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又有在官道上探查的鷹衛來報,“稟大人,屬下繼續向西探查數裡,官道上一直都有車轍印。”
馬車應該是宜安公主府的車隊,說明這一場截殺似乎並未影響到車隊前行。
那在林子裡打鬥的都是誰呢?
魏潛哪怕是遭到截殺,也不至於慌不擇路往林子鑽吧?
諸葛不離忽然道,“大人。”
“嗯?”
諸葛不離道,“有一點我不太明白,魏大人雖然答應護人出城,但沒有必要親自護送吧。”
崔凝想到小幾上的書信。
書信分明似是魏潛故意留在那裡的,他一定是發現了什麼,但是怕走漏風聲,並沒有直接告訴她,而是用這種委婉的方式。
既然有人暗中監視她,那有人監視魏潛也並不奇怪。
人多眼雜,崔凝未答,隻是衝她搖了搖頭。
諸葛不離便識趣的沒有繼續追問。
可是即便知曉這些,也相信魏潛的能力,崔凝也無法不擔心,畢竟以身試險,什麼意外狀況都有可能發生。
一上午,眾人幾乎搜遍了整個林子,除了找到幾支斷箭便再無其他東西。
直到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才又鷹衛帶來消息,“大人,我們跟著一串血跡找到了山上一處破敗道觀。道觀裡有血跡,還發現此物。”
鷹衛雙手呈上一顆珠子。
崔凝接過,仔細一看,竟是一顆玉籽雕刻的小兔子!
魏潛曾送給她一樣生日禮物,是一串玉籽雕成的兔子手串,這一顆看上去與那些小兔子極為相似。
“走!”崔凝麵色冷凝,帶人急匆匆朝那道觀趕去。
林中沒有道路,往山上去更是草木蔥蘢無法騎馬,再是著急也隻能徒步疾行,待趕到時已然入夜。
道觀建在半山處,占地約莫隻有一畝左右,院牆和兩側廂房都已經崩塌成一片廢墟,隻有破敗的正殿還勉強能看出原本的模樣。
諸葛不離環顧院中草木深深,“看上去荒廢得有十多年了。”
這個珠子隻有指甲大小,能夠發現它的地方明顯不可能是這種環境,於是崔凝便徑直走進正殿中。
屋子門窗破敗,屋頂也榻了幾處,但是地上鋪著磚石,是以屋內倒是不像外頭那般雜亂。
崔凝側首問,“在哪裡撿到玉珠?”
鷹衛指著屋子中央一小灘血跡,“大人,就在那灘血跡旁。”
他們上來這一路上都有血,若都是同一個人的,不敢想象受了多麼重的傷,崔凝眼中難掩焦灼。
她眉心微擰,將玉珠緊緊握入掌心,語氣卻十分平靜,“加派人手仔細搜查道觀附近。”
時已入夜,雖舉著兩個火把,但屋內能見度仍然很低。
崔凝剛剛讓崔平香去升火堆,自己拿著火把到三清像前,正準備查看一番,卻突聽崔平香驚聲疾呼,“大人小心!”
就在破風之聲驟然逼近耳畔之際,她條件反射的後仰,一支羽箭堪堪貼著她的下顎擦過,留下一道淺淺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