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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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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宜隻好對陳二娘說“要不你先接著往下說吧,回頭等阿大哥哥閒下來了,我們再問問他這妖怪什麼來頭。”

陳二娘搖了搖頭“剩下的事我也不知道了,我乳娘隻告訴了我這些。”

阿芝很好奇“出事的那家客棧離長安遠麼”

陳二娘想了想“不算太遠,我乳娘是同州人,那客棧就在同州來長安的半路上。”

昌宜問“出了這樣的人命案,客棧一定有人報官,你乳娘可聽說當地州府怎麼說的”

“聽說官府正四處找尋凶手,不過好像沒什麼頭緒。”

“凶手”眾人疑惑,“官府懷疑是凶徒做的”

陳二娘漲紅了臉“興許是吧我乳娘說官府查到那對夫婦在家鄉跟人結了仇,丈夫帶著懷孕的妻子來長安就是為了避難,官府懷疑是仇家追來下的手,那幾日盤查不少了過往的行人我乳娘也是被官府攔住詰問才知出了事。”

“照這麼說,那對夫妻也有可能不是被妖怪謀害的”

有幾位膽子大的小娘子忍不住議論起來“如果不是妖怪害的,凶徒明知殺了母親胎兒也活不了了,何必把胎兒也偷走,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而且當晚鄰房有人聽到嬰兒的哭聲,哭聲斷不可能是胎兒發出來的,凶手既是來尋仇,也不會把自家孩子帶上,所以那哭聲究竟是誰的”

大夥越想越覺得後頸發涼“快彆說了吧,不論是妖邪做的還是凶徒做的,這這都太邪門了。”

滕玉意麵上在聽故事,注意力卻全放在甲板上的盧兆安和藺承佑身上,兩人還在聊,並且似乎越聊越投機,平日不見得藺承佑對盧兆安這般熱絡,突然如此定是查到了什麼。

可惜離得太遠了,不然還可以偷聽幾句。

她左右瞄瞄,咦,紹棠跑哪去了,他一心要替姐姐出一口惡氣,機會這不是來了。

船艙裡已經開始討論下一個該輪到誰講故事了,可惜不少小娘子被剛才的故事嚇破了膽,彆說接著講奇聞詭事,連聽也不敢聽了。

眾女唯恐昌宜公主和阿芝郡主不肯罷休,趕忙轉移話題“兩位殿下,我阿娘說,今日皇後在席上說要重開雲隱書院,不知此事是不是真的。”

昌宜性情同父兄一樣寬和,聞言頷首道“阿爺和阿娘是有這個打算,不過書院不在原來雲隱書院的舊址,而是選在了金仙女冠觀,書院名字也不叫雲隱了,新名字還沒擬定。”

眾人心裡隱約能猜到緣故,雲隱書院當年曾發生過不少詭事,據說與聖人的生母蕙妃有關,書院關閉這麼多年,正因為那是聖人的傷心地,即便朝廷出於種種緣故重開,聖人也斷不可能同意沿用原址。

這時坐在昌宜身邊的一位紅衣小娘子開了腔“殿下,聽說當年書院招學生有種種定例,譬如隻招六品以上官員的女兒,名額也有限製,不知這回遷址後,招學生的規矩是否還跟從前一樣。”

說這話的是禦史中丞武如筠的次女武綺,她生就一對飛揚的鳳目,性子極颯爽,說笑時語調清脆圓潤,仿佛珠翠撒落玉盤。

滕玉意前世就在大明宮見過武綺,那時武綺同她一樣,也在太子妃遴選名冊上。武綺似乎酷愛朱紅,大明宮覲見皇後那次就穿著紅裙,今日又穿一身石榴紅花鳥金絲紋紗籠裙。

昌宜對武綺說“我也不大清楚。阿爺和阿娘一貫不喜這些迂腐的規矩,但新書院隻有那麼大,要是來者不拒,書院就該塞不下了,所以我猜人數是有限定的,頂多百八十人吧。”

諸人麵色各異,朝廷的女子書院曆來有為皇室選親之意,進了書院念書,也就意味著可能被朝廷指婚,彆的世族也就罷了,說起皇室子弟當今聖人不充內宮,兄弟子侄也少,真正到了指婚年紀的,隻有太子、二皇子、藺承佑和淳安郡王了。

