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魔法,解開了!二合一)
這個世界上,曾經存在過這麼一個男人。
男人有很多特征,其中之一就是太囉嗦。
囉嗦不是壞事,至少在交女票這方麵非常突出。
很多人經常用顏值和金錢作為交不到異性朋友的推辭手段,但實際上卻不願意承認自己能夠經常在大街上看到長得並不高並不帥,穿的鞋子不是李寧而是回力的男孩旁邊有一個漂亮妹子。
這種情況下就像是考研英語裡看到了三個誇讚美國的選項,考生們肯定要選擇剩下那個唱反調的。
人們竭儘所能詆毀那個漂亮姑娘,猜測她到底有何居心。
不可否認的是,有這種可能性。但謹慎而言,也同樣有可能是那位男同誌的確有著過人的才華,比如——
能說會道,幽默感,那其實也是男人致勝的武器之一,至少是除了錢財和外表,最為吸引人的特質。
楚天驕就是一個會說話的人,靠著能說,才把楚子航的媽媽哄得團團轉,直到哄得下嫁他。
仕蘭中學公認,楚子航帥得可以靠刷臉吃飯,這都靠媽媽的基因。
媽媽年輕時是市舞蹈團的台柱子,一幕《絲路花雨》跳得好似壁畫中的飛天,追求者如過江之鯽,最後從群雄中破陣而出的居然是這個男人,每天開著車等在舞蹈團門口接媽媽下班。
他純靠一張嘴編織出美好的未來,把媽媽迷得神魂顛倒,終於在坐他車去杭州旅遊的路上糊裡糊塗答應下嫁他,也是那一次懷上了楚子航。
直到在結婚證上摁了手印,媽媽才知道那車根本不是這個男人的,他是個給單位開車的司機。
老實說,站在男性視角,那像是要個成功案例或者說吾輩楷模,但是楚子航一直沒把這件事當作什麼值得炫耀和誇耀的。
越是長大,他就越覺得自己的老爹是個糟糕透了的男人。
因為這不就純純是騙婚嘛?!
不僅騙婚,還騙炮,最後竟然連一點安全措施都沒有,徹頭徹尾的人間之屑,渣男之詞都不足以形容自己的父親。
楚子航知道,所以他失望極了,也知道這件事為自己不完美的家庭埋下了伏筆。
政治課老師說得好,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這樣的男人撐不起絕色老婆的上層建築。
倒不是說楚子航老媽要求榮華富貴,但至少不能是活在幾十平米的房子裡塞下三個人,每天連吃多少白米飯都得拿出啤酒瓶蓋才測量吧?
隻是男人太窩囊了。
離婚的時刻來了,畢竟能說會道的不是隻有男人,楚子航老媽自己看不出來楚天驕是個爛人,但她的閨蜜們何嘗看不出來?
要不是楚子航的絕色老媽實在過於脫線,給她們點時間反應過來,早就已經立下三層羅生門考驗起楚天驕了。
那之後的一係列破事也不會發生生了。
離婚的時刻來了,男人拍著胸脯對前老婆保證,說要按月賺錢養活他們母子,讓老婆看看他也是能有出息的,等到他修成正果,必然登門再次求婚雲雲。
和以前一樣,他還是很會說。
和以前一樣,他還是隻會說。
他豪氣得很,轉頭就去把國企裡穩定的工作給辭了,出門找能賺錢的活兒。在勞務市場掛了三四個月之後,始終無人問津。他終於意識到自己會的也隻是開車,於是灰溜溜又去私企找開車的活兒。
工作是開著邁巴赫去洗腳城門口當司機接送老板,這個句子中的“邁巴赫”一詞很有出息,而“洗腳城”和“當司機”這兩個就顯得窩囊了。
更可氣的是,車是比以前的好了,薪水上卻沒什麼變化,每月除掉他自己的花銷,連隻貓都養不活
好吧,應該說養不活貓至少養得起人吧?
