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虛晃一下勉強躲過,但本體喪失的恐懼讓她劫後餘生,連忙解釋道。
“您真誤會了,我不是來拆散你們的,我是來加入你們的啊!”
“誰又要你加入了!!!”男人血怒兩層。
礦車搖搖晃晃,不僅僅是因為遊樂設施本身的設計理念,更是因為男女之間激烈的打鬨。
要不是安全鎖還在,隻怕是不過幾秒這列車就要壽終正寢,永彆於這夢幻樂園了。
而此時,男人就久久拿不下麵前這孽畜,便是連忙高聲呼喊幫手。
“昂熱校長,就是現在,請您幫助我擒拿這個孽障!”源稚生請願,言辭誠懇。
“源老大,你怎麼心向著外人!昂熱校長可不是蛇岐八家的人啊,你竟然要用外麵的勢力來平定內亂?!何等雄才大略!!是我以前看錯你了嗎!?!”立香故作吃驚道。
“少囉嗦!”男人何不知道這是在內涵自己,連忙麵露忿怒金剛之色。
而此時,那個被呼喚的老人則是暗自沉吟。
“嗯”
老人沒有在意身旁的紛擾,礦車抖動讓他的胡茬也跟著微微發顫,老者皺著眉思考,又緩緩開口,吐露出內心的聲音——
“沒有人的礦車卻開動了起來?這是何種原理?”
“校長?!”
源稚生麵色發白,驚叫道。
您都在關注什麼啊?!
而恰逢此時,女孩也是捂好了自己的呆毛,抽空道。
“依我看,這是因為磁場異常,自古以來礦山因為稀有的地質結構和礦石雜質糅合,再加上人為開采添加變量,的確是有可能創造出難以複製的靈異現場。”被折磨冤枉的竇娥女回複,提出自己的見解。
老人不可置否,閉眼思索,又是低聲道。
“有些說法,那量子理論的可能性呢?”
“校長?!!!”源稚生再叫。
“哦?”
而那個竇娥女則是趁著男孩失神徹底擺脫了束縛,挑眉讚歎道。
“您是說,其實我們並沒有坐在行進的礦車上,而是通過某種未知的方式在與坐在礦車上的前淘金者,乃至這個礦車進行著量子糾纏,感官公用,靈魂溝通?”女孩又是喜悅又是詫異得討論道。
“有這種可能性。”老者沉穩點頭,煞有介事。
“的確是!不可稱之為不可能,是學生我粗心大意了。”女孩作揖,讚歎不已。
“感謝校長指點!”
“不不不,你的說法也不無給予我啟發,受益匪淺。”老人也是做了個同樣的手勢,回聲吹噓道。
“???”
源稚生憤怒了,但又呆滯了。
我以前上學的時候怎麼沒發現校長思維竟然能夠和那個不可名狀的邪惡橘發人間惡意集合體分庭抗禮?莫非是之前都未曾棋逢對手?封印了自我?