女孩們的臉龐慢慢爬滿了紅霞。

滕玉意卻暗暗蹙眉,誰願意被朝廷指婚她的親事隻能她自己說了算,阿爺必定早就聽到了風聲,待明日回了長安,需得問問阿爺才好。

忽覺船身輕輕晃動,昌宜和阿芝問出什麼事了。

宮人進來笑說“皇後和太子殿下也來水煙湖了,太子殿下令人在岸上掛了字謎燈籠,說今晚要猜字謎玩。”

昌宜和阿芝當即歡呼起來“快令人把船靠到煙霞台,順便在屋裡搭個炙肉架,阿大哥哥釣魚釣了這麼久,魚簍裡應該有不少魚了,待會就讓太子哥哥和阿大哥哥替我們烤魚吃。”

此話一出,艙中人也隨著起了身,滕玉意和杜庭蘭出了艙,藺承佑和盧兆安早就不在甲板上了,迎麵瞧見了杜紹棠,杜紹棠昂著腦袋在人群裡找尋什麼,冷不丁看見滕玉意和杜庭蘭,他神色一鬆,逆著人潮迎過來。

“阿姐,玉表姐。”

滕玉意心中一動,看來紹棠把她的話聽進去了,先前甲板上人來人往,紹棠一定沒少留意盧兆安和藺承佑的談話。

果不其然,一等上了岸,杜紹棠就把滕玉意和杜庭蘭拉到一邊,悄聲說“藺承佑跟盧兆安說的那番話我聽見了幾句,他問盧兆安跟胡季真熟不熟。”

杜庭蘭本來要用帕子替弟弟拭汗,聽了這話動作一頓“胡季真”

“你們應該在成王府見過他。他是我國子監的同窗,也是靜德郡主的四季詩社中的一員。”

滕玉意訝然道“原來是他。阿姐,你還記得我們上回在成王府遇到屍邪,我和你把青雲觀的符籙分發給眾人,盧兆安和這位胡公子本是共用一張,可真等到屍邪來時,盧兆安卻搶走符籙隻顧自己逃命,害得胡公子被屍邪指使的傀儡捉住,險些丟了性命。”

說到這她就無比遺憾,她雖趁亂把盧兆安一腳踹回了花廳,盧兆安卻隻受了點輕傷。

而且她原以為,胡公子出府後定會與人抱怨盧兆安的人品,為此還令程伯留意胡家的動靜,結果過了好幾日,長安竟無人議論此事,也不知道胡季真是被屍邪嚇破了膽,還是性情太老實不敢公然拆穿盧兆安的真麵目。

“我記得他。”杜庭蘭問杜紹棠,“這位胡公子怎麼了”

杜紹棠說“季真頭些日子就沒來上學,聽說是生病了,我與他交情不錯,還曾約幾位同窗到他府上探望他,他阿爺是兵部的給事中,家就住在義寧坊。他府中下人說,季真的傷早就養好了,可頭幾日季真隨友人出門踏青,回來後突然一病不起,他爺娘焦急得不得了,正想法子托人請尚藥局的奉禦呢。方才藺承佑忽然提起胡季真,盧兆安的臉色就變了。”

滕玉意跟杜庭蘭對視一眼,藺承佑不會無緣無故提起不相乾的人,以盧兆安的城府,也不會隨隨便便在人前失態。

滕玉意忙問“藺承佑怎麼說的”

杜紹棠回憶方才的情形“藺承佑說郡主想好好興辦四季詩社,問盧兆安可有什麼好提議,聊到詩社中的這些人,藺承佑就說胡季真生了怪病,他問盧兆安可知道這事,盧兆安說他不知道,但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滕玉意興趣更濃了,照這麼看,藺承佑是懷疑胡季真的怪病與盧兆安有關了。

可這也太不可思議了,那晚盧兆安拋下胡季真的事隻有她瞧見了,胡季真自己不說,長安幾乎無人知曉,根據兩人明麵上的交情,胡公子突然患病,本該懷疑不到盧兆安身上去,也不知藺承佑究竟查到了什麼

“藺承佑還問了什麼”

杜紹棠想了想,搖頭道“沒彆的了,無非問盧兆安來長安後吃住可還習慣,盧兆安隻在聽到胡季真的時候有些奇怪,後來聊起彆的事的時候,倒是泰然自若。”

他眼裡湧起憂慮“說到季真,他是個性子很迂直的人,有時候甚至過於較真,但隻要相處久了,就知道他這人稟性純良,同窗們很喜歡他,不然也不會專程到他府上探病,可惜上回沒能見他一麵,也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

杜庭蘭疑惑“你們上回沒見到胡公子”

“他家下人說季真病容可怖,怕嚇到我們,不讓我們進去瞧他。”

