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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說不陪著回門,薑洵還真就在曲錦萱回門時沒有露麵,讓她一人孤零零地回了曲府,而他自己,則另乘一輛馬車,去了渡頭接人。
纜繩係在石樁後,自那靠岸的樓船之上,下來一名老婦人。
那老婦人該有五旬年紀,慈眼慈眼、目光溫厚,雖鬢生華發,瞧著卻是健朗。
“嬤嬤。”薑洵疾步迎了上去。
徐嬤嬤見了薑洵,很是詫異“公子怎地親自來了若老奴沒有記錯,今日,當是新婦回門的日子”
薑洵避而不答“嬤嬤舟車勞頓,辛苦了,先回府歇息罷。”
徐嬤嬤卻站著不動,含笑望著薑洵,篤定道“公子有事瞞著老奴。”
則自稱奴,但於薑洵來說,眼前這位把自己看顧大的嬤嬤,亦是自己心中最為尊敬的長輩,他自知瞞不過,隻得三言兩語把事情給說了。
徐嬤嬤聽罷,先時也是擰了眉,可她想了想,還是勸解道“再怎麼著,公子也不該失了禮數,這回門之於新婦何等重要她孤身回門,定要受人指戳的。”
見薑洵踟躕,徐嬤嬤輕輕推了他一把“公子且大度些,便是去露個麵,也是好的。”
薑洵無奈,隻得不情不願地,調了輛馬車,往曲府行去。
曲府中,對著紅光滿麵的曲敦,魏言安明麵在屈尊降貴地,與他推杯換盞,實則,早便魂不守舍了。
自打踏入這府中,他全幅心神,便被那桃腮杏麵的美人兒給勾走了。
巧的是,那薑洵竟然沒有陪她回門,也不枉他中途打羅府跑來這曲府。
這等好機會,他豈能錯過
隻是怎他不過一晃眼的功夫,美人兒就不見了
心下一轉,魏言安佯裝不盛酒力,離了席間。
曲敦本想親自給魏言安帶去廂房歇息,被其隨從給按下了“曲大人飲得也不少,且您腿腳不便,何需勞您相送您給指個方位,小的們會好生護著殿下尋去的。”
曲敦確實多喝了幾杯,也是頭暈得緊,又怕自己不識眼色,引得魏言安不喜,便忙不迭給指了位置,另一麵囑咐府裡腿腳快的下人,讓快跑幾步,去那待客的廂房裡再檢查一遍。
遠香堂的廊下,曲錦萱正與長嫂崔沁音敘著話。
崔沁音也是崇州人,溫氏的外甥女,與曲硯舟是自小便定下的親,按關係來說,她雖與溫氏和曲檀柔更為親密一些,但內心深處,她卻更偏向於這個怯懦的庶妹。
拉著曲錦萱的手,崔沁音歉意地笑道“上回爹教訓那惡奴,去章王府請罪時,你兄長沒去,你可千萬莫要怪他,明年開春便是省試了,聰哥兒和婧姐兒兩個孩子總鬨著要找他,實在是耽誤他溫書,所以忙完那日婚事,他便搬去國子監住了,家裡頭這些事啊,他一概都不知的。”
曲錦萱微微一笑“科舉之事何其重要嫂子莫要多慮,我不曾怪兄長的。”
崔沁音點了下頭,又徐徐笑道“蘇姨娘不在府裡,我便代她與你說兩句私房話,好妹妹,若是嫂子說得不中聽,你便略過就是了。”
曲錦萱莞然“嫂子且說便是。”
崔沁音四下瞧了瞧,再放低了聲音,作竊竊私語狀“萱姐兒,你性子軟,是個逆來順受的,嫂子知這幾日,你定也過得不容易,這事唉,妹夫再是說著不在意,心裡總是會有疙瘩的,男人啊,多數好那麼一口麵子,若想把人給哄好了,便事事順著他,尤其在床笫間把他伺候舒服了,慢慢的,他那心就軟下來了,最好,再給他生個孩子”
起先,曲錦萱羞得臉上一片緋色,可在聽到生孩子的話後,卻是頹敗地垂下了頭。
崔沁音隻瞧見兩段緋紅的耳廓,便當她隻是害羞了,又繼續說道“好妹妹,我也不瞞你,雖我與硯舟是表兄妹,也是自小便定了婚的,可婚前,我二人並不相熟,連話都沒說過幾句,即使成婚一段時日,他初時對我也是冷冷淡淡的,生下孩子後,他才開始有轉變,可見這男人啊,是要等的。”
曲錦萱吸了一口氣,重新振作起來,小聲向崔沁音表了謝,又問道“我上回給嫂子調的膏子,嫂子快用完了罷改日我多調幾盒,給嫂子送來。”
說起這事,還是崔沁音剛嫁到曲家時,許是因為水土不服,臉上乾得發癢,塗什麼潤膚的膏子都無濟於事,若是搽了粉,便像乾涸了的田地似的,不說話不做動作還好,若是說話做動作,那粉兒便簌簌往下落,弄得她好不尷尬。
因著這事,曲檀柔還明裡暗裡嘲過她幾句,而崔沁音本就因樣貌平庸而自卑,得了曲檀柔的諷,再瞧瞧自己雋朗的夫婿,更是鬱結在心,連話都不敢多跟曲硯舟說兩句。
便是那年某個時節,曲錦萱借著袖掩,偷偷給她塞了一罐麵脂,並一張手寫的、洗麵的方子。
那會兒,她尚與曲錦萱不相熟,得了那麵脂膏子後,還私下問過夫君這庶妹的為人,她記得自己夫君那時神色似有些緊張,反問了她事由,得知備細後,長籲了一口句,雖到底也沒說庶妹為人如何,但用肯定的語氣告訴她,可放心用。
於是,她便將信將疑地用了起來。
本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念頭,可令她沒想到的是,約莫一旬的光景,自己那臉便好齊全了,不僅如此,還滑嫩更勝之前,恁地貼妝。
在連續用了一個月後,更有奇效,雖她五官不出眾,但勝在麵色紅潤悅澤、宛如初日芙蓉,倒也稱得上一句秀麗了。
再有一樁,便是她自生完初胎後,竟開始大把脫發,後來,也是靠曲錦萱的一個烏發油方給調理好的。
自那時起,她才知府裡這位默不作聲的庶妹,竟還有這等奇巧的手藝。
打那之後,自然地,也便與曲錦萱慢慢親近起來。
是以這會兒,在聽了曲錦萱的話了,崔沁音越發笑呤呤“萱姐兒有心了。”
姑嫂二人再敘了幾句話,突聽有個麵生的仆役來喚,說是聰哥兒和婧姐兒吵鬨起來了,崔沁音立時便站了起身,與曲錦萱彆過,往自己居院趕去。
幾乎是崔沁音前腳剛走,後腳,就又有個府裡的仆婦來,說是自己剛才經過遠香堂,在附近掉了根簪子,她年紀大了眼神不好,找了半日沒找見,想煩桑晴幫著尋一尋。
征得了曲錦萱的同意後,桑晴便和那滿嘴道謝的仆婦去了。
清風送著金雀花兒淡淡的香味掠進廊下,曲錦萱走到庭院中,去拔弄那些金雀花結出的小芙果。
美人纖腰微躬,水蔥般的纖指拔著倒垂的蕊瓣,即使是側臉,那打眼望去,也端的是人比花嬌,美得讓人心顫。
餘光察覺到有人步近,曲錦萱還以為是桑晴,便含著抹淺笑,偏過頭去
待看清來人後,她倏地斂起笑,更是瞬間嚇得心口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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