抱歉,做不到推手)
年幼的楚子航還在等著自己的大英雄來給自己報個鋼琴班呢,而他的絕色親娘終於是大招cd結束了。
她以淚洗麵幾天後就恢複了當年的風采,把楚子航往姥姥家一送,重新購置了化妝品,妝容妖冶地和姐妹們出去泡吧。
額,不要誤會,不是為了釣凱子,而是為了釣凱子後養好自己的聰明兒子。
天方夜譚的事情,那個女人還真做到了。不到一個月,楚子航有了第二個爹,就是藤丸立香那天在飛機上遇到的男人。
金絲小眼睛,三七分頭型,千裡挑一的忠誠於婚姻,且物質條件豐富,旗下三個公司,責任感強,是個亞薩西的好人,把楚子航當自己親生兒子養了。
楚子航心裡知道養父的好,他比一般人早熟,所以其實也知道在對比之下,自己那個“大英雄”到底是多麼狼狽不堪。
但是年幼的楚子航知道自己的父親爛透了,知道養父更好,但還是更加偏愛那個叫做楚天驕的男人。
因為他好懷念那些過去……在那間幾十個平方米的小破屋裡,男人到處爬,男孩騎在男人的肩膀上大聲說“駕駕”,漂亮女人圍著煤氣灶手忙腳亂……
這些畫麵在腦海裡閃滅,像是台破舊的搖把放映機在放電影。
雛鳥效應也好,體內流著那個爛人的血也好,楚子航唯一清楚的是他隻把男人當成了自己的父親。
那個男人會邁巴赫裡嘻嘻哈哈得和老板的客戶吹噓些老板自己說不出的牛皮,但他也會在下班之後特意跑去餐館買個鹵大腸,然後提著附上一層白霧的塑料袋子推開房門找到自己。
男人騙了自己老媽一輩子,到最後都是一個一事無成的廢物,卻還記得一杯牛奶……楚子航的母親從小就養成每晚要喝一杯熱奶的習慣,加半勺糖,這樣才不會睡睡醒醒。
男人從未遵守過承諾,初中入學典禮時間恰逢“爸爸”和媽媽的結婚紀念日,楚子航叫了那個男人過來學校,最後自己卻成了合照中唯一一個背後沒站家長的學生。
但是從不遵守承諾的男人在那個雨夜來接自己了,他背對著自己舉刀迎向神明的時候,帥氣得就像楚子航在電影裡看到的英雄。
一個小醜,一個失敗者,一個不折不扣的爛人。
但他是自己的父親。
自己搞丟了他。
終點,永訣,不可挽回,是再也握不到的手、感覺不到的溫度,再也說不出口的“對不起”。
男孩在無數次噩夢中驚醒,哮喘般大口呼吸,仰望天空的雨幕,仿佛全世界的雨都從小小的窗口裡灌進來,堅硬的冰冷的雨抽在他的臉上。
可他感覺不到冷,也感覺不到痛,隻有耳邊穿插回放著男人的聲音和那首邁巴赫上的歌。
他想再見他一次。
天漸漸地黑了,路燈亮起。透過重重雨幕,燈光微弱得像是螢火。
和回憶中男人的車不同,邁巴赫62s是進階的版本,多了個s,s是什麼意思之前也說過
是specia。
酒德麻衣“聚精會神”得開著車,行駛在忽然驟降的雨幕之中,她假裝自己沒有在聽背後男孩的回憶,也假裝沒感受到此刻車內沉寂的氛圍。
昂熱眉頭緊鎖,因為他沒想到自己曾經讓自己珍愛的學生去執行那種所謂的“長期隱蔽任務”,讓一個本該享受世界歡呼的s級混血種蒙上一層汙垢,將自己的光芒遮蓋,用石頭砸碎自己的利爪,隱藏在人類社會中,隻為了親近自己的孩子。
他或許真的沒有想象中那麼愛那個女孩,因為他犯下的錯誤無論如何都無法用任何形式和理由去辯護。
但是愚笨和糟糕的男人唯獨對自己的孩子沒有藏匿過自己的真心。
他愛他,他保護他,為了他而死。
一個不成熟,卻絢爛如花火的家夥。
昂熱總覺得有什麼牽動著自己的大腦,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灰塵的電腦主機,驅動著已經開始閃屏的電腦,好似有什麼蛛絲般的記憶要湧現而出,卻又無法再進一步。
路明非聽著有些恍惚,男孩其實一直都在狀況外,隻因為他聽不懂所謂的龍,所謂的奧丁,所謂的死侍混血種。
班長說以後會告訴他,路明非就決定以後再去想那些問題。
但是當楚子航開始說起了那個雨夜之外的回憶,願意讓孩子騎在自己肩膀上的男人,願意為了孩子而奔赴死亡的男人,路明非卻忽然感覺內心一陣抽痛。
那不是什麼難懂的事情,不是嗎?
男人為了孩子願意付出全部,多麼感人肺腑的親情和父愛。
那自己呢?
男孩忽然抿起了嘴,他知道這樣不好,卻還是羨慕,甚至是嫉妒起了楚子航。
真是的,會長你到底是在傷心什麼嘍?
長得帥還聰明,媽媽是個極品,爸爸更是個絕品,為了孩子去屠了神王什麼的,帥爆了好嘛?我也想要那種父親啊?
但是沒有,我能做的是想象出一個正在亞馬遜叢林內進行古董探索的男人身穿淡棕色的探險服,他拿著指南針,眉目如劍,牽著身後漂亮婉約的美人,走在拯救世界的道路上。
他們會為了自己拔劍向奧丁嗎?
不,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