砸了一張小幾過來,還好我避的快。”
崔道鬱鬆了口氣,又忙問道,“死人了?”
車夫朝前麵張望,“還不知道呢,一個人被另外一個人給砸倒在地上,好像流了很多血,估摸著不死也傷的不輕。咱們現在若是不掉頭,一時半會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