“病容可怖”滕玉意一愣,這段時日她已經把盧兆安的底細查了個底朝天,他祖籍揚州,祖上也曾在當地州府任過官,可惜七歲就喪了父,家境自此一落千丈,這些年他與寡母相依為命,為了念書幾乎變賣了家中所有恒產。

這次進京應考,盧兆安聽說已是負債累累,如能高中,盧氏母子算是熬出頭了,萬一落第,盧家今後的慘狀可想而知。

可無論前生還是今世,盧兆安都一舉奪了魁,而且為了儘快入仕,他毫不猶豫地舍棄了表姐,改而攀上宰相鄭仆射的女兒鄭霜銀。

她曾疑心那樹妖就是盧兆安招來對付表姐的,可程伯他們派人盯了盧兆安許久,從沒見盧兆安與邪魔外道打過交道。

如今這位深知盧兆安人品的胡季真,又莫名其妙罹患怪病

“阿姐。”滕玉意低聲問杜庭蘭,“你在揚州與盧兆安往來時,可曾見他舉止有異”

杜庭蘭心驚膽戰回想一陣,搖頭道“隻知他很用功,除了日夜苦讀,平日隻與揚州城中的文人墨客交往,沒見他有什麼不妥之處。”

滕玉意陷入沉思,盧兆安是去年十月來的長安,當時表姐對他一片癡心,盧兆安功名未定,表姐論理對他還有些利用價值,可他來長安沒多久就冷淡了表姐。

莫非盧兆安幾月前就預料到自己會高中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宮人過來說“滕娘子、杜娘子,郡主殿下正尋你們呢。”

滕玉意眼波一動,撫住額頭就要稱病,宮人卻又笑說“兩位殿下說滕娘子有把能辟邪的小劍,皇後興致很高,令人問滕娘子在何處呢。”

三人一怔。滕玉意這病裝不成了,隻好隨宮人去煙霞台拜見皇後。

走了幾步,杜紹棠扭頭要與滕玉意說話,猛不防嚇了一跳“玉表姐,你的臉怎麼了”

杜庭蘭聞聲回頭,就見滕玉意凝脂般的臉蛋上一瞬長滿了小紅點,她驚慌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滕玉意疑惑地抓撓臉蛋“先前在船上吹風就有些不適,剛才隻覺得奇癢難忍,這一陣倒是好多了,我臉上怎麼了”

“像是犯了風疾,一下子長了好些小疹子,快彆抓了,當心留印子。”杜庭蘭心疼地扳住滕玉意的手,“這可如何是好。公公,莊子裡可有奉禦”

宮人急聲道“皇後身邊就有女醫官,先去拜見皇後吧,正好讓醫官給滕娘子好好瞧瞧。”

宮人說著這話,心裡卻好生替滕玉意惋惜,皇後分明有意替兩兄弟相看仕女,滕娘子花容月貌,進去覲見的話,皇後說不定一眼就會瞧中,現在無故變成這幅模樣,為免驚到幾位殿下,隻能先用帕子把臉遮擋起來了。

“滕娘子,先用帕子擋一擋吧。”

滕玉意趁取帕子的當口眺望煙霞台,恰好望見太子一行進去,回想前世那一幕,今生可不想再與太子有什麼瓜葛了,這藥粉藏在她身上的機關裡,隨便抹上一點就能激起一片風疹,雖說隻能維持幾個時辰,不過也足夠了。

她順理成章用帕子覆了麵,打算見過皇後就借病告退。

才走到岸邊,就見幾位小宮人遠遠牽著一匹漂亮神氣的紅色馬兒走來,那馬兒四蹄如雪,鬃毛如綢緞般油光發亮,滕玉意一望就知是極難得的名駒,不由多看了幾眼。

杜紹棠也很驚豔“為何突然牽了匹馬過來”

宮人在前頭笑道“是皇後殿下今早從宮裡帶來的,說是要做賞賜。”

煙霞台裡燈火如晝,諸人早已落座了。皇後坐在上首,身邊依偎著昌宜和阿芝。

東側各有兩扇玳瑁六曲屏風,屏風前依次坐著淳安郡王、太子和藺承佑。

藺承佑麵前擺著個紅泥爐子,上頭架著銅絲炙烤架,爐旁的竹簍裡有幾尾泛著銀光的活魚,看樣子都是先前釣上來的,

昌宜和阿芝滿臉期待地看著烤架,架上烤的那條魚已經半熟了,正滋啦滋啦地冒著油,坐在烤架前,難免有些熏人,好在夜風把油香氣都吹散了,而且爐子裡也不知用的什麼好炭,水閣裡竟半縷明煙都不見。