他剛打算繼續冒險進諫,卻發現老人給自己擺了擺手,仿佛是在示意自己安心。
那動作沉靜無比,卻又仿佛是戰爭打響前夕,擂鼓喧天的爆震。
對於此等場景,在女孩前排的兩位老人不語,而在立香正後方的另一位年輕女孩也是一言不發。
而恰好此時,礦車逐漸攀上高點,幾縷亮光射入洞內讓人們不由得眯眼。
哐當哐當
氣氛突然充滿壓迫感,眾人都意識到了什麼般沉默下來。
而就在此時,女孩逐漸開口了。
她沒有轉頭對誰說話,但坐在女孩身旁的老人卻知道那是在和自己交談。
“抱歉,讓您久等了。”
“沒事沒事,雖然老頭子我這麼老了,但有的是耐心和時間。”昂熱擺手並不在乎,麵上帶笑。“老頭子我可擅長等待了,年輕的時候被龍王打進地窖裡,肋骨一邊全斷了,心臟暫停脈動持續一天,但是之後卻還是跳了起來。”
“我想龍族死也想了百年了,你看我這不也沒著急嘛。”
老人用著和新春歸家的孫女說“爺爺我年輕的時候能挑著炕爬一座山”的語氣說著可怕的話語,語氣溫和,但內容讓人不寒而栗。
少女笑笑,不是作為社交,而是切實地覺得這段對話很有意思而不由得笑了起來。
但旋即,她又轉換話題道。
“把迪士尼一天的門票全包下來,說實話這手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想過很多種可能性,但唯獨沒有想過這個。”礦車上升,而女孩則是絲毫不緊張得放鬆身體,讓背後貼在靠椅上,擺弄著安全鎖。
“雖然有些許不甘心,但姑且就算昂熱校長您先下一城吧。”
“嗬嗬嗬,混血種畢竟在某種意義上來說相對於正常人類更具有優秀的生活技能,無論是科技領域還是商業領域,幾千年的發展,自然是占據了相當部分的資源。”在女孩身旁的老者也是一臉淡淡的期待,他不見渾濁的雙眸被隧道前方的光照亮,像是火焰在水晶裡靜靜地燃燒。
“嘛,這我倒是能夠理解。”女孩挪了挪屁股,隨口說。
“但我原本以為混血種上頭都會是經典的一群老頑固擺開圓桌,西裝革履得呆在明明有錢修卻就是不開燈的幽暗小房間裡,明明恨不得把對麵的腦袋拽下來當球踢卻還是麵帶微笑搖著小鬨鈴開口發言,張口閉口都是訴說著利益的糾紛,展露人性醜惡的俗套故事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人突然爆笑起來,笑得喉嚨裡都帶上了顫音,臉上是藏不住的歡愉。“真是刺耳的嘲諷~老實說你猜的完全沒錯。嗯,簡直就像是親眼見到過一樣。”
“欸~~每個世界的掌權者都這樣麼.”少女嘀咕著。
“你還去過彆的世界?”
“電影裡的世界。”少女即答。
“嗬嗬嗬,這就是藝術來源於現實吧。不過等立香你到了我這個位置就知道了,人總要經曆三個階段。”昂熱豎起手指,仿佛回到了自己作為教職工的老本行般侃侃而談道。
“叫做【比我有錢的人一定是靠父母的飯桶】——【比我有錢自然比我接受的教育要好,肯定比我厲害得多得多】——【原來大家都是飯桶】。”
“階級之上的人也依舊是人,沒有想象中離得那麼遠,也沒有想象中靠得那麼近。錢不會用,就改變不了人的根本——但是腦子,或者說才能可以。”
昂熱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明明在笑,但卻和剛才有了不同,讓人感受不到親近的意味。
“我很期待你,立香小友。”
明明是一句鼓勵和期許的話語,但結合方才的發言,卻讓人有了種壓迫和疏遠的感覺。
希爾伯特·讓·昂熱,或許這個男人並不隻是像他展現出來的教育家一般溫和,像一個玩世不恭的老男人一樣風流倜儻言辭瀟灑。
他心裡好像藏著什麼更加血腥和殘酷的東西,眼眸裡的光從不看向身旁和身後,隻是追逐著更前方的獵物。
藤丸立香意識到這點所花的時間,大概在0.5秒。
然後她忽然嘻笑出聲,然後在昂熱頗感興趣的眼神中開口道。
“那個啊,雖然現在說好像有點晚了”
礦車逐漸走出洞穴,半落的夕陽將光覆蓋在鏽跡斑斑的礦車上,是暗沉的顏色。
底下,便是幾乎垂直的速降之路,仿佛萬丈深淵。
耳邊礦路轟鳴,在礦車上的六人間幾乎在同一時間把手放在了自己身側安全鎖的鎖扣位置,而立香則是輕鬆地扭頭看向昂熱道。
“昂熱先生,初次見麵。”
“在下藤丸立香,請多指教。”
下一刻,颶風呼嘯,模糊的視野中劃過數道白色的流光,加速的列車墜落發出頻繁的碰撞聲!
山嶽碰撞般的沉重爭鳴,響徹峽穀。
ps:五千字五千字!為了儘量加快劇情,隻得多寫點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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