太子為了讓兩個妹妹儘快吃上魚肉,半開玩笑地幫藺承佑扇火。

女官指引公子和貴女們參見皇後,皇後詢問“彭老將軍的兩位孫女在何處聽說是一對孿生兒,白日人太多,我也顧不上細看。”

彭花月和彭錦繡惶恐上前叩拜“臣女參見皇後殿下。”

皇後一貫風趣,邊打量二人邊說“矮個的那個是姐姐花月,高個的是妹妹錦繡。猜對了看來我眼力不差。”

忽又想起什麼,問“浙東都知兵馬使李將軍的女兒聽說詩才出眾,今日可也來了”

李淮固垂眸出了席,徑自到案前叩拜“臣女李三娘見過皇後殿下。”

皇後眼前一亮,這孩子貌美出塵,裝扮也大方,往燈影裡一站,宛若一株幽然盛放的玉蘭。

她想起那些關於這孩子能預知吉凶的傳言,不由暗暗搖頭,李光遠屢立奇功,膝下又有個如此出色的女兒,那些人怕李家得勢,居然能想出這樣的謠言。

“起來吧。”皇後問李淮固,“你叫三娘可有大名”

這廂說著話,那廂藺承佑耐心烤著魚。

煙氣一陣陣飄上來,熏得他眼睛疼,不過這正合他的心意,帶來的藥膏快用完了,臨時找不到趁手的,他隻好隨便抹了點滕玉意給他的藥膏,哪知那藥膏氣味不但刺鼻,還經久不散,這一下午無論他走到哪兒,都會招來關切的問詢。他統一回說是餘奉禦新調的藥膏,但被問得多了難免心煩。

這煙氣熏得久了,說不定能把他身上的藥味遮一遮。

李淮固回皇後道“回殿下的話,臣女大名淮固,取淮揚永固之意。因上頭有兩個姐姐,小名就叫三娘。”

皇後還待細問,宮人領人進來“滕娘子、杜娘子和杜公子來了。”

皇後覷著三人行止,暗讚滕杜兩家子弟出色,待三人到了近前,忙溫聲道“免禮。噫,這孩子臉上怎麼了”

藺承佑忍不住抬頭,滕玉意臉頰上係著一方水色綃帕,隻露出額頭和一雙水靈靈的眼睛,額頭上滿是又紅又腫的小疹子,哪還看得出平日的姣好模樣。

他狐疑望著她,昨晚她還好好的,怎麼突然腫成麵團了,而且還是沾滿了紅點的白麵團。

太子和淳安郡王聽說是滕紹的女兒,早把目光投到滕玉意身上,一望之下也都有些詫異,這模樣著實有些駭人。

宮人忙說“滕娘子才下船臉上就起了紅疹子,像是犯了風疾。怕驚了娘娘,隻好用帕子遮一遮了。”

皇後擔憂地對身後的女官說“快給滕娘子瞧瞧,天氣雖然見暖了,畢竟還未入夏,湖風吹久了,身子弱的人難免受不住。”

滕玉意斂衽道“勞娘娘掛懷,臣女這風疹每年都會發一回,不大礙事的。”

女官過來替滕玉意把了脈,也說不大妨事,開了方子請皇後過目,讓人送到廚司煎藥去了。

皇後喚了滕玉意和杜庭蘭近前,隻遺憾滕玉意突然壞了容貌,也沒法好好端詳,好在杜庭蘭溫然如美玉,實在讓人心生歡喜。

她細細打量著姐妹倆,最後牽著滕玉意的手說“你阿娘與我年紀相近,當年她未出嫁時,我們常在一處玩的,看你這雙眼睛,倒與你阿娘生得極像。來長安幾日了可還住得慣”

她態度親厚,待滕玉意又與旁人不同。

滕玉意頓覺四麵八方投來無數道視線。

她前世就與劉皇後打過幾回交道,心知劉皇後平易近人,於是含著笑意回道“來長安快一月了,吃住上都很習慣。”

皇後滿意點點頭“彆大意了,這病雖說是麵上的事兒,飲食上尤需留心,這幾日你仔細將養,要是覺得身子不適,就先回房歇息。”

滕玉意就要告退,昌宜卻興致勃勃地說“滕娘子,剛才我們說到邪祟,阿芝說你有一把能辟邪的小劍,上回還用它逼退了屍邪”

滕玉意欠身“回殿下的話,這劍沒那麼神通,上回能逼退那妖邪,全因有青雲觀的符籙相護。”

昌宜跟阿芝對視一眼“話雖如此,用翡翠做劍也不常見,我和阿芝好奇很久了,滕娘子能不能給我們瞧一瞧呀

藺承佑眼皮一跳,那劍昨晚才泡過他的浴湯,浴湯裡的澡豆尤其不常見,萬一讓人聞出來,他和滕玉意就彆想說清楚了。

他揮了揮麵前的煙氣,若無其事要拿彆的話岔開,滕玉意卻坦然從袖中取出了小劍遞給身邊的宮人,謙恭地說“粗鄙之物,隻怕入不了殿下的眼。”

宮人把劍呈上去,昌宜和阿芝小心翼翼把玩了一陣,又把劍遞給母親瞧“滕娘子,你這劍從何處得的”

滕玉意說“這是我阿娘的遺物,來長安之前整理箱篋時偶然翻出來的,隻因懷念母親,才時時帶在身上。”

昌宜和阿芝又問藺承佑“阿兄可聽說過這樣的翡翠劍”

藺承佑笑了笑“沒聽說過。這東西既是人家心愛之物,摔碎了就不好玩了,還給人家吧,你們想要道家法器玩,阿兄替你們搜羅便是了。”

昌宜和阿芝高興起來“好喔,我們也要能認主的那種。”

滕玉意悄悄朝藺承佑那邊一溜,她自然知道他為何替她遮掩,其實劍上已經沒有他的澡豆香味了,小涯的靈力恢複之後,不肯再老老實實在劍裡待著,早上才跑出來向她討了一回酒喝,現在劍上全是桑落酒的香氣。

皇後讓宮人領滕杜兩人入座,扭頭才發現李淮固還在身邊靜立,方才隻顧著同滕家的孩子說話,倒把這孩子忘了,於是笑說“回去坐吧。”

李淮固輕聲應了,款步回到席上。

昌宜和阿芝問藺承佑“阿兄,陳二娘的故事你聽了,究竟是什麼妖怪偷胎兒”

藺承佑“光聽故事可聽不出什麼,阿兄又沒親眼見著那對夫妻的屍首,而且同州離長安不遠,這案子若有詭異之處,早該傳到大理寺來了,照我看,要麼凶徒已經被當地州府抓住了,要麼這傳言有些失真之處。”

阿芝圓溜溜的眼睛裡滿是疑問,歪著腦袋想了想“那先前輪到許公子說詭事時,他說鄉間有個人一年內撞見了好些妖怪,阿兄為何也說這種事不大會出現”

藺承佑在竹簽上串上一條新魚,耐著性子回答妹妹“妖異逢異而生,所圖各不相同。人呢,稟天地陰陽二氣而生,自有乾坤相護,有句話叫幽而能明,否極泰來,一個人再倒黴,也沒有接連撞見妖祟的道理,明白了吧。”

這話傳到下首,有位頭戴金冠的小公子漲紅了臉說“世子殿下,許某絕沒有說謊,在下說的這個人是我們家鄉的一位親故,那人習過道術,有一年突然遇到好些邪祟,莫名慘死不說,死後連墓穴都被雷劈了,不過這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現在家鄉還能看到那人墳前的半截墓碑呢。”

藺承佑笑道“許公子誤會了,我不是說你扯謊,隻是說這種事極少發生,而且一旦發生,那人自己多半也有問題。或者習練邪術,或者命格不對,行逆天悖理之舉,難免會招致凶厄,再遇上天象異常之年,引來再多邪祟也不奇怪。”

他每說一句,滕玉意背上的汗就多一層。

許公子說的那人,想必也像她一樣借命而生,結果到頭來沒能逃過厄運不說,連墓碑都被雷劈了。

要不要這麼慘她臉上的笑意幾乎維持不住了,而且聽藺承佑這語氣,顯然對借命之術相當不屑。

她悄悄摸向腕子上的啞鈴,它隻需再響一回,藺承佑勢必對她的來曆起疑心,這法術絕非正道,藺承佑又自奉名門正道,她不怕彆的,就怕連累替她借命的那個人。

隻恨那日藺承佑幫她擼了半天都沒能擼下來,也不知這鈴鐺還要在她腕子上待多久。

無意間往上一看,就見皇後凝神望著她腕子上的玄音鈴,滕玉意心中一緊,這東西是青雲觀的異寶,莫不是被皇後瞧出什麼了,下意識想垂下袖子,又知道這樣做反